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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连新这时已经用热水洗净眼中的酒,清楚地看到凌起石了,他一抬腿扫向桌子,凌起石伸手一按另一桌角,说:“你想怎的,这是人家的东西,岂可随便毁坏,你有种尽管冲着我来,何必欺善怕恶,真丢人,男子汉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彭连新被气得五内生烟,无名火高三千丈,他向陆志豪道:“今晚大约是难以善罢干休了,我们就舍命一拼”
凌起石冷冷道:“姓彭的,是你自己要拼,还是你们都拼你先说清楚,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干净利落,最不喜欢拖泥带水。”
“小子,我们是两个,你们也是两个,我不占你的便宜,接招”彭连新错掌便上。
凌起石倏的退开一步,笑道:“怎么真要动手我是来监视你们,不是来跟你们动手的,老实说,我非常奇怪,你们与姓方的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要到这地方见面为什么”
“为什么姓方的没有把原因告诉你”
“他请得我,当然告诉了我。”
“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世间还少有真正坦率的人,我希望听听你们怎么说。”
“原来这样看不出你倒相当公平,也罢,我把实情告诉你吧”彭连新带点冷嘲地说。但当他与凌起石的目光相接时,他的语气又改变了,他说他与姓方的约会,是受人之托,代人相约的,他曾欠下司徒铿一份恩情,十年了,仍未有报答,最近两人碰了头,彭连新知道司徒铿与方家有一段恩怨未了,要去找方家算账,他于是自告奋勇,代他传递消息,约斗方家的。
凌起石听了,问彭连新道:“你既然代司徒铿约斗方家,该知道司徒铿与方家因何结怨是如海深仇,还是鸡毛蒜皮小事。”
彭连新道:“我知道姓方的与华家有旧,曾助华家对抗司徒家人,结果是杀死司徒家的长子,华家目前已无能人,司徒铿于三个月前曾去华家鞭尸,并杀了华家十七个人,算是报了仇,所以再来找方家。”
“你说的华家,可是华云峰他们一家”
“不错,正是他们”
“华家当年只杀了司徒铿长子,他却杀了华家十七人,还不满足,再来找方家,未免太过份吧”
“一点也不太过欠债还钱,还要加上利息,一点也不太过”
“你的意思是说,一定要找方家报仇,无法化解了是不是”
“不错,这个仇非报不可”彭连新说。
凌起石听他说得嘴硬,又知道将是司徒铿出手,便冷然道:“那好吧,烦你们去通知司徒铿一声,叫做最好是别到场,以后也别再生事,否则,这宗事我管定了,他姓司徒的绝占不了丝毫便宜,我话已说完,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转身便想要离开,突然听得彭连新断喝道:“站着,你想走了哪有这样的便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这么容易”
“你不许我走,想怎样真要打架是不是”
“不错,我正要教训你,叫你知道天下之大,能人不少,你现在如果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跪下来给我们叩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我们就可以饶你不死”
“你真这么大方那就错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你就是肯跪下来向我叩三个头,叫我三声祖宗爷,我也未必就会饶你,你那样大方待我,不是错了。”
“好小子,你实在也太狂了,看招”彭连新吐掌疾攻,疾向凌起石的胸前印去,凌起石冷冷一笑,漫不经意的略退半步,先卸去部分劲力,再左掌一竖,掌缘向外,硬接来招,双方未碰上,彭连新已经感到虎口痛,手腕酸麻了。
彭连新想不到凌起石如此厉害,迅即撤招后退,但不见对方追击,马上又再扑上,而且双掌并发,用劲更足,口中暴喝:“再接我一招”声出人影动,攻得倒是真快,一下子便到了凌起石面前,掌风如涛,威势惊人,由此一招,可见他内力相当强。可惜遇上的对手更是当代一流高手,功力比他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因此,彭连新身子一侧,以一掌击在凌起石的胸部,却是着手无声,如击在一堆棉花上,难以着力。彭连新是个丰于经验的人,有此感觉,便知不妙,当下再次撤招,可惜手掌如胶在凌起石的胸膛,无法抽得回去。
彭连新这时才知道碰上强敌,刚才自己的感觉完全是事实,并非幻觉,可惜已经太迟了,无法补救了。他一急之下,另一只手已把刀拔了出来,挥刀疾劈对方,希望迫退对方,再作打算。怎料到他一刀劈出,对方竟然疾退,把他也扯着走。因为事前未料到会如此,不免踉跄欲跌,步屉不稳,发出的招式也失准了。
彭连新指望陆志豪出手协助一臂之力的,没料到陆志豪竟然见死不顾,他的指望落空,万念全消了。想到自己这样死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一恨之下,便破口大骂陆志豪不够朋友陆志豪反唇相讥,说彭连新自顾不暇,如何能做福于他,如果真有本事,也会自己先救自己脱险了。
彭连新闻言,气得更甚。
但是,彭连新正如陆志豪所说,自身难保,气也没有用。凌起石冷眼旁观,忽然笑道:“姓彭的,你有眼无珠,才会结交这样的朋友,你受得也够了,今晚我不杀你,等你与姓方的事了结之后,我再找你算账也不迟,你去吧”抬手一拨拨开彭连新的手掌,使他出脱控制,恢复自由。
陆志豪万万想不到凌起石会如此说,来此一记奇招妙着,以致他难以应付,心一慌,反身便逃。彭连新恨他不够朋友,本来要追地理论的,只因与凌起石拼内功消耗不少真元,一时难以补充,追也未必追得上,追上了也未必准能获胜,不如不追,先调养好自己再理会其他。因此,他眼望着陆志豪逃出寺外,也只是恨恨地叹一口气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