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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听到原信对他们的诋毁侮辱之词,齐刷刷变了脸色。
原信先前的话还能用醉酒这个借口搪塞,刚才那几句必然是他内心最真的想法,只是平日里瞒得很好,没有表露出来。如今喝醉酒了,释放出内心最凶残最真实的凶兽
二位副将面如土色,他们知道原信不喜欢亲近平民出身的武人,甚少提拔这一系的武将,更喜欢亲近一手拉上来的亲信,但没想到原信内心竟然是这么个想法这太让人寒心了。
没有最寒心的,只有更寒心的,他们永远猜不到原信醉酒之后会做出什么操作。
他们猜不到结果,聂洵却心中有数,不然也不会选了他们。
原信厌恶平民一系出身的武人,有理智的时候还知道装装样子,醉酒之后理智全无。
他本就排斥这两个副将,偏偏他们是黄嵩提拔的,原信不能明目张胆地打压。
现在么
黄嵩不在,无人能压制酗酒暴戾的原信,让原信的负面情绪得到了最大限度地爆发。
两个副将又做了原信讨厌的事情,不说责打,一顿叱骂是少不了的。
聂洵不仅了解原信,他同样了解两个副将。
两位副将是平民一系武将中最吃苦耐劳的,出身低微又有向上爬的野心,最无法忍受旁人拿他们的出身说事。极度的自卑会催生极度的自尊,原信一再挑衅二人底线,三人自相残杀不过是时间问题。聂洵做了什么他不过是将三个容易产生爆炸反应的家伙凑到一块罢了。
不过,饶是聂洵盘算好整个局,原信的“配合”程度还是让他惊愕。
“嘶这莽夫如此暴戾”
两个副将前去阻拦原信,孰料原信小宇宙爆发将他们二人“反杀”。他们不是没办法制服原信,碍于双方身份地位只能被动挨打,那倒钩鞭子打在身上,一鞭子下去能勾出一条血沟。
二人找军医要了一些伤药,敷在伤口上疼得浑身肌肉都在抽搐,面部神经因为疼痛而失控。
“你我兄弟受恩于主公,效忠主公是应该的,原信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何苦受他的气”
另一人伤势轻一些,他比较幸运,只是挂了彩,瞧着比同伴好多了。
副将甲眉头低垂,无奈地叹息道,“唉,别说了。这原信没比我们强哪里去,谁让他眼睛长得好,投胎投得好呢,成了咱们主公的族叔。这事儿闹起来,吃亏的是我们犯不着”
能忍就忍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想吃这口饭,原信这种关系户得罪不起,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给你穿小鞋
“原信这莽夫最记仇了,我们今日得罪他,来日不知会遭受怎样的羞辱。”
副将乙想起原信白日的羞辱,气得整张脸都憋青了,恨不得将原信的嘴巴舌头剁成碎肉。
副将甲趴在榻上想了想,道“我们兄弟不是唯一得罪原信的人,不如找军师讨个办法”
从原信的角度来讲,两位副将和聂洵可是天生的盟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
副将乙聚拢眉峰,犹豫不决地道,“军师那边可以”
副将嘉冷笑道,“原信险些杀了他,若非军师福大命大,早去阎王殿报道了。”
若能借这次机会和聂洵拉近距离,他们兄弟日后出头的机会也大些。
聂洵瞧见两个惨兮兮的副将,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骇和担心。
“二位副将怎么弄成这个模样了”
两个副将你一言我一语向聂洵吐苦水,只差抱着聂洵的大腿哭诉了。
他们被原信惦记上了,还望聂洵搭个援手。
聂洵为难道,“此事洵也是爱莫能助,外有强敌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不能生乱。”
副将心里哇凉哇凉,聂洵也退缩了,他们还不被原信整死啊。
聂洵见他们耷拉着苦瓜脸,透露口风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原信屡次耽误军机、铸下大错,轻信小人致使大批粮食被盗。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死罪。数罪并罚,他也风光不了几天。”
副将听后心中一喜,尔后又是一凉。
现在正打仗呢,原信这事儿至少要等战争结束才清算。
他们二人只是毫无根基的平民武人,原信想整死他们,机会太多了。
黄嵩还没料理原信呢,他们已经被原信料理了。
第1284章伐黄嵩,东庆一统二十六
副将瞧着柔柔弱弱的军师,他们也不忍心为难聂洵,毕竟军师也是受害者。
聂洵又道,“这两日,你们不如暂且避其锋芒,待他冷静冷静吧。”
副将求之不得,不用聂洵提醒他们也知道避着点原信,谁让原信就是条疯狗呢。
搁到原信面前,聂洵又不经意间提起原信酒醉鞭打副将的事儿,劝告原信要戒酒戒躁戒怒。
原信本来就心烦,聂洵又拿这事儿提醒他,他直接将火气撒到两个副将头上。
副将不堪其辱,心头的火气也是越来越大,恨不得拧了原信的狗头。
双方互相仇视,聂洵见火候不错,随手往里面添了柴火。
两个副将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因为出身和性格的缘故,二人都是一朝得势便猖狂的典型。在原信面前,副将算不得什么,但在普通百姓面前,副将是能决定一家子生死的大官。
第三日
原信正借酒消愁,传信兵进来报告一件事情
有个中年人背着一卷草席在外头哭嚎。
他眉头一拧,怒道,“打发出去”
传信兵道,“那老农沿路敲敲打打,哭诉营中有人强抢霸占他的孙女,还将她凌虐致死”
“什么”原信一听,理智归拢了几分,面露怒意,“谁敢违反军规”
原信自认为治军很严,主公黄嵩也严禁欺凌百姓的事情,谁敢顶风作案
苦主都打上门了,原信哪里坐得住
倒不是他同情苦主,打仗死个人太正常了,管他是什么死法呢他不能忍受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犯事儿,挑战他的权威。正巧,他也需要渠道发泄怒火,便派人将苦主押解进来。
苦主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农,满面风霜,肌肤幽黑,面上全是耷拉下来的褶子。
“小人拜见大将军。”
老农一上来就给原信行了大礼,口称“大将军”,这个称呼让原信颇为熨帖。
“你有什么苦衷”原信问道。
老农拜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