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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红着眼眶哭嚎道,“小人家中有孙女年芳二七,定了一门婚事,眼看着要及笄嫁人了,没想到前些日子被个军爷看上,强行霸占小人求了能求的门路,那军爷就是不肯放人,还说要纳小人孙女为外室。小人不肯,便是一顿毒打小人那可怜的孙女呀,跪下来替小人向军爷求饶,反而被他活生生打死了”
原信道,“本将帐下治军严谨,岂会有这等强抢民女的畜生”
“小人几个儿子都被征过去,战死的战死,残废的残废,儿媳早没了,家里头只靠孙女儿还能做些农活。如今连孙女儿都没了,小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农哭得更厉害了,他道,“那军爷自称大将军帐下副将,嚣张得不行,您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空口污蔑啊”
原信眉心一蹙,酒意涌上心头,脾性一上来,大手一挥道,“本将帐下副将就那么几人,现在喊来让你看看。若你说的是真的,本将为你做主;若你说了假话,小心你的小命”
老农哭诉道,“小人哪儿敢冒犯大将军和诸位军爷啊,可怜小人那孙女,死得太惨了。”
几个副将都被喊了过来。
最近原信抽风太厉害,他们也摸不准对方喊自个儿什么事,说不定有要事商谈呢。
进入主帐,发现原信醉眼朦胧地坐在首尾,底下跪着个哆哆嗦嗦似鹌鹑的老农。
老农小心扭头看了看他们,诸位副将满头雾水。
唯有一人吓得面色苍白,退了一小步,正是副将甲。
老农眼睛一亮,直指道,“大将军,就是这位军爷”
众人纳闷地看着,原信定睛一瞧,顿时狞笑道,一双虎目溢满了杀气。
“你确定是此人”
老农道,“确定,就是这位军爷霸占了小人孙女,还将她打死了。”
副将甲面色白得像是涂了一层白灰,唇瓣毫无血色,原信眼底的杀意让他心颤。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农竟然背着孙女的尸体跑来军营闹事儿。
类似的事情,他做了不止一次,但做过这种事情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古代行军打仗条件艰苦,军营将士每日都要承受巨大的生死压力,憋久了容易出事,他们需要发泄渠道。在这种时候,男女之事成了最佳途径,既能满足身体需求又能缓解压力。
哪怕上头严令禁止不能扰民、不能欺凌百姓和奸银妇孺,总有人顶风作案,趁着混乱的时候作奸犯科。不过,他已经是副将,大小也算是个官,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主动开口就会有人悄悄孝敬。老农的孙女就是被人孝敬上来的,他觉得滋味不错,还想养着当外室呢。
没想到老农这么不识趣,他本想给老农一个教训,没想到失手打死了老农的孙女。
这事儿随随便便就能压下去,怎么会闹到原信面前
副将甲面色如土,眼珠子一转,拔剑便想杀人灭口。
口中怒叱道,“休得污蔑”
“你还想杀人灭口”
原信本来就看这副将不顺眼,苦于没有实锤,如今抓到了把柄,其会轻易放过
众人见状,瞬间明白发生了何事,彼此对视了一眼。
原信自诩治军森严,实际上也就那样,能钻空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上上下下,互相包庇。
如果让原信处理了副将甲,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他人身上也不怎么干净。
当机立断,他们劝说原信先将副将甲革除职位,先把人看押起来,仔细调查再做定论。
现在攀咬的刁民那么多,谁知道这个老农是不是随便捡了一具尸体来碰瓷的
原信喝酒喝得有些多,脑子也很混沌,众人七嘴八舌劝他,他脑子都疼了,只能应下来。
副将甲心里哇凉哇凉的。
等原信酒醒了,自个儿还有命在
倒不如
先下手为强,让原信没命追究这事儿。
副将乙来探望他,听他要搞大事儿,顿时吓了一跳。
“你不要命了”
副将甲狰狞道,“我不要了原信这崽的命,他明儿便能要了老子的命”
副将乙面色一沉,不敢应下。
“怎么你怕了”
副将乙道,“不是怕了,只是杀了原信我们怎么办”
副将甲道,“打仗这些年,咱们兄弟也搜刮了不少银钱,到哪儿都饿不死”
副将乙还是没动静。
副将甲道,“当个地主也比现在好过,娶十个八个娘们,生十几个崽,给你们家延续香火。”
副将乙咬咬牙,点头应下。
第1285章伐黄嵩,东庆一统二十七
“拿、拿酒来”
原信醉醺醺地眯着眼睛,脖子以上的皮肤因为酒气而涨红,嘴里还不忘嘟囔嚷嚷。
“人呢人在哪里快点拿酒”
他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实际上低如蚊呐,几乎是含在嘴里说出来的。
原信四仰八叉地躺在主帅床榻上头,半个身子横在床内,半个身子横在床外。
尽管时下的酒水度数不高,不会喝酒的女子都能啜上半瓶,但原信喝酒是以“坛”做单位,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他鲸吞龙吸般往肚子里灌,酒醉是常有的事儿。这会儿酒意正浓,身子热得冒汗,他撕扯着将身上的铠甲卸下来,图个凉快。这样还是热,他便将衣襟扒开来
酒意侵占理智,他沉沉睡了过去,意识模糊间听到外头传来几句对话。
“末将有紧急要事对,十万火急的事儿,必须当面和将军商议”
说话的人是副将乙,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缩着肩膀、垂着脑袋的小卒,小卒似乎很怕生,一直都看着地,没有抬起头。天色已深,守卫主帐的小兵也困了,盘问几句便放人进去。
副将乙进去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这几天将军心情不好,你们都打起精神,别走神了。”
守卫谄媚笑道,“小的知道,一定不会走神。”
说是这么说,等副将乙带人进去,守卫两旁的小兵懒懒地打了个哈气,困意更浓了。
副将都在主帐里头呢,安全性够高,他们兄弟几个也能趁机偷偷懒。
副将乙带着小卒进入帐内,那个“小卒”抬起头挺起胸,赫然便是被看押起来的副将甲
一阵如雷呼噜声传入二人耳畔,他们对视一眼,分别从两旁绕过屏风走入帐内的寝居。
原信睡得死死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噜声有节奏地响着。
副将甲目露凶光,低喃道,“真是天助我也,他竟然将铠甲卸下来了”
旋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
如果原信穿着铠甲,保护住全身各大要害,他们没办法一击得手,说不定会引起原信的挣扎从而惊动外头的守卫。未曾想原信如此配合,浑身上下没有丝毫防备,不就是待宰的羊羔
他给副将乙使了个眼色,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心神领会。
他俩本就是相扶相持走到现在的好兄弟,彼此一个眼神便能领会各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