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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一介女流,不该爱这等粗狂豪放之物,本也不知道酒是何种滋味,一朝轻尝过后,竟屡屡都欲罢不能,真叫人无奈的很。”
“夫人虽是女流,却是个方外高人,这汾酒入口不辣,下肚不烧,不易上头,醉人却不伤人,用来怡情养性也是很好的。”
“怡情养性妾身倒觉得酒乃是忘忧之物,陵少看似心情不好,便请多喝几杯。山中的酒多是为了旁人而备下,妾身极少饮用,今日心境大好,便陪上几杯好了。”
说话间邀他共饮,巫马东陵轻笑一声,竟与她连干了三杯。
“恕在下僭越,夫人为何如此的爱樱”
自出了密室,目光所及大多与樱有关,因着那个魂牵梦萦的女子,他可是极其的喜欢桃花,却也自觉不及此间的主人痴迷,方外之人本该随性淡然,她却嗜物至此,不免叫人有些疑惑了。
玄妙夫人不答他问话,反而转头笑道:“玄凤,你且与他讲讲,我为何会如此爱樱。”这玄凤还会是旁人么巫马东陵冷眼望去,风情已径直说道:“主人爱樱,全是受了老主人的熏陶。”
老主人就是被锁在大罗天极东的月仙羲和,玄凤本是她的坐骑,自然该当知道许多事情,他又说道:“古人造字以纪数,起于一,极于九,道立于一,一者,万物之本,而九者指其极,阳之数,道之纲纪。这樱花的花期正好是九日,老主人爱樱,爱的乃是其中的乾玄天则,主人爱樱,却又多了些旁的意义了。”
玄妙夫人笑道:“旁的意义我倒是不知。”
风情道:“人生短暂,但凡活着就要像樱花一样开的灿烂,要死便该果断的离去,凋落尘埃其质也该不污不染,主人爱樱,爱的实是素朴柔弱的生命。然而爱是付出,欲却是索取,缝叶为衫擦花为容,吮汁为血嚼干为胆,您嗜物至此,倒不知心中存的是爱还是欲”
这些话正是当年听她讲过的,此刻说出来,只是不想让她沉沦下去,玄妙夫人打量着他,竟似有些失神,半晌才笑道:“玄凤,咱们有千余年的情谊,也只有你能说出这些话来了。你说的很对,那些素朴柔弱的生命的确该当爱护,想来我也很久没做那些护花的事情了。”
巫马东陵笑道:“夫人是个爱花之人,倒不知是怎么护花的”他隐隐的觉着,那人能够知道她爱樱的因由,必定与她有着莫名的关联,有关联却变化了身形欺瞒,还能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倒叫人猜不出其中的因由了。
玄妙夫人柔声笑道:“妾身是个女子,本就像花儿一样,却等不来个护花之人,也只好做些旁的事情来权当消遣了。”
她虽在笑谈,语气中却满是苦涩,巫马东陵道:“夫人乃是天人,能与你相配的定也是个玄妙无比的人物,只怕他还未生在世间呢。”
“情之一物向来古怪,谁又能知道自己会与哪个相配”
她的嗓音颇有无奈,虽说是等不来那护花之人,却能叫人隐隐猜到,她心中确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巫马东陵便轻叹道:“这一物的确古怪,纵然为它伤心伤神,却也叫人甘之如饴,连夫人都难以堪破了,何况在下一介凡人”
说完邀她共饮,两人竟又连干了几杯,一壶酒也饮尽了。
玄妙夫人掷了杯子起身,径直握住他的手腕,领着缓步往山巅行去。
此举或许有些试探之意,巫马东陵也不加躲闪,她却只是随意的握住一处,看来就是个亲切无比的举动,他虽然暗自里惊疑不定,脸上却不见丝毫异常,看来就只是一个略有轻愁的贵公子。
这女子看似亲切健谈,却似真对那长桑君怨念颇深,若是知道了与他同行的正是杀她孩子的仇人,且还是为了他来讨那两件宝物,岂不立刻便要做些什么了长桑君既然不便露面,此事也只得他自己多动心思了。
只是,不知她今夜究竟要做些什么
美艳动人的绯衣女子,风流俊爽的锦衣公子,两人携手而行,看来竟是出奇的般配,虽各怀了心事而不曾言语笑谈,却似都在赏那一棵棵繁茂的樱树,都是雅致无比之人,既然携手行在如画般的美景中,自然要生出几分诗意来,于是每人依次吟上一句,待行到了山巅,竟做成了一首五言长诗来。
玄妙夫人似一时兴起,拉着巫马东陵便去到自己的居所之内,命随侍的绯月布好了文房器物,研了墨,又亲自奉上玉笔,请他将方才的长诗题写下来,他挽起袖口执笔略一沉思,然后径直挥毫,竟是一气呵成。
玉宇沉香屑,人间千瓣雪。
山前着意开,与子长相悦。
或有夭桃红,妒春犹未歇。
我本月之魂,何曾持媚骨
春梦逐寒生,春寒深欲裂。
夜来冷雨发,谁与呵霜靥
为君一顾恩,百转千回结。
我生为君来,倾君怜一霎。
回首意纷纷,纷纷情更烈。
若得来生好,莫入相思列。
这诗中的意境乃是两人共作而成,融情其间,自然深得彼此的喜欢,玄妙夫人手捧着那一副字帖,柔声笑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陵少的字已深得书圣的精髓,想必是颇好此道罢”
“在下与夫人一样,有心护花花不在,闲来无事,不过权当消遣。”
“为君一顾恩,百转千回结,这句很好,道尽了情之缠人处,陵少有君子风范,又是个痴情之人,叫妾身好生喜欢,就在此山中多住几日罢。”
巫马东陵笑道:“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