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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世坎坷磨难重重,本也是个叫人无比怜惜之人,扮作炼魂道人,谋取万年玄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风情微怔,心中便再也怪不起他来。
“至阳宝物是我族的日金轮,至阴之物本该是月族的月金轮,只是她”风御不再言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深知这一个她字指的是谁,风情不免轻叹一声,四百年前的一场变故,想必是叫她太过伤心,太久都没有音讯了,如今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叫人好生的挂念。
“万年玄冰已经被毁,你该如何是好”
元神出窍
“情,你心中对我可有愧疚”
他会如此,究其因果,自己真的是难逃罪责,既然有罪,又岂会没有愧疚风情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有什么话只管讲来。”
“我知道你的玄冰心法已经修炼到了最高一重,虽然你尚未飞升,但是你乃元神入世,生来就是一副半仙之体,因此我想借你的元神一用,只需一个月的时间,待我炼成那阴阳两气诀之后,必定要好好谢你。”
“阴阳两气诀”
他的至阳功法已是世所罕见,如果再将阴阳两气融汇贯通,岂不是世间难寻敌手风情敛眉不语,似乎有些犹豫。
“你是怕元神出窍损耗修为么我自有灵丹妙药,定然不会叫你受损的。”
风情道:“你的心魔难以自控,我是怕你堕入魔道。”
两百年前帝姜尚在,那时候他便已魔性太深,以凡人的身体来养蛊炼药,伤人害命无数,极尽诡异之能事,如今看来,他虽然并没有再做出什么邪恶的举动,谷中乍看上去也没有异常,却隐约有一缕阴晦之气自地下升腾,一时之间难查缘由,想来却必定有些古怪。
长桑君闻言却愣住了,虽然明知道会被拒绝,他却仍是忍不住恼怒起来。
在那么长久的岁月之中,在心中的魔性每每要脱灵而出的时刻,自己所做出的种种隐忍和压制,他竟像是一点也不明白,还用这一句话,便统统都给否决掉了或许因为当年的那一剑,他便恨上自己了罢
那一剑虽狠,舍身崖下虽险,他到底不曾身死,但他却像是在恨,恨一个给他一副肉身的人,不管是为了什么,他只是个生来赎罪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恨自己这债主
天下人都要轻看了自己,他和她竟也不能例外,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叫他们好过了
长桑君长笑几声,笑完猛地站起身来,呆立了片刻,又冷哼道:“我的心魔难以自控,你难道就能强上几分么别忘了,此刻在幻溪中逍遥快活的,正是你琨瑶仙师的心魔,而你此刻还在人间历那情劫之苦”
他攸的转过身来,一抹素绫遮在双眼前面,挡住了他的半边面目,露出悬胆一般的鼻尖,嘴角依旧是无比的坚毅,并未改变过一丝一毫。
风情不由怔楞起来,“你的眼睛”
雪顶一别之后,不过是几日未见,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心思一动立刻明白了,当日去雪顶的炼魂道人,想必是他的元神所化,只是他为何要自蒙了双眼生出了华发,莫非这眼睛竟也有了什么异常
长桑君没有回答,一步一步走下巨石,冷斥道:“你告诉我,究竟何为魔道”
本就用的一副阴寒清冷的嗓音,又一身的冷冽,如罩寒霜一般,他一反常态,竟然如此的恼怒,风情轻叹道:“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一切唯心造,魔在心中,道也在心中,只看你如何凭心作为了。”
“我本是邪人,行的又是邪法,不入了魔道,岂不是叫人贻笑大方”
长桑君忽然轻笑一声,刚才的恼怒之态瞬间便消失无踪了,骨节分明的手掌向周围一指,笑问道:“我这琴香谷比你那情人谷如何”
这情人谷的名字原本只存在风情的心中,前几日才讲给焚雪灵一人听的,而他此刻竟然知道了,自己刚才在幻境中的作为,想必是一丝也没有逃脱他的眼睛呢,风情竟也毫不吃惊。
“当日在阆中古城,你为何要害水央仙子”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一直也不敢确定,也是不想确定的。
“要不是你妄自尊大,刻意显露修为,我又岂能知道你们的身份若说害她,你便是那罪魁祸首世间之情虽是因你而生,你这法化情丝的仙人竟然也会因为情劫而入世,命中的那个劫数偏偏又是个死人,还真是造化弄人,叫我不笑也难”
风情有些无奈,不怒反笑道:“你对我总是如此嫉恨,难道都不累么”四百多年前如此,四百多年后仍是一样,恨不得叫自己去死,恨不得叫自己受尽一切苦处。
“水央仙子居然会重生,你的运气实在不好,如此被老天眷顾,我这邪人自然更不能让你逍遥快活了”
无视他言语中的讥讽,风情正色道:“无我无情,无情又无我,你难道不知么”
他说的这两个情字和这两个我字各有所指,长桑君闻言却立刻明白了,这话似正戳到了他的痛处,便冷哼道:“我立誓要断情绝爱笑尽世人,莫非当年那一剑一掌不够狠,还不足以表明我的决心”
风情轻叹道:“足矣,但你的决心伤到了旁人,她是或许曾经是你的挚爱。”
长桑君连连冷笑道:“伤害她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你入世轮回不过是想重塑一副肉身,却万不该生在她和我之间”
“造化总是弄人,天意如此,我又岂能违抗的了”
“天意天意叫我生的如此,也叫你生的如此,可见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