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除四害（2 / 2）
一个小时后，何家欢跟张秋林满头大汗地从稻田里爬出来，二人已经精疲力尽，地上摆着二十几只麻雀，还有两只斑鸠。n
“行了，咱们找个地方烤麻雀吧，打太多咱们也吃不完。”n
话音刚落，何家欢立马松了口气，她真是跑不动了，要不是看在有好吃的份上，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n
“这就收工了？还有很多麻雀呢。”老大爷还有些舍不得秦浩走了。n
“大爷，我们下次再来，再不回去家里人该着急了。”何家艺冲大爷挥手道。n
“是急着烤麻雀吧。”n
“嘿嘿。”n
被识破的何家艺尴尬地吐了吐舌头。n
一行人来到河边，秦浩跟何家文开始料理麻雀，由于没有开水，不太好脱毛，只能整个把皮扒下来，脑袋也没什么肉，直接切掉，用树枝串起来。n
那边何家艺、何家欢已经生好了火，张秋林去了树林捡柴火。n
调料也很简单，只有盐跟酱油，何家文在地里挖了几把野葱，简单腌了一下，然后开始架在火上烤。n
“抬高一点，麻雀太小，火太猛的话，一会儿就烤糊了。”n
过了十几分钟，一股浓郁的香味在火堆上飘散开，何家艺跟何家欢这两个小馋猫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再转头一看张秋林这小子的情况也差不多。n
“浩哥，可以吃了吧？”n
秦浩掰开一条麻雀腿，看了看没有血丝了：“嗯，熟了，可以吃了。”n
何家艺跟何家欢立马开始麻雀争夺战，生怕下手慢了就吃亏了，结果一个个是手也烫嘴也烫。n
“给。”秦浩把一只麻雀撸下来递给何家文。n
“谢谢。”n
“味道怎么样？”n
“嗯，好吃，比鱼肉好吃。”n
秦浩也拿起一只啃了起来，说实话，味道一般，主要是调料太少，不过70年代平时能吃上肉，已经是很不容易了。n
很快，二十几只麻雀就进了几人的肚子里，主要是麻雀太小了，压根就没多少肉，也就是过过嘴瘾。n
“浩哥，这两只斑鸠……”n
何家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n
“这个拿回去炖汤很补的，烤着吃浪费了。”n
秦浩把两只斑鸠递给何家文，何家文也没有跟他客气，刘美心刚生完老五不久需要补充营养。n
“谢啦。”n
“跟我还客气什么。”n
秦浩话音刚落，何家艺就凑到何家文跟前，有样学样，把何家文羞得提起斑鸠转身跑开。n
“你们去打水把火堆浇灭，我跟你们二姐先回去了。”n
“啊。”刚刚还得意的何家艺瞬间蔫儿了。n
一行人回到家，刘美心正带着刘晓玲在里屋打盹。n
“妈，你快看这是什么。”何家欢献宝似地把两只斑鸠举得高高的。n
刘美心见状眼珠一亮：“哪来的斑鸠？”n
“浩哥，今天做了弹弓，我们去郊外田里打的。”何家文走进屋说道。n
“这样啊，平白拿人两只斑鸠，也太不好意思了……”刘美心问：“家里还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n
何家文局促地摇头：“没了。”n
即便家里是双职工，可人太多了啊，三个大人五个小孩，多亏了年龄最大的何家丽不在家，要不然一家人光靠那点定量，就算是把细粮全部换成粗粮都不够吃的。n
“唉，那就只能先欠着了，等回头让你爸发了工资买点瓜子、花生什么的去还这个人情吧。”n
刘美心叹了口气，要是能生个儿子，她们夫妻双职工，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n
何家艺想要说些什么，被何家文一个眼神制止，无趣地转身出去跟何家欢玩了起来。n
从这天开始，秦浩时不时就会带何家文她们去田里打麻雀，虽然肉不多，但是用来打打牙祭还是不错的，暑假嘛，反正也没什么事干。n
转眼就到了九月份，孩子们都开学了，刘美心想着马上就是大女儿何家丽的生日，于是从百货商店买了一个发夹，把刘晓玲交给何家奶奶之后，就坐上了前往肥西的班车。n
一路摇摇晃晃，之后又换乘拖拉机，总算是到了地方。n
“妈，您怎么来啦？”n
何家丽见到刘美心，惊喜不已。n
刘美心看着宿舍简陋的样子，顿时心疼地将大女儿拥入怀里。n
何家丽为了转移刘美心的注意力，开始询问起家里的情况。n
“还不是那样，老三跟老四天天闹，老二倒是个省心的，哦，对了，隔壁浩子暑假期间没事干做了把弹弓，弄回来不少斑鸠，你看我身体恢复得这么好，多亏了人家。”n
刘美心说着叹了口气：“可惜咱家现在的情况，也没什么好东西来还这个人情了。”n
“没事妈，回头等我回去了，我来还。”何家丽拍胸脯道。n
刘美心感动地点点头，随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语气严肃的叮嘱道。n
“家丽，你在这可千万别谈恋爱，你爸已经在找门路托关系了，很快就能让你回城，就算是要谈咱们也回去之后再谈。”n
何家丽被说得有些脸红：“妈，您瞎说什么呢，我才没谈恋爱呢。”n
“没有就好，反正你从小都是家里最让人省心的孩子，妈信得过你。”n
离开前，刘美心把发夹交给何家丽，把何家丽感动得一塌糊涂。n
从肥西回来之后，刘美心就让何常胜抓紧走关系。n
“你是没看到她们那个地方，说是宿舍，就是一间用木头搭的简易板房，夏天还好，要是冬天肯定冷得要命……”n
何常胜一听也是心疼不已，当天晚上就揣着一张上好的皮子出门了，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n
“怎么样？”刘美心关切的问。n
何常胜闻言一阵摇头：“不好办啊，家家户户都有孩子下乡，都不想让孩子在乡下受苦，可回城的名额就那么点，还要提前把工作落实好，没那么快，回头我再想想办法吧。”n
“唉。”n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过去，1971年，何常胜终于打通了所有关系，不仅让何家丽得以回城，还在蔬菜公司给她找到了工作。n
“大姐，你可回来了。”n
看到何家丽的那一刻，何家文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把将她抱住。n
“大姐。”n
“大姐。”n
除了走路还跌跌撞撞的刘晓玲，姊妹四个相拥而泣。n
与此同时，秦浩也已经高中毕业，不过他才十六岁，还不到工作的年纪，秦红旗跟周桂兰并没有急着给他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