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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时间倒退回5分钟前,仓库区“07”号库房的地下七层。
当唐方接到女妖战机传来的警讯愕然抬头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一声嗤笑,然后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唐舰长,听说你很聪明,但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在玩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
这是曼基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话,或许因为是同龄人的缘故,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嫉妒心理。于是这句话说的很不客气。
贺拉斯为了今日已经憋了2天,曼基也不例外。他向来是一个喜欢聊天,甚至有些话痨的人,如今却被命令客串一位沉默而冷血的保镖,这实在是憋屈的很,于是他认为应该多说两句,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开始的时候。他把视线放在唐林身上,后来发现唐舰长的二弟实在是沉默寡言到有些过分,让他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这种感觉很不好。
于是,他只能临时转换目标。把矛头对准这次事件的主角唐方唐舰长。
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贺拉斯却抢先一步夺去话痨这个角色,让他落入被动,直到此刻,他才抓住机会,得以出言讽刺唐舰长。
让芙蕾雅吸引大家的目光,然后快速抬头望天,做骇然状,普通人的话应该会下意识往上看一眼吧,这时候自然便是唐舰长奋力一搏的恰当时机。
他曼基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眼睛里只有对手,或者说猎物,又岂是这等幼稚伎俩能够骗到的
不知是因为小聪明被人识破,还是曼基的话太难听,唐方的脸色变得格外阴沉,然后毫无自知之明的说了一声:“动手”
这句话很好笑,不仅好笑,还很愚蠢。
动手谁动手这句话的实行者肯定不是他自己,因为唐舰长是一个瘸子,而且他没有配枪。
如果不是他,便只剩芙蕾雅、唐林二人,哦不,还有那名男性莫里斯奴。
波伊尔等人并不知道莫里斯奴叫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具浑身冰冷的尸体,或许被人拉到野地里做花肥,又或者扔进发酵池废物利用。
很明显,芙蕾雅这样的小白兔是绝不可能造成什么危害的,那么,能够执行命令的便只剩唐林而已,不过可惜的是,“极风”已经指在他鼻子尖上,别说动手,只要打个喷嚏,子弹便会在他脸上开个洞,从前面进,打后面出,带起一朵灿烂的血花,玫瑰一样耀眼。
本尼迪克特觉得用一句话来形容唐舰长一伙最合适,困兽犹斗,不不对,这样实在是太高看他们了,应该叫“狗急跳墙”,嗯这个词用的很完美,很切题。
他跟贺拉斯不一样,大学的时候旁听过几节汉语课程,所以,他知道不少成语。
老科里终是有些不忍心,他扭过头,想告诉唐方不要冲动,这件事没必要流血,更没必要死人。
波伊尔挡住了他的视线,是有意还是无意已经不重要,旁边10几名特种兵遥遥对准唐方的腿。
一个瘸子,腿伤刚刚好一些,若是这时候再打上几枪,这样做或许有些不道德,不过想必一定很好玩。
芙蕾雅是公主。贺拉斯自然要做一个礼貌而稳重的绅士,即便唐方那句“动手”有些刺耳,他却依旧毫无所动。绅士嘛,自然要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
他微微抬起头,笑着看向芙蕾雅。看向即将接触的大手与小手。
姑娘的手又白又嫩,温润而秀美,就像一块无需雕琢的美玉,那么迷人,那么璀璨。
璀璨贺拉斯觉得这个词用的有些不合适,它不该用在形容人的手上,应该用来形容光,尤其是电光。
他有些茫然无措,下意识抬头望过去。然后他庄重而肃穆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芙蕾雅背后长发无风而动,原本偏棕色的发丝变得青蓝一片,丝丝缕缕的电芒在上面游走,像潮水一样漫过身体。
贺拉斯一下子懵了,他凝望着芙蕾雅的脸,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如果说前一刻姑娘还是他的小甜心,小白兔,那么这一刻。便成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
贺拉斯觉得有什么东西刺得皮肤生疼,头皮发麻。身上的寒毛都竖立起来。
他讨厌汉文化,所以并不知道在汉语中,这种无形无质,却又叫人胆寒的东西叫做“杀意”。
光的速度向来很快,雷电的速度同样不低,从贺拉斯目睹眼前怪象到他生出不妙的感觉前后不足半秒钟。那道闪雷狂潮便由发丝蔓延至芙蕾雅的手上。
接着,在董事大人骇然失色的目光下,那只原本玲珑玉润的小手,此时此刻却犹如死神镰刀的存在,就那么落在他的头顶上。
“呲轰。”
高压电流击穿人体组织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价值数万星币的名贵西装瞬间燃成灰烬,好像风雨摧残下的三月樱花片片飞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烟絮。
贺拉斯就像一株人形火树银花,陡然化作一团炙热的火球。
烟与火之间,是他扭曲而痛苦的脸,或许还有悔恨,还有愤怒,还有恐惧,他还想谩骂或者求饶,但是狂暴的高压电极瞬间击穿他的心脏,烧化了他的大脑。
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冒着青烟的焦炭,就是这么快,这么简单,这么骇人听闻。
芙蕾雅发丝飞扬,双脚缓缓离地,眼神冷漠而凛冽,就像一尊雷狱降下的杀神。
她性感妖娆,却又充满杀机,那些环游身周的青紫电芒不是什么跳舞精灵,而是宣示死亡的恶魔之吻。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不只没想到,他们还不相信。
波伊尔、本尼迪科特目光呆滞地望着芙蕾雅面前三尺,像散架的老屋那样瘫倒在地,冒着刺鼻气味的焦尸,想说话,想大叫,然而话到咽喉,却成了颤抖的喘息。
那是贺拉斯刚刚还一副绅士模样的贺拉斯
本尼迪克特知道一个情况,贺拉斯曾经去索隆帝国进修过贵族礼仪,因此他很会做一名举止优雅的绅士,却从不擅长当一具安静而又美观的死尸。
当然,以他现在的模样,就算入殓师再怎么帮他整理,再怎么帮他化妆,只怕也与美观无缘,与安详无故。这同样与肃穆不沾边,因为拿着扫把清理一下,便是一坛骨灰。
被波伊尔的背影挡住,老科里看不到唐方,看不到唐林,却可以看到缓缓升起,好像神祗一样冷漠的芙蕾雅。
这是那个女孩儿那个会扑进唐方怀里撒娇,会被海水吓得哇哇大哭,会乖乖听话一颗一颗数星星的纯真女孩儿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觉得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