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选秀(2 / 2)
皇后压低声音,对残月说“姐姐……平妻又如何?皇后终究只有一位。”
林楹惜一双白玉般的小手,没有去接太监递上来的托盘,而是拿起托盘上的一杯茶,率先敬给了皇后。
“皇后娘娘,请用茶。”
宫人们见林楹惜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不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隐隐响起细小的嗤笑声。
皇后抿嘴一笑,赶紧接茶小啜一口,之后递上红包。
“谢皇后娘娘。”林楹惜俯首叩头。
“日后大家都是姐妹了,无需这么客气。”皇后赶紧让金铃去搀扶一把。
给皇后敬完茶,林楹惜才端起另外一杯茶敬给残月。
“贵妃娘娘,请用茶。”不太恭敬的姿态,她微抬臻首,美丽的模样映入残月眼里,心头不禁微颤。
果然是姐姐,竟然与林嫣若这般相像。只希望,不要似林嫣若哪里般愚蠢,被皇后利用后才后知后觉。
残月接下茶碗,将林楹惜眼底的憎恨尽数收入眼底。她全然无视,小啜一口茶,笑道:“抱歉,忘记准备红包了。”
“不妨事。”林楹惜没有类似林嫣若那样多话,倒是很合残月的心意。
“玉妃觐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太监又高声唱起。
肖婷玉不似林楹惜那般赢弱柔婉,清秀美丽之中透着一股飒气,举手投足间亦不失大家风范,不愧是武将之家培养出来的闺秀。
“妾身肖婷玉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恭敬跪地叩拜,接过太监递上来的托盘,将托盘上的两杯茶一同高举过头顶。
如此合乎规矩礼节,倒让残月有些惊讶了。
喝了茶,残月也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
“公主……就不怕被惜妃记恨?”夏荷在残月耳边很小声说。
残月扫过林楹惜娇美的小脸,闷哼一声,“左右已经是仇人了。”
想必林楹惜入宫,定得她爹教训,为林嫣若报仇是必然。
夏荷满头雾水,正准备深问,外面传来太监的高喝,“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叩拜。
残月看到那对明黄色的龙纹靴在她眼前停顿了下,之后离去。他亲自搀扶起皇后,才对众人说一声“平身”。
他一身明黄龙袍加身,显然刚下早朝便过来了。
自从上次取心头血,残月已经数日未见他了。他还是那般俊朗,还是那么疼爱皇后,竟当着众人牵着皇后的手与他同坐。
用他和皇后私下的话说:平妻一事让皇后受尽委屈,他定更加疼爱皇后,让宫里所有的人知道,即便平妻,然在他心里只有一位妻子,就是他的皇后——楚芷儿。
林楹惜偷偷抬眼瞄了眼高位上只顾与皇后耳语缠绵的云离落,只这一眼,她便挪不开视线了,双颊泛起一层红晕。
相较之下,肖婷玉却是低眉顺眼,不言不语。不好奇皇上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也不想自己在这样的场合太突出。
午膳过后,皇后邀大家去莲池赏花。
众人带着各自宫人纷纷前往,残月稍稍落后,无意间看到皇后院子一角在烈日下罚跪的宫女。
她趁众人离去,来到那宫女前。宫女满头大汗,已神智恍惚,显然在毒日下跪了许久。
残月赶紧让夏荷取水来,喂那宫女喝了好几大口,见她渐渐恢复神智,问道:“你犯了什么错?怎受这样的惩罚?”残月看到那宫女身上,还有数不清的青紫瘀痕。
“我……”那宫女努力看清楚面前的人,赶紧提起十二分精神,道,“奴婢名唤青竹,是栖凤国的掌灯宫女,只因昨晚,奴婢将灯火挑得太亮害得娘娘睡不安稳,所以……所以才受了罚。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的错,该罚。”
青竹说着,还惶惶恐恐地磕头,想必是已经弄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皇后还是残月了。
残月心疼地为青竹亲自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本宫亦不能为你做什么,这颗药丸吃下去,保你不会被这毒日头晒得中了暑气。”
夏荷递上药丸,感动得青竹严寒泪珠,连连磕头谢恩。
等残月来到莲池时,莲池上的凉亭里,又歌又舞的,好不热闹。
遥遥地仔细一瞧,那边歌边舞的人,正是林楹惜。
残月趁众人欣赏歌舞美女,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正要看向莲池开得娇艳的莲花,不经意察觉到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看。
遁着那目光看去,她触碰到了云离落那对幽深墨黑的眸,却在发现她亦看向他时,仓惶避开,只看向莲池内游来游去的锦鲤……
残月的心头猛然一跳,漾开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林楹惜唱毕舞毕,云离落大赞一声,“好!”
众人也都纷纷称赞起来。
林楹惜的额上渗出一层细汗,粘着秀发贴在脸颊上,更显得妩媚撩人,轻轻俯身叩拜,“曲微舞鄙,还恐污了皇上皇后娘娘圣听。”
“皇上,您看惜妃妹妹多会说话!快快过来,到本宫身边来。”皇后亲自将一方丝帕塞在云离落手里,示意云离落为林楹惜擦汗。
云离落眉心悠然一收,显然不悦。这样亲密的举止,他只与皇后做过,若对别人做,只觉脏了他的手。
残月心下冷笑,她自小就跟在云离落身边,再了解不过云离落。皇后这般,只会让他生厌。
果然……
“朕乏了。”云离落将帕子摔在地上,径自起身离去。
皇后尴尬在原地,只能扯开娇唇,尽力笑得大方。
“姐姐莫怪皇上,皇上国事繁重,不似我们姐妹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锦衣玉食的。”
“姐姐怎敢怪皇上!能为皇上皇后娘娘献歌献舞,已是妹妹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这张小嘴,好像抹了蜜似的。”皇后丰厚地打赏了林楹惜。
皇上拂袖离去,赏花也变得索然无味。闲聊几句,皇后称累,大伙也就匆匆散了。
残月带着夏荷漫步在深宫花苑,不知不觉间已走到西宫门。
西宫门距离奴巷很近,犹记得那个夜晚,她疯了般冲向西宫门,试图逃脱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多年后,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又一次主动踏入这道门,继续活在勾心斗角阿与我诈的阴云里。
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吧。
寻找着走,夏荷不知残月在找什么,跟在她身后满心疑云。
终于寻到了那个小径,曾经的灌木有人经常修剪,这五年来还是保持原样。
踏上只容得下一个人经过的小径,石头小路长满苔藓,走上去哧滑无比,那晚的记忆泉涌般浮现在脑海……
她和他一前一后,走走这条小径上,电闪雷鸣亦不觉得害怕,只因跟在他身后。
他说:朕就是天。我让谁生便生,让谁亡便亡。你……也一样。
的确,他的确狠下心,处她以火刑。并在她死后,将忘得一干二净,好像从不曾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走着走着,残月隐隐看到遥远的前方有一抹明黄,定睛看去居然是他!
他站在小径尽头,好像在看着什么,也好像在想什么,安静背影恍如立在姹紫嫣红世界的一尊俊美雕塑。
残月停下脚步,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定定地看着他高颀的背影,直至他举步远去……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同她一样,回想那夜的同行?
她还记得,这灌木的枝桠缠掉她一缕发丝……
云离落病了,病得很突然。
皇后不许任何人靠近坤乾宫,说是怕打扰他休息。
林楹惜显得格外焦急,一天要派人去坤乾宫打听消息好几次。肖婷玉却安静如水,看不到她出门也看不到她打发人去坤乾宫。好似那有病的人,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一个陌生人。
残月也想去一探究竟,奈何皇后把持全局,她不得靠近。最近几天,她总漫步在栖凤宫附近,好似在等待什么。
经过几日苦等,她终于看到机会来了。
青竹匆匆忙忙从栖凤宫出来,小脸一片惨白,好像遇见什么很可怕的事。
残月让夏荷上前去打听,这才知道,青竹昨日忘记清点栖凤宫的蜡烛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再不去内务府拿只怕又是一顿毒打。
“夏荷,本宫不是刚刚吩咐你去内务府取了蜡烛?”残月轻轻出声。
“娘娘……咱宫里也没多少蜡烛了。今天的若给了青竹,内务府那好像要明天才能有蜡烛。”夏荷一脸为难。
“不妨事,咱宫里用不到那么多蜡烛。不似皇后宫里,皇上经常在,需要屋子亮些。”
夏荷将早就准备好的蜡烛递给青竹,青竹感激的双眼带着泪花,一个劲地磕头谢恩。
望青竹匆匆离去的背影。夕阳西下,残阳似血,将青竹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云离落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皇后好似正派人在宫外寻找什么人。这两日皇后昏昏欲睡,也没什么精神,时不时就大发雷霆,打死了宫里好几个宫人。
残月自荐去皇上身边侍寝,莲波回了云离落,便让残月进去了。
云离落没有病的神志不清,只是脸色惨白的吓人,神智也显涣散,好像一位身有沉疴的病公子。
残月不声不响,坐在榻边为他喂药。他也不抵抗也没什么反应,静静地看着残月,那目光就好像看着一位平常伺候他的宫女。
外面天色渐暗下来,屋内更显晦暗。
残月吹燃火折子,在点燃烛火时,小手指的指甲里的粉末洒在蜡烛的灯芯上,随着点燃的火苗,那粉末瞬间融成水珠,沿着灯芯一直蔓延下去。
望着燃烧渐渐旺成的烛火,残月轻轻勾起唇角,静静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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