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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多大”
这个暮颜真不知道了,回头挑眉问南瑾,南瑾微微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大。
夕照帝看着,叹气,他进来后便一直在叹气,一个不知道自己年龄的孩子,过去该是什么样的可是这本该是夕照最尊贵的少年皇子,未来是夕照最骄傲的帝王
“十九年前,夕照国丢了一位皇子。”他放下茶杯,娓娓道来当年宫廷秘辛,皇长子的满月宴隆重至极,举国欢腾,帝都礼花足足放了三天三夜。
那滔天隆重的繁华,也掩盖了太多的诡谲阴谋,这位足以让整个帝国欢腾的皇子,也让整个帝国陷入了长达十九年的不安。
一夜失踪,皇后自此疯魔,后宫再无一丝欢声,所有宫人日日胆战心惊,夕照帝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南瑾极有可能是夕照那位失踪的皇子”她是什么运气,随手一捡就捡到了一位皇子,还是妥妥的皇位继承人
再看南瑾,却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说的事情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对极有可能他和皇后极为想象”
“那也不能只因为相像便说是吧,毕竟夕照皇室唯一的皇子,若是日后被有心人利用,要说南瑾混乱皇室血脉,这一条罪名他可担待不起。毕竟,还有人说我像极了那位已故的倾城公主呢”
她说地随意又自嘲,对面夕照帝却是瞳孔突然一个骤缩,疏忽间又恢复了寻常,说道,“夕照皇室有自己的方式来验证血脉,只是要麻烦这位南瑾公子,跟我们回一趟夕照。”
暮颜看向南瑾,这是他的事情,她并不好参与,“你觉得如何”
“不行。”
“为何”话音刚落,夕照帝就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他有想过暮颜不愿放人,或者狮子大开口想要报酬,可是从未想过,这个少年果断拒绝,连思考都没有
“不愿。”南瑾还是两个字两个字的蹦,夕照帝明显有些呼吸不畅,从不行,到不愿,只是进一步证明,这个少年对夕照皇室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
“瑾。为何”暮颜看着他,微微摇头,告诉他,“瑾,若你真的是这样的身份,那便是你的责任。”
唯一的皇子。
自他出生时,整个夕照便在他的肩膀上了。
“瑾,当初我问过你,三月之期届满,留在我身边。你说不行。如今,你还是不行。到底是何事,比之这些还要重要”
少女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受伤,有些难过。
那些亟待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没有什么能比你重要,之前没有,之后也必定不会有。这个叫做南瑾的少年,只为暮颜而生。
却终将死去。
沉默。
气氛一度很尴尬,和冷肃。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南瑾身上,这个沉默着的漂亮少年,像极了夕照国的皇后娘娘,国师几乎是第一眼便认定了。
可如今,这个少年对落在身上的视线恍若未觉,只看着身边的暮颜。
“咳”国师轻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陛下,这位少年怕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事情,我们这回在帝都会呆挺久的,不如容这位少年再想想”
虽说认定了他就是皇子,却也不该如此称呼,便只能称呼为,这位少年。
有了给了台阶,暮颜自然接得快,笑着说道,“对,陛下。我会劝劝南瑾的,这几日,若得闲暇,鄙府的大门永远欢迎陛下前来。”
反正不欢迎也是没有用的。谁能拦得住怕是这些日子,她又得上良渚八卦头条了
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行如此下策。夕照帝也是看出来了,南瑾是放不下暮颜,可是方才暮颜话里的意思,似乎却又不是。
反正良渚帝寿宴还有几日,毕竟失散十九年,从未有过亲人,这孩子怕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暮颜说的也对,这几日多来看看,多沟通沟通培养一下父子情吧。
说罢,便告辞着离开了。
谁曾想,所有设想的,只是设想。再一次见面,却是身中剧毒,生死未卜。
整个颜府都已经没人可以出入,只是见他们昨日来过,才说南瑾中毒,而暮颜,不知去向
第一百三十六章我叫南瑾
我是一个代号零的杀手。没有名字。之所以是代号,是因为今天我是零,明天我可能叫壹,当然,那一天更可能是我的死期。
我没有之前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我的记忆,开始于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那里有几十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我们出不去,整个屋子有一个从来没有打开过的厚重的大门,还有头顶一个小天窗。
我们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个黑屋子里,所以黑屋子味道很是难闻,变馊了的食物、排泄物、呕吐物,各种东西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恶心到令人作呕。
黑屋子也很吵,小孩子的哭声最是频繁,只是越是哭,越是挨打,渐渐地,那些孩子也不哭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我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一开始每天都会有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和一些馊掉的汤水,后来,就没有了。
我们开始挨饿。
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很和睦的。虽然没有交流,大家都像是不会说话的木偶一样,安静、和睦地吃饭,或者挨饿。
几天之后,渐渐地就有小孩子受不了了,他们在某一个睡眠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尸体很快被抬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扇厚重的大门打开。明晃晃的刺眼的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又过了几天,差不多有一半的小伙伴饿死了。黑屋子里上面的洞口吊下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和一把很漂亮通体黑色泛着蛊惑人心的光泽的匕首。
所有的小伙伴一哄而上,白花花香喷喷的大米饭瞬间撒了一地,所有人都围着去抢,囫囵地往嘴里塞。一些个子瘦小的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嗷嗷的叫,仿佛野兽发出的嘶喊,拉扯着想要去抢地上的米饭,场面乱作一团,很多小孩不停地被打出来,又不停地进去抢米饭,如此反复。
只有我,捡起了那把匕首。
杀人,其实很简单的,特别是杀一群已经饿了那么多天,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只要一刀。
我把他们都杀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血,可以那么滚烫、黏腻、恶心。比黑屋子里馊食物、排泄物、呕吐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还要恶心。
把他们都杀了之后,那扇大门又一次打开了,外面如我所想,摆着一桌真正的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