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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日,如今也是时候差人上门了。
派人上门,大致上是确认修为,如是已凝成阴神,还得报上县衙,朝廷自会承认“修行高妙之士”,同时发下应有待遇、封赏。
当然,这样就不需要下场参与后续科举了,除非真的有意仕途。
可惜这么做的人,历来很少,很少。
本世界毕竟不是气运显形的世界,就算当了道官,也不能靠着官气修炼,反而会因为种种庶务耽误自家修行,就算朝廷有各种灵丹妙药补充,也比不得专一二字。
“朴华观来人了,请他在客房等候,我更衣过后就去见他。”
下人领命就离开。
林正阳入内换了一身便服,将长发挽起,简单地梳着发髻,用竹簪束着。
“这身打扮未免太随意了。”
小哀在身后见了,觉得不满意。
“无妨,那人是我徒子徒孙,他不会介意的。”
距离如此之近,林正阳早就感觉到一股相近的气机,只是略一接触,就明白了许多。
这是当年留下的一脉传承,算是一步闲棋。
那持有符召之人,本就与他定立了法契,如今又能寻到这里,说明是得了自家正身默许的。
虽说先前不知,但是一旦接触了之后,很多情况、记忆凭空涌现,此间种种布置,过去两万年间这一脉道统传承点滴,期间各种艰难险阻,都一一自心头浮现,如同亲见。
这会儿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来龙去脉。
小哀捧着青花瓷的小瓶,盛开着几朵水仙花,摆放到书桌一角。
再一回首,就察觉林正阳身上气机一阵翻腾,较之先前又进益了几分。
林正阳将周身细小经脉里淤积,并且难以利用的一些灵力激发,做出一副初成阴神之人的做派,然后整理下仪容,就去见客。
出门右转,循着砖石铺就的道路,在一处有着暖气的客厅里,见到了李怀光。
初次见面,李怀光袖中两张符召顿时震动发热,提醒着他。
“果然是祖师转劫之身”
心下顿时安定下来,李怀光旋即又想到另一事:
“不可将祖师转世之身,与那心柔牵扯到一块,此事还需推脱出去不然万一成为道侣,那以后祖师归来,岂不是乱了伦理辈分”
心思急转间,李怀光面色不改,当先稽首:
“本道李怀光,自朴华观而来,特为一事请教阁下。”
第二十五章般配原第二十四章
纸窗之外,凄风冷雨,天色昏沉。
“噼里啪啦”,一阵疾风带雨,打在窗格上,呼呼的冷风窜入屋中。
四面漏风的破旧小观里,李怀光盘膝坐于石塌上,面前横放着宝剑。
双目似开似阖,垂帘观照下田,一呼一吸之间,尽显精细绵长。
热气氤氲,自腹下生出,不断蒸腾着,好似煮开的水冒出的蒸汽,不断冒出。
热气熏蒸,如沐桑拿,行功之后,渐渐周身绵软,浑不受力,泰定安然。
行功不辍,约半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口中长长地吐出一道锋利的白气,将小观泥墙上刺出个浅浅的小坑,隐约能见到墙后的白光。
“不妙,借住此间,却损坏了墙壁,稍后怎么向主人家解释”
李怀光懊恼道。
这只是乡间一处小道观罢了,三两间陋舍,四五亩田地,观产本就寒微,仅仅是一对师徒二人守着。
见到上院来人,这观主早早收拾了还算齐整干净的一间房屋,给他住下,礼数都算极周到。
他本来想着稍稍逗留一二日,指点这位观主的修行,权且充作住宿之资,却不料一时行法见功,收不住剑气,把个泥墙穿透。
眼下呼呼有风声传入,他就该头疼一会儿怎么解释了。
“要是当初多学一点抟土造石的法术就好了”
李怀光不止一次升起类似的想法。
他主修功诀,份属水部道法,兼修一门护身剑诀,法术方面多以云雾之相幻化,以及水流化生运用。
用在斗法上,水法可以衍生幻术,可以侧面掩护,也能引动大雨,招来云雾乃至于调用潮水进行正面攻伐;剑诀更是犀利非常,等闲百人军阵也能正面击溃。
然而这些却不能用来糊墙。
他掌握的法术,最多能抽干水分,让墙面干燥,或者凝化出冰要是摧毁这墙,倒是办法多多,唯独糊墙怕是不能交给法术。
“主人家殷勤招待,我却坏了墙壁,这却大是不该我就当一回糊墙匠了”
当即就地找出水盆,掺和了些湿泥,卷起袖子,就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泥巴。
这乡下泥墙小屋,内里填充的是稻杆,混合了些碎石子,方才经他一缕剑气刺透,本身只是拇指粗细的小孔。
用不了片刻,就已经大致填堵上。
细心地用拇指将边缘抹平,微微运气,湿泥中水汽就渐渐蒸发,与原本泥墙凝成一体。
只是到底陈年的旧泥与新泥色泽上略有些差异。
不过不凑近了瞧瞧,谁也不会发现。
做完这些,他又坐回床边,取出怀里贴身收纳的金页符箓。
“祖师符箓,到底要指引我去哪里”
这符箓是祖师亲手所留,用以接引转世之身,判定气机应当就在此县之内。
可问题是百寻不至。
不仅如此,似乎对方有意在回避一般,符箓已经完全失去了准头,只是带着他在漫山遍野地兜圈子。
“今天再寻最后一次,若是还不成,就暂且搁置,该留心另一件事了。”
提起这个,李怀光就是眉头一跳,有些不怎么情愿。
“不知道最后是哪家男子倒霉那心柔可不是如外表一般温柔可人的啊”
又侧卧在踏上,枕着手臂,耳边听着雨点敲打在屋檐上的声音。
外间传来“噗”,“噗”,“噗”的踩水声,随后一个童声在外唤道:
“师伯,有热饭了,师傅让我请你。”
“就来。”
拉开门扇,冲着总角少年微微笑着,李怀光跟着他去了前面。
道观有着简单的泥墙,仅仅有一人高,刷了白漆,围出一个院子。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木屐的屐齿上沾着厚厚的泥,整个变得沉重起来。
走不了几步,就见到厨房门开着。
上了年纪的观主,已经等在桌边,旁边就是一灶,犹自带着烟火。
“师兄请用。”
入座后,李怀光见到桌上的菜色。
一碟放了红油的麻辣豆腐,几条两指宽的水煮鱼,一碟花生米,一大碗白米饭,最后就是一小瓶黄酒。
“乡野之地,条件简陋,怠慢了师兄了。”
老观主有些羞惭。
他本是混得不如意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