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849(2 / 2)
卫慈见丰真没骨气地怂了,忍不住暗中踩了一脚。
发现风瑾目光更加不善,丰真脸上笑嘻嘻,心里,恨不得用鞋底将卫慈抽死。
他单方面宣布,他跟卫慈这个面善心恶的友人彻底断交
“现在的孩子倒是生对了时候倒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丰真刚发了“断交毒誓”,耳尖听到徐轲对着隔壁席位的张平感慨。
张平笑着接话,“如何就是坏事了呢”
徐轲道,“这一届学生年纪在十七八岁到弱冠之间,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又在做什么”
张平陷入了沉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们这一代人这个年纪的时候,自然都开始为生计前途奔波了,一边还要艰苦求学。
为什么说寒门求学艰难
珍贵深奥的书籍都在士族手中,想要念书就要上门拜访,说尽好话未必有机会看一眼。
因为环境复杂,所以他们早早学会如何用所学为自己谋利益。
反观金鳞书院这些学生,他们是赶上好时候了,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嫉妒羡慕。
金鳞书院的学生求学十一二年,每日最发愁的不是上哪儿弄书籍学习,亦或者操持家业、维持生计,反而是如何学完仿佛没有底的教材书籍,发愁如何才能完成授课夫子留下的课堂作业。他们平日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同窗以及授课夫子,不用为生计、束脩、人情、书籍发愁。
书院相对封闭的环境让学生们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保持一定的单纯和天真,哪怕他们有心计,那也是走光明正大的路子,坦坦荡荡,搁在老狐狸跟前,相当于什么心理活动都写脸上。
徐轲回想自己的过去,不由得惆怅感慨。
张平笑道,“这些学生的确是没什么心计,但没有心计不意味着愚蠢,离开了书院,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有些东西不用旁人教他们都能无师自通。孝舆不用替他们担心”
高情商不能弥补低智商,但高智商却能弥补低情商。
徐轲点头着应和,张平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众人低声细语的功夫,参加考核的学生陆续来到校场,按照班级排列整齐。
老祖宗说“人靠衣装”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学生的相貌不是各个都精致,但十数年熏陶出来的书卷气质配上那身宽袖大氅的蓝白校服,竟有几分烟云水气又风流自赏的清隽美感。
颜控狗表示一本满足。
因为科目比较多,一天时间不够,但姜芃姬表示自己时间充裕,可以一场一场考,她不急。
最先开始的科目是御马与射箭,每一门能积三十分。
按照流程,渊镜先生、万轩、程丞几个大佬接连发言,最后由姜芃姬做压轴。
姜芃姬也不哔哔浪费学生的时间,简明扼要但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威胁。
因为这是第一届毕业考核,所以请了不少重量级的大佬过来围观,这不仅是他们向外界展示金鳞书院教育成果的舞台,更是他们展示自我的舞台。这种情况下发挥不好,呵呵
卫慈几个听得冷汗涔涔。
有这么威胁学生么
“军营氛围本就肃杀,主公这么一说,学生们更紧张了”
能不紧张么
这里是军营校场,校场四面八方驻守着近万精锐,那股气势就让他们觉得压抑,更别说临时搭建的看台席位还坐着上百位平日耳熟能详但不可能见到的大人物。不仅有兰亭公、兰亭公的重臣,还有名士名儒、一些喊得上名字的士族族长。在他们眼皮底下测试,压力能不大
亚历山大
六艺中的“御”原为驾驭马车战车的技术,又分为五御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当然,现在作战不怎么流行古时战车,原先的“五御”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第1781章鸣和鸾
不合时宜就要改,教学生实用能用得上的东西。
这是姜芃姬的原话,书院的武师自然照做。
因此,书院教授的“御”是经过改良的,考核项目更加符合现有的作战形态。
御马一项分为五个得分小项目,每个小项目有六分。
“鸣和鸾”驾马让马儿脖子、四肢挂着的铃铛节奏统一,不说奏个曲儿吧,但绝对不能叮叮当当乱响;若能御马让马儿奏出一曲比较完整的曲子,不用说,妥妥满分。
“逐水曲”让御马之人在崎岖路面平稳骑马,同样马儿铃铛不能乱。
“过君表”这个项目有点儿礼仪的偏向,但也有考验驾马技术的内容,让御马之人驾车从狭窄的辕门过道经过,同时还要做到行礼致敬,哪里做得不好就要扣掉分数。
“舞交衢”算是障碍比赛,驾马来往驰骋,根据考官指令精确做出各种御马动作。
“逐禽左”这应该算是实战,精准驱赶猎物,方便射击。
校场够大,能允许五十名学生为一组同时进行考核,使用的马匹都是性格比较温顺的母马。
当有人发现“五御”考核内容居然不是战车而是战马,忍不住皱了眉头。
他们骨子里比较保守,崇尚古韵,不太能接受这种与时俱进的改动
“简直是群魔乱舞,改得不伦不类”
有个被邀请过来围观的名士暗下翻了白眼,压低声音与友人窃窃私语。
友人笑道,“听闻这还是兰亭公授意的。”
名士鼻尖溢出冷哼,满满的不屑,当他看到御马之人还有女子的时候,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口中连说不成体统,让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下表演“五御”,这还能看不能看不能看
若不是害怕姜芃姬发火,他都想拂袖离开。
他在心里默念,给兰亭公点儿面子,不想看就闭上眼睛无视
与这位名士同样想法的还有好些个,反倒是丰真几人看得津津有味。
考生分组看抽签,第一组只有十六个女班学生。
孙兰的运气不太好,他抽到了第一组,分到的战马也是随机的。
“马儿啊马儿,今儿个给点面子,考好了回头给你买几框马草犒劳你”
他口中念念有词,耳边听到衣裳料子摩挲的声音,扭头瞧去,发现隔壁的女班娘子稳稳当当翻上马背,两腿一夹马肚,那马儿温顺得往考场走去。孙兰看着战马马背,脸都黑了。
姜芃姬是个不按理出牌的恶魔,自然不会让学生考得太舒心。
孙兰差点儿要哭,“好歹给个马镫啊”
是的,姜芃姬命人把战马的马镫都卸掉了,只剩下马鞍。
马镫这玩意儿出现还没多少年呢,至少李赟这货参军的时候,他还是习惯骑没有马镫的。
现在马镫普及了,同时也降低了御马门槛。
为了测试学生的真实本事,姜芃姬“通情达理”地拆掉了马镫。这不仅意味着学生御马难度大了,骑上马背也困难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批战马的个头都不大,性格还很温顺乖巧,要是换成重骑兵营的重型马,随便一个个头都比成年男人还高,这些学生怎么上马呦。
丰真看着孙兰愁眉苦脸的小模样,差点儿笑得前仰后合。
张平不解道,“不知主公拆了马镫究竟有何深意”
丰真神秘兮兮道,“希衡有所不知,不靠马镫上马御马,别的不说,这腰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