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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坛骨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応询问他如何处置这坛骨灰,聂洋做出的事情,注定是不能葬入祖坟的。
若是让卫応来决定,他是想将这些骨灰都撒干净了,让聂洋生生世世都当孤魂野鬼才好。
聂清道,“岳父,我想将他带回汴州,寻个地方葬了。”
人都已经死了,聂清也不想继续深究下去
纵使将聂洋骨灰撒得干干净净,除了泄愤还有什么用处呢
与其说是折磨死者的魂,倒不如说是鞭挞生者的心。
卫応道,“一切便应少主所言。”
聂清又问道,“柳羲那边父亲临终前可有其他嘱托”
两军对垒,只是因为聂良的丧事而暂歇兵戈,但该打的仗还是要打的,除非一方退兵。
姜芃姬目前稳占上风,聂氏损失不小,但也没有达到必须撤兵的地步。
卫応道,“先主临终前的确做了布置,只是因为聂洋的事情暂时搁置了。”
聂清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前线的事情就麻烦岳父了。”
扶灵归乡不能耽搁,聂清第二日便启程出发。
暗中送走聂清,卫応脸色晴转阴,望向湛江关的眼神透着几分火气。
纵使聂良的毒是聂洋下的,但一而再再而三激怒聂良,令他早亡的人却是姜芃姬。
这笔债,不能不报。
姜芃姬看着手中的战书哑然失笑,无奈笑道,“我前脚刚帮了他们,他们后脚就对付我。”
咸鱼们表示了鄙夷,毕竟姜芃姬做过什么事情,他们是最清楚的。
偷渡非酋:卫応放话说要怼主播,聂良头七都过去了,他再没有表示就是自打脸了。
佳得乐:主播这叫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先气死聂良在前,他们怼你没毛病。
姜芃姬摇头,抬手将战书反扣在桌上,朗声冲帐外喊道,“速速将几位军师喊来。”
士兵还没来得及抬脚呢,远远瞧见亓官让脚下生风,面色凝重地向帅帐走来。
“文证,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情要找你们呢。”
亓官让道,“主公不急,让这里有一封漳州传来的急报。”
姜芃姬伸手接过亓官让递来的信函,嘴上道,“罢了,聂良已经死了,聂氏群龙无首。聂清还是个生嫩的雏儿,威胁性的确不大。漳州那边又有什么变故,为何文证这般焦急”
说是急报,实际上也是好些天前的旧闻了。
姜芃姬展开信函一目十行看完,眉头越看越紧蹙,心下升腾起一簇簇的火焰。
“漳州这群士族他们一个一个都是皮痒了不成”
姜芃姬没想到己方遭遇的第一个难题不是来自杨涛势力,反而是漳州士族。
杨思等人为了进一步摸清漳州境内水域情况,通过清缴水匪的方式层层推进,之后遭遇杨涛帐下水师的阻拦,双方爆发了好几场规模不大的水战,靠着过硬的战力打得难解难分。
一瞧这个阵势,漳州境内的士族开始坐不住了。
等他们听到聂良病逝阵前的消息,天平开始向姜芃姬倾斜。
杨涛兵少势弱,姜芃姬二打一还游刃有余,此战的结果怕是不乐观。
为了保住家族在漳州境内的地位和权利,他们开始暗下接触姜芃姬的兵马。
第1520章伐聂良、攻杨涛,剑指天下五十九
前文说过,漳州境内水域发达,水匪横行。
这些经营多年的水匪看似草莽出身,实际上与各地郡县官员都有千丝万缕的利益牵扯。
若非如此,当年杨蹇清缴水匪的难度也不会那么大。
当然,这些关系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能暗下往来。
一些士族为了保住家族生意不受影响,他们和水匪也有利益纠缠,这些水寨甚至有他们安插的耳目。杨思等人钓鱼执法,捣毁不少水寨,招安许多年轻体壮的水匪,其中就有眼线。
士族通过这些眼线向符望等人释放友善的讯息,希望能结个善缘。
符望几人一琢磨就知道不靠谱,不知道这是他们自己的行为还是杨涛授意的。
丰真是漳州鞍山郡人士,本身又是士族之后,他对这个圈子的套路还是蛮了解的。
他道,“试探口风罢了。不论主公能不能打下漳州,这对他们都有好处。”
若是姜芃姬打下漳州,提前站队的他们就有天然的优势,哪怕只有三分情面也是好的。
如果姜芃姬失败了,他们又没有表露出任何明显的站队行为,杨涛也不能找他们清算。
有一就有二,一连数日收到好几家发来的信封,杨思忍不住讥笑嘲讽。
“杨涛这还没倒下呢,他们倒是先坐不住了,半分忠诚操守都没有。”
丰真摇头道,“这只不过是他们趋利避害的本能。”
符望也道,“如此小人,不可相信。”
漳州毕竟杨涛的地盘,谁知道这些看似投诚的人里头没有他安插的暗桩
怀疑归怀疑,信函还是要收下,不然将人彻底推到杨涛怀里多亏,倒不如态度暧昧地吊着。
一些士族见自己释放的善意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复,心里有些慌张。
这时候,符望领兵进攻漳州以南的宕房,水师则由齐匡负责,兵分两路,水路并进。
宕房是个小地方,因为地理优势以及南来北往的便利水路,商业比较繁荣,流动人口极多。
作为漳州门户之一,宕房因为水路通畅,互通南北的优势而具备一定的军事分量。
此处县令姓夏,当地豪族出身,见符望大军来势汹汹,他当即就冒出一身冷汗。
丰真仔细想了想,笑着道,“此人最是喜欢见风使舵,性情胆小,将军不妨吓他一吓。”
符望看向丰真,“如何吓”
丰真说,“暗中书信一封,命令他们三日开城投降,不然就屠光宕房百姓。”
杨思白了一眼丰真,这小子说真的
屠杀不管是搁到哪个时代都受人诟病,轻易不敢说出口的。
符望摇头道,“不行,此事若是传出去了,难免会损了主公的名声。”
丰真说,“只是吓唬吓唬人,又不是真的动兵屠城,将军还切放宽心才是。”
杨思的眼睛都要翻到头顶了,嘲讽道,“丰浪子,你就不能出点儿靠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