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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会继续屠杀俘虏,除非己方军粮不足。一般情况下,战胜方会将战败的俘虏贬入奴籍,贩卖人口或者用作廉价的徭役苦力。
以上俘虏大多指参战但战败的士兵,但南盛盟军屠杀的俘虏却大多是老弱妇孺。
“谁也别说谁狠辣,南盛盟军与南蛮四部,在我看来就是一丘之貉。”姜芃姬嗤了一声道,“南蛮四部残杀南盛百姓的时候,没见他们手下留情过,同样南盛建国初期,为防南蛮作乱,抢抓数十万南蛮族人服徭役当兵丁,累死战死二十万余。南盛又以南蛮四部宗主国自称,强兵逼迫对方纳贡,税收十取九,几次出兵镇压,屠戮南蛮不下十万这都是烂账”
南盛建国初期,多少士族靠着南蛮四部的人血馒头丰满了自个儿的腰包
强行抓他们当奴隶,给最少的粮食做最重的活。
不把他们当人,只当是会说话的畜牲
南蛮四部对南盛的恨意,何尝不是被这些人逼出来的
南蛮四部壮大之后灭了南盛,南盛诸侯又联手反攻南蛮,直至作出屠杀百万灭族的决定。
灭族没意见,但别打着报仇的正义旗帜,真以为自己身上多干净
南盛盟军诸侯,多少人的先祖享受过南蛮四部人血馒头的甜头
姜芃姬觉得这伙人也是有趣,双标玩得挺溜。
打仗就是打仗,杀人就是杀人,灭族就是灭族,少找乱七八糟的借口粉饰太平。
“杀人者就该有被杀的觉悟”
眼瞧着姜芃姬说话越说越出格,亓官让和卫慈默契一致地轻咳一声。
二人隔空对视一眼,迅速错开视线。
姜芃姬揉了揉脑袋道,不得不刹车停住嘴,将这段内容含糊应对过去。
倒不是她怂了,仅仅是因为南盛和南蛮这点儿破事不是今天议事的主体,没必要浪费时间。
“南盛与我等比邻,漳州又是南盛诸侯杨涛治地。倘若杨涛有野心,浙、沪、浒三郡没有天险防护,极易失守,主公不得不防。”杨思站出来将拐弯的话题扭正,“南盛若没了外患威胁,只需三五年修养便可恢复元气,届时必成心腹大患。依臣之见,需早早做好应对之策。”
这可不叫趁火打劫,这叫防范于未然
谁让杨涛这小子占着漳州。
漳州这地方对浙郡、沪郡、浒郡三处而言是个极大的隐患。
因为没有足够安全的天险。
若是杨涛从漳州发兵,这三个地方防守起来极其吃力,搁谁能安心啊。
偏偏三郡又是姜芃姬治下比较富饶的地方,浒郡更是产量大户,一旦失守,损失可谓致命
反正南盛已经灭了南蛮,姜芃姬选择这个时机出兵,世人也无法指摘她什么。
“靖容的担心正是我担心的。”姜芃姬道,“对此,诸君可有什么意见”
哪怕姜芃姬已经手中的斩神刀已经饥渴难耐,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打仗不是说打就能打的,打之前还要搜肠刮肚找个正当的借口。
总不能说“因为我怀疑杨涛以后会打我,所以我现在就要掐死他”吧
她和杨涛不算朋友,但也算不上敌人,二者还合作过两次呢,貌似没啥冲突的理由。
姜芃姬倒是有个借口,但需要下属配合她翻旧账。
丰真这个抖机灵明白过来了。
开战的借口
正巧有一个去年,自家主公收拾陶氏的时候,陶氏玩了一手令人窒息的操作,试图让她和杨涛结怨。不过这事儿被主公压下去了,杨涛那边也忙于南盛战场,没有给任何反应。
丰真心绪一转,立马有了想法。
这边姜芃姬磨刀霍霍,远在南盛的杨涛却丝毫不知。
不仅如此,他还小病了一场,几日下来消瘦了一圈。
作为杨涛的挚友,颜霖自然知道病根在哪儿。
说白了,杨涛还是过于纯善了。
若非如此,杨涛也不至于目睹南蛮被灭族之后病这么一场。
第1437章悠着点四
杨涛底子好,精心照料几日就痊愈了,只是精神头看着还是低迷。
偏偏这个时候盟军大摆宴席,邀请杨涛过去,杨涛架不住盛情相邀,只能出席。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众人面上挂着畅快的笑意,好似终于丢掉一件沉重的包袱。
害得南盛灭国的南蛮四部终于灭族了,大快人心
杨涛却食不知味,食案上的菜肴没动几筷子,只是匆匆喝了一两口清酒,面如菜色。
颜霖瞧了只能叹息,但却不好在这个场合上前开导。
安慛算是彻底咸鱼翻身了,靠着花渊暗中谋划,他这一支势力保存最完全,哪怕疫病肆虐也没折损多少。其他诸侯势力损失惨重,自然没资格和安慛一较长短,只能虚与委蛇。
顺理成章的,安慛成了盟军的掌权者,拥有最大话语权,成了名副其实的盟主
宴席开始之后,他照例歌颂嘉奖众人的功劳,其他诸侯也笑着附和,时不时还捧一捧安慛。
当然,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的,那就不重要了。
安慛瞧着席间众人的反应,心下满意,积郁多年的仇恨和怨气也随着南蛮四部的灭族而消失殆尽。南蛮是不就是积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如今将这座大山掀翻了,自然一身轻松
听着耳边的欢歌笑语、歌功颂德,杨涛握着酒樽的手微微缩紧,目光闪过一道锐利。
颜霖与杨涛是发小,自然熟知后者的脾性,连忙暗中拽住杨涛的袖子,目光写满了不赞同。
杨涛最听挚友的话了,他只能忍了又忍,愤懑之下,下巴一扬将酒樽内的酒一口闷掉。
颜霖见状松了口气,示意侍女给杨涛酒樽满上,面对这种情况,直接灌醉就好。
岂料安慛没有半点儿默契,见杨涛一杯接一杯灌酒,反而笑着遥遥举杯道,“在此,慛还要敬杨公一杯酒。若非杨公练兵有素,作战英勇,我等也不能轻易攻克南蛮”
说罢,安慛身边的谋士花渊也笑着捧了两句。
听到花渊开口,刚才还在喝闷酒的杨涛像是爆竹一般炸了。他冷哼一声,猛地将手中金黄的青铜酒樽掷向花渊,若非花渊下意识偏首躲了一下,那酒樽肯定会砸中花渊的面门。
众人被这个变故惊了一跳,营内翩翩起舞的歌姬也纷纷停了下来,瑟瑟发抖。
哐得一声,酒樽摔空,砸在地上发出巨大动静。
躲得了酒樽,但酒樽内的清酒却没那么好躲,花渊的被泼了个正着。
杨涛怒而起身,咬牙道,“尔等竖子,有何资格提及家父辱了他的英明”
众人又是一懵,花渊刚才没说杨蹇坏话啊,反而赞美杨蹇教子有方,虎父无犬子。
杨涛干嘛生这么大火气
花渊抬手抹去脸上的酒液,起身作揖致歉,杨涛丝毫不领情。
安慛面子有些挂不住,但又不得不出面调停,心里嘀咕着,这杨涛突然发什么疯
杨涛根本不给安慛面子,对着花渊嘲讽道,“羞于与畜生为伍”
安慛一听,整张脸都青了,花渊是他的左膀右臂,杨涛当着面辱骂畜生,这什么意思
对面的花渊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颜霖瞧了,心下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