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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缺了聂洵,后勤军务没有人打理,只能靠着副将和普通小主簿顶缸,弄得一塌糊涂。
无奈之下,原信只能找个临时工。
告示张贴出去没多久就有一个人过来应聘。
原信瞧了一眼,不屑地道,“你不行。”
来人是个形貌落拓的男子,年纪约有三十五六,头发用一根秸秆绳随意绑着,满身的酒气。
那衣裳好像不是他的,十分不合身,穿好之后衣襟还松散开着,过长的衣摆被向上提了提,用一根系带固定在腰间。这导致腰间布料松散地堆着,远远看去像是腰间凸出一圈肉。
脚下穿着豁了口子的灰黑足袜,一双木屐的鞋带断了又绑。
这人形象邋遢也就罢了,偏偏眉宇间的风貌与聂洵有几分相似,这让原信下意识膈应。
“将军未曾考核学生,怎知学生不行”
原信嗤笑一声,刁难道,“本将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来人道,“倘若学生能以力气胜过将军呢”
原信不屑道,“胜过本将军凭你”
“对,学生自认为有几分本事。不过,怎么比,这要由学生说了算。”
“区区一个落拓士子,竟也敢这么和本将说话”原信自负道,“好你说怎么比”
来人道,“将军身材魁梧如山,可学生只用一手便能叫将军无法站起。”
结果
他用一只手就赢了。
倘若姜芃姬知道这事儿,便会知道原信输得不是力气是脑子
第1275章伐黄嵩,东庆一统十七
原信稀里糊涂输了,不得不捏着鼻子聘请眼前这个临时工。
“你叫什么籍贯何处家里头可有什么人”
虽说只是临时工,但也算半个正式成员了,有些底子还要查清楚才行。
那人口音听着不像是东庆这边的,有些水米之乡的吴侬软语,讲话的韵调莫名很温柔那种。
只听声音很容易以为对方是个温柔好脾气的好好先生。
不过原信可不相信此人是个好好先生,凭他的观察,眼前这个士子杀过人,不止一个
那人拱手作揖道,“学生花渊,祖籍南盛宁州人士,家中已无亲眷。”
南盛宁州
原信神经瞬间绷起,一双虎目似乎闪烁着吓人的精光,望着花渊的眼神带着不善。
“南盛人你不待在南盛,缘何跑来东庆讨生活”原信倒是没反悔聘用临时工,他性格自傲自负,便是花渊来者不善,他也不怕对方生出什么幺蛾子,“花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
花渊也不介意原信的刁难和质疑,“南蛮仍旧肆虐,学生逃至东庆不过是为求一条生路。”
原信诧异,“南盛境内局势还未平定”
花渊道,“南蛮势强,学生离开之前听闻安慛与杨涛联手邀请南盛诸侯会盟,商讨共伐南蛮事宜,不知结局如何。不论胜负如何,南蛮之祸并非三五日能解决,学生只好另谋出路。”
原信听后心有戚戚,唏嘘一番。
南蛮北疆号称两大异族毒瘤,一直觊觎中原五国广袤土地,东庆逃过了北疆的毒手,但南盛却早早被南蛮祸害了。异族的手段他也知道,残忍起来宛若未开化的野兽,骇人听闻。
花渊为求生存远赴东庆,倒也能理解。
原信又简单试探花渊的才学,他不知道花渊比之聂洵等人如何,但的确不俗。
临时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原信还命人给花渊准备了丰厚的晚膳。
别看花渊身子骨有些清瘦,但他的胃口可不小,一人吃了整整三人份的食物,吃相也是狼吞虎咽、风残云卷,让人深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这辈子就没吃过美味膳食
花渊吃了个饱,“学生一连数日只靠冷水饱腹,实在饿极了,若有失仪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原信也怒不起来,毕竟花渊的表现证明他所言不假,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饭都没浪费。
吃饱喝足,原信将自己这些日子苦恼的问题和花渊提了两句。
花渊道,“学生逃难这几日,倒是听过柳羲帐下兵马在谌州作祟之事。”
原信恨得牙痒痒,怒道,“他们欺人太甚。”
一想到之前牺牲的万余兵马,他现在还心疼得滴血,恨不得跑去和姜芃姬拼命。
花渊诧异地问道,“听闻敌人带了七八万兵马”
原信没好气地纠正,“至多五万。”
花渊道,“五万兵马,大军一日耗粮五百石,他们轻装简行又能带多少粮食”
原信说,“以战养战,劫掠谌州粮库补充己身。”
花渊道,“既然敌人用了以战养战之法,将军为何不实行坚壁清野之策,让其无粮可取”
原信听后被狠狠噎了一下,坚壁清野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可以正面击败敌人,不需要搞多余的小动作。坚壁清野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万不得已他不想用
事实上,聂洵还跟他提过好几次,但原信觉得聂洵阻拦他和敌人正面干一架是对他实力的否定,所以原信根本听不进去。如今吃了大亏,原信自知闯祸,自然要想办法将功补过。
他忍着耐心问花渊,“贼人已经劫掠大半个谌州,如今坚壁清野还有作用”
“自然有用敌军五万兵马,耗粮便是个极大的问题,将军何不设局引贼人深入谌州,借机截断其后路,困上数日”花渊道,“若不如此,他们如法炮制,再去昊州闹一场”
原信听到这里,整张脸变得青黑。
如果昊州也被祸害了,不用主公黄嵩下令追究责任,原信自个儿都要自杀谢罪了。
倘若姜芃姬不是那么理智果决,稍稍贪婪一些、舍不得战果,兴许真的会中招。
越是贪婪的人越爱冒险,这种心态与赌徒类似,最爱以小博大。
若是押对了,立马翻身。
若是押错了,输得连裤裆都不剩。
原信依照花渊的建议运走各个粮库的储粮,引诱姜芃姬追赶,同时密切注意大军动向。
奈何姜芃姬不是个善茬,她也不会像原信那般贪功冒进。
说撤就撤,绝不留情。
花渊毕竟是个临时工,原信对他也不是百分之百信任,很多事情他都没资格沾手。
有些清闲的花渊便听起了八卦。
例如原信的种种过往,再例如他应聘的临时工岗位之前的倒霉蛋聂洵的恩怨情仇。
“将军真的在阵前杀了聂军师”
花渊笑着问道,丝毫不担心自己步了聂洵后尘。
士兵道,“没杀没杀,军师还活着,只是听军医说军师病情很重,反反复复小半月了。”
花渊道,“我与将军相处两日,感觉将军并非难相处的人,怎么他与军师关系如此差”
他哪儿知道啊
士兵叹道,“俺们将军哪里都好,只是脾气很不好,小哥儿你替了军师的位子,可要小心。”
聂洵差点儿被原信砍死了呀,军师真是高危职业。
花渊摆摆手,示意自己清楚。
他和聂洵不一样,聂洵是原信正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