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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阵子,一人拿下全场最佳,最后不甘地带着人回来了。
她心知肚明,大军的劣势太明显,莫说追击敌人,便是拖延久一些都不行。
“收拾他们留下的辎重,好好犒劳大军,照顾伤员,将士们今日辛苦了。”
姜芃姬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随手撕下某具尸体的衣裳碎片,胡乱擦了擦斩神刀身。
杨思也道,“主公,休整一日明日便离开此处吧,原信今日吃了大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原信是主场作战,后勤粮线能得到保障,姜芃姬这边却不是,只能以战养战。
倘若三五千兵马自然不费劲儿,但五万兵马的压力太大了,食物都要算着吃,不敢胡来。
姜芃姬道,“我也是这么想。倒不是怕别的,怕就怕聂洵给原信出什么坚壁清野的主意。”
何谓“坚壁清野”
自然不是咸鱼们说的铺地毯,这是一种专门对付强敌入侵还以战养战的方法。
坚固壁垒,清除郊野,让敌人攻不下据点又抢不到物资粮食。
姜芃姬现在不需要攻城略地,但她要抢掠粮食辎重
要是原信听从聂洵劝谏,来了一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坚壁清野,姜芃姬等人只能饿肚子。
五万大军一旦断粮,不用十天半个月,四五天就扛不下去了。
最坏的情况就是斩杀战马充饥。
说起这个
姜芃姬叮嘱道,“顺便让人清点敌方战马,能用的继续用,不能用的宰了添一盘荤菜。”
杨思道,“阵亡将士的尸首呢”
姜芃姬眼皮一翻,白了他一眼。
“你还想吃人”
杨思:“”
‵′︵┻━┻
踏马谁要吃人了
姜芃姬道,“我军将士尸首焚烧之后连同衣裳装入骨灰盒带回去,敌军的直接在河边焚烧。”
很多战争打完之后,为了方便清扫战场,尸体都是直接丢入河流,惨烈的时候甚至能将河流下段堵住,整条河染成鲜红。如果这么做省事儿,姜芃姬也不介意省事儿一些。
不过她很清楚,尸体腐烂会濡染河流,甚至会造成河流附近的村落爆发大规模疫病。
焚烧尸体绝对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第1270章伐黄嵩,东庆一统十二
“滚出去”
原信在姜芃姬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前后折了上万兵马进去,他怎么能不气
牛脾气一上来,怎么也控制不住,满身的洪荒之力急需一个发泄途径,拆主帐是不二选择。
帐下副将不敢顶风触怒原信,人家连黄嵩的心腹聂洵都是说砍就砍,其他人更不用说。
一众副将彼此交换眼神,悻悻地抱拳退下,免得被台风尾扫到。
众人鱼贯而出,原信瞧着空荡荡的帅帐,气喘如牛,双目布满鲜红的血丝。
此番大败,原信罪责难逃,但他又不想承认更无法接受是他自己的错。
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下一次定能将敌匪围杀
心里闷闷不乐,喝了一夜苦闷的酒,直至酩酊大醉。
与此同时
经历一番生死斗争的聂洵终于费力地睁开惺忪迷茫的眸子。
“军、军师醒了军师真的醒了”
照料的军医发现聂洵的睫毛颤动,心中激动不已,这是即将苏醒的前兆啊。
他要是再不行过来,负责缝合伤口的军医都要绝望了,生怕为聂洵的死担上责任。
如今聂洵不仅没有死,反而顺利苏醒了,他不仅没有过还有功,青云路就在脚下了
“军师,您现在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饿了么渴了么要不要喝点儿稀粥垫垫肚子”
军医感动得热泪盈眶,聂洵这个病患绝对是他接手压力最大的一个。昏迷三天三夜,期间高烧不退,伤口发红还有溃烂之势,他们都以为聂洵抗不过这一关了呢,心想着准备后事啦。
没想到聂洵看似文弱,他的求生欲竟如此之强,愣是扛过最艰险的一关。
聂洵瞧着面无人色,唇瓣因为少了滋润而龟裂起皮,眼眸迷茫而涣散,好似神智还未回笼。
军医只能按捺住激动,眼神渴盼地看着聂洵的嘴,期待他说出什么话。
如果聂洵的神智是清醒的,这说明他已经暂时脱离危险,若是神智还混沌,危险期还未过。
军医又试着喊了几遍,聂洵终于肯给他一点儿反应,眼珠子朝他的方向转动。
聂洵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噩梦,他一片黑暗中摸索前行,身后还有看不清模样的东西追着他跑。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隐隐有种预感,那个东西危险,绝对不能被追上。
他只能不停向前跑,奈何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他听到一阵哭声由远及近传来,好似冥冥之中的指引。女娃的哭声,先是隐隐约约听不清楚,然后
那是女婴的哭声,哭了很久很久,时不时还会打哭膈,听得聂洵心尖没由来地疼。
他顾不上身后追赶的东西,循着女婴哭声来源跑去,倘若真有孩子待在这个黑不溜秋的地方,该是多么绝望啊。聂洵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着了魔似得循着那个方向寻去。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绽开刺眼的白光,周遭黑暗被尽数驱散。
光芒的尽头站着身姿婀娜的妇人,妇人身着桃粉色裳裙,外头罩着正红外衫,垂首低声哄着什么。聂洵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女子怀中有个襁褓。女子也发现他的存在,回首唤了一句。
诚允
诚允
聂洵心头骇然,霍地睁圆了眼睛,潮水般的记忆疯狂涌入他的脑海,硬生生将他疼醒。
刚苏醒,聂洵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直至眼眶被耀眼烛光晃出水汽,他才渐渐回过神。
“军师军师”
军医还在锲而不舍地呼唤,若不是怕冒犯聂洵,他真想连名带姓喊了。
据说这么喊能将魂儿走丢的人喊回来。
聂洵用力眨了眨酸涩泛着水光的眸子,艰难地启了唇。
“水、水”
他昏迷三天三夜,腹中除了被军医灌进去的药汁便是两小碗细米粥,这会儿又渴又饿。
军医连忙让人将温着的水端来,仔细喂聂洵喝了小半碗,奈何聂洵这会儿浑身无力,吞咽困难,大半都浪费了。喝过水之后,聂洵抵抗不住身体的疲倦,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已是三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