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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无退路。天要绝我,如何逆天我出身许氏,生来矜贵,自有傲骨。若要我伪装成难民,以求苟活,余生苟延残喘,倒不如坦荡赴死好歹能落得个清白我要让那许裴知道,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输给他”
许斐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我会在黄泉路等他”
许裴对他斩尽杀绝,他倒要看看这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眶涌动的热泪。
无奈下,他们对着许斐行了一礼,退出了院子,离开前还将院门合上。
许斐瞧着院中那棵冒着绿意的树,唇角勾起无奈的讥笑。
可真巧
上吊的地方都备好了。
许斐搬来木桩凳子,解开腰间用于装饰的丝绦,将其缠绕两圈,挂在枝头打了死结。
赴死需要莫大的勇气,但许斐却觉得心境平和。
他将脖子伸了过去,踹了凳子
话分两头。
许斐妻妾与他失散,不知是冥冥中的指引还是别的,女眷和子嗣的车马相距不远,很快便聚合到一起。令人绝望的是,许斐的马车不见了,大部分的护卫也不见了。
她们身边虽有数十护卫,但这么点儿人,根本不能保护她们安全。
几个妾室觉得许斐抛弃她们了,哭哭啼啼个不停。
正室夫人拍板决定,一边按照既定路线赶路,一边寻找许斐。
妾室哪敢顶嘴
留下来的数十个护卫,他们只听主公主母的话,她们只是妾室,算个什么玩意儿
要是顶嘴了,兴许死得更快。
可惜,运气总差了那么一丝。
她们与许斐分开之后,惹来暴徒觊觎。
这些暴徒是附近落草为寇的兵痞,原先还是山瓮城的“注水兵”。
自从山瓮城陷入苦战,眼看着要破了,“注水兵”为了活命,逃得越来越多。
逃走了,但吃饭又成了问题。
他们身无分文,没有钱没有粮,只能铤而走险去打家劫舍。
还别说,这种日子美滋滋的,一个个活得逍遥自在,倒是比当劳什子的兵舒爽多了。
这一日,他们远远瞧见几辆马车,保护马车的护卫还都带了伤
暴徒稍微琢磨了一下,很快猜出车队是山瓮城逃出来的富贵人家
这种富贵人家,身上随便一件东西都够他们吃一辈子。
送上门的肥鱼要是不宰一顿,岂不可惜
护卫饱经训练,手持武器,但他们人数稀少,还都带了伤。
暴徒人数众多,手中什么玩意儿都有,砍柴刀、锯子、锄头、石头、扁担应有尽有。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暴徒很快占了上风,将残余的护卫全部杀光。
“头儿全是女人”
一声惊呼在他们中间响起,伴随着呼声,还有女子高亢尖细的喊叫。
女眷一个个花容失色,车厢外头的暴徒一个个想要将脑袋伸进来,将她们吓坏了。
“踏娘的,一个赛一个漂亮瞧得老子都硬了。”
“胸前那玩意儿真大,揉着也软,比花楼的娘子好多了。”
“这皮子又细又水,水捏的人吧”
一群粗野的男人对着她们评头品足,这些深居后院的女子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这些男人口语粗鄙,听他们说话,隐隐有种自己被对方从头亵渎到脚的感觉,恨不得一头撞死。
落到这群男人手里,能讨到什么好
“不要碰我女儿”
有个男人试图对许斐长女伸手,正室夫人疯了一般对他又抓又挠,张嘴去啃对方的鼻子。
“疯女人”
被咬痛了,那人抓着正室夫人的发髻,将她狠狠往一旁丢去,后脑勺撞在车厢上。
咚得一声,整个车厢都晃动了一下。
“筱儿,快逃”
“小丫头片子,你能逃哪里去”
深居闺中的少女哪里是成年男子的对手
她被人抓着头发扇了一巴掌,力气之大,半张脸迅速肿了起来。
那人还不肯停手,抬手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因为这股力道,她觉得自己的头皮要被他从头盖骨撕开。
第1123章这九州四海,我要百分之百二十二
瞧着几车的如花美眷,暴徒馋得流口水,恨不得露天之下来一遭。
他们连基本的廉耻心都没有
平日出恭不找茅厕,松开裤腰带,掏出东西就能撒尿。
做男女之间的快活事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倒有些别样的刺激。
不过,这会儿却不行。
“停下停下,瞧你们猴急的,好似八百年没上过女人。”暴徒头领道,“找个地方再快活。”
他说的时候,几个男的已经扑到某个妾室身上,七手八脚将她衣裳撕得碎碎的。
“停什么憋死了”
暴徒头领道,“山瓮城那边已经撑不住了,你们想干到半路被杀,你们尽管闹吧。”
众人都是“注水兵”出身,深知这一行的“潜规则”。
为了功勋、为了向上爬,不少人拿普通百姓的人头充数,这一行水深着呢。
如果他们碰见许裴大军的“注水兵”,人家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一说,众人小腹燃起的火焰小了一些,一个一个暗道一声晦气。
“先回去,回去再好好玩。”
暴徒头领笑了笑,抬手将手中的战利品丢回车厢。
“筱儿娘的筱儿啊”
正室夫人不顾自身狼狈,手脚并爬地来到女儿身边,将她抱在怀中,眼泪直淌。
许燕筱回抱对方,在正室夫人怀中落泪。
“母亲头好疼”
她倔强地不肯发声,只是咬紧嘴唇,直至血腥味灌入牙根。
头皮很疼很疼,疼得近乎麻木,她甚至觉得头皮已经被强行撕开一块了。
正室夫人抬手轻柔她的头皮,一边揉一边轻声哄着,母女两人哭得像是两个泪人。
丈夫下落不明,自个儿自身难保,她还护不住女儿。
短短半天时光,她尝到前半辈子都不曾尝过的苦。
车轱辘还在往前行驶,听着外头暴徒的谈论,正室夫人的心却渐渐沉入了冰冷的深潭。
这辆车厢只有正室夫人和许燕筱,妾室待在其他马车。
听着外头隐隐传来的啼哭和惨叫,正室夫人舌根发苦,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斐喜欢颜色好的,自己长得普通,自然不受宠,只是因为家世出身好才能当他的正室。
妾室就不同了,毕竟是男人拿来享受的玩物,怎么好看怎么来。
因此,许斐纳的几个妾室各个如花似玉,聚在一起赏心悦目。
在她们衬托下,本就普通的正室夫人更加不讨喜,这些年又替许斐操劳后院的莺莺燕燕,耗费太多精力,今儿为了逃命也没顾得上涂脂抹粉,瞧着比实际年纪还要老上五六岁。
若是没有那些如花似玉的妾室衬托,她这会儿也难逃毒手。
“筱儿,别听”
她抬手捂住女儿双耳,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滚落下来。
马车越走越偏,远远看到远方地平线坐落着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
正室夫人的心越来越沉。
她紧紧抿着唇,表情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