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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沧州孟氏气数已尽,这也是天命,恒不敢有丝毫怨怒。只求主公一个恩典”
姜芃姬看着孟恒,心里猜出孟恒的请求。
“你是想让我赐你孟姓,保留孟氏家谱宗祠”
远古时代的人对于姓氏血脉传承的执着,这是姜芃姬无法理解的。
她虽不理解,但她能尊重。
孟恒眸光闪过一丝诧异和欣喜,垂首道,“恳请主公成全。”
天底下姓孟的人多了去了,但不是所有姓孟的都是沧州孟氏。
以卫慈举例,卫慈所在的琅琊卫氏是从中诏汴州分出来的,迁徙到琅琊自立一族。
两者都是卫氏,但提及先祖的时候,一个是汴州一个是琅琊,不能混淆。
孟恒打算分族自立,届时沧州孟氏被姜芃姬灭光了,孟氏也不算彻底灭族,因为他还活着。
这么小小的请求,姜芃姬自然不会不应。
“好依恒表兄所言吧。”
“谢主公”
谈完了公事,姜芃姬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到孟恒近些日子的生活,问他和黄嵩帐下人才有没有接触。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那是相当轻松,孟恒一下子就明白姜芃姬想私下挖墙脚。
可是
孟恒为难地道,“恒与黄州牧帐下人才接触不多,唯一算得上有交情的,唯有聂诚允了。”
果然是聂洵
姜芃姬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聂洵真的知道他和孟恒的亲兄弟关系,不过一直没有相认。
姜芃姬继续套话,从孟恒口中了解聂洵这些日子对他的照顾。
“主公可是看上聂诚允了”
姜芃姬笑着眯起眼,“一见如故。”
孟恒心下一转,低语道,“黄州牧性格多疑但沉稳,若是寻常挑拨离间,怕是不可行。”
姜芃姬说,“所以才需要恒表兄出马,聂诚允多番照顾恒表兄,恒表兄也该礼尚往来才是。”
聂洵多番照顾孟恒,孟恒有正当借口回报对方啊。
两家多多往来,关系不就亲密了
亲密到一定程度再爆出二人兄弟关系,黄嵩岂能不多想
姜芃姬挥锄头挖兄弟墙角,那是半点儿不犹豫。
孟恒内心一叹,虽说坑聂洵不太好,但两人各为其主,不坑不行。
“恒领命。”
姜芃姬抵达合德郡第二日,雄踞寒昶关的孟氏守军不淡定了。
“一个黄嵩已经不好对付了,怎么又来一个柳羲”
守将啪得一声拍在桌案上,面色狰狞,底下众人纷纷噤声。
“将军,我们进可攻合德郡,退可守寒昶关,无需惧怕。”
守将心中发愁,道理谁不知道
可
可那是柳羲啊,刚刚挥兵灭了整个北疆的柳羲啊
寒昶关守兵听闻他们的敌人多了一个柳羲,士气大跌,这才是愁人的地方。
如果只有一个黄嵩,他们还能主动出关迎战,打得对方退居合德郡。
这会儿多了一个如狼似虎的柳羲,别说主动出击了,没抱着寒昶关死守关卡就不错了。
“此事尽快禀报上层,请求定夺。敌人来势汹汹,怕不好对付。”
守将没有贸然出击,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守住寒昶关,耐心等待上层指示。
寒昶关上下如临大敌,姜芃姬和黄嵩也开了第一次军事会议。
第1040章引蛇出洞一
“真不知道这事儿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打过去不就成了”原信听到帐内众人商议半个时辰还没进展,不由得没了耐心,虎声虎气地道,“不管我们怎么叫阵,沧州那群瘪犊子都没有反应。他们都被吓破胆子了,怎么会主动出阵他们不肯打,我们不能打他们”
原信没有刻意压制声音,故而帐内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话。
黄嵩面上讪讪,瞧着有几分尴尬
帐下武将冲动鲁莽,他面上也无光,更别说原信还是他的本家族叔,他不得不帮着擦屁股。
姜芃姬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这话倒是对的,寒昶关守将畏惧两家兵力,据守不出。他们有险关作为依仗,自然不怕,可我们这边却拖不起。不过寒昶关易守难攻,若是两家主动出兵,反而正中敌人下怀强兵攻克险关,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呢。”
原信被黄嵩暗中警告了一下,他心底还有些发虚,没想到姜芃姬却站出来帮他将话圆回去。
不过,纵然姜芃姬打了圆场,原信也没有见好就收。
他的性格执拗得很,轻易不会改变固有感官。
原信对姜芃姬的影响不好,哪怕她大度不计较,他也不会因此感激,反而觉得姜芃姬脾气太软好拿捏嗯嗯嗯,这大概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姜芃姬看在黄嵩的面子上不和原信计较,原信却不肯见好就收。
“呵呵,谁不知道这些理儿呢末将年纪虽长,但耳朵不聋,几位谋士说过的话,末将都记着呢。”原信有些傲慢地道,“寒昶关虽是易守难攻的险关,但也不是固若金汤。攻克寒昶关,自然要靠众将士打拼,可不是靠几个人在帐内动动嘴皮子,寒昶关便能易主”
姜芃姬虽是客场作战,但黄嵩为了表达敬意,整个军事会议都是由姜芃姬这边主导的。
刚才出声的几个谋士,基本都是姜芃姬这边的人。
原信这么一说,几乎跟打脸没什么两样了。
黄嵩面色唰得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位族叔脾气暴躁,但没想过对方会不分场合发疯。
殊不知,原信也是看不过去。
合德郡可是黄嵩治下领地,在自己的主场却让别人指手画脚、大出风头,这事儿忍着憋屈。
姜芃姬唇角噙着淡笑,眼神冷漠地看着原信。
原信被她看得脊背一凉,好似有一股邪门的寒气从脚板蔓延至大脑,让他冷静了不少。
本以为姜芃姬会发飙,岂知她扭头问了一句黄嵩。
“伯高能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勇士”
黄嵩心下咯噔,面上却不敢为原信说话。
这个情形,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数年前,他仍旧笼罩在姜芃姬的暴力阴影之下。
“他是原信,嵩的本家族叔,为人仗义、性格耿直,但行事有些鲁莽冲动,还需历练打磨。”
姜芃姬笑着调侃,“这性格倒是不错,只是容易得罪人,伯高这些年可是过得不大容易。”
在她看来,主公就跟幼儿园园长一样,手底下尽是问题幼儿,原信就是那个脾气最冲的。
“过得的确不容易。”黄嵩苦笑一声,自嘲道,“只盼他没把兰亭得罪死了。”
这般熟稔的口吻,众人便知道这两位私下交情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