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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妇人苍白着脸,云鬓凌乱,已经长满皱纹的脸黯淡无光,双眼眼窝深陷。
外头,一名身着甲胄的魁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右手执着马鞭,走在阵前。
不多时,白衣银铠的青年将军骑着马飞奔而来,手中还握着一根长长的银枪。
“符将军”
“汉美来了,主公那边怎么样”
符望将军醒了神,连忙迎上前。
“倒也无事,只是主公瞧着心情不太好。”
符望嗤了一声,讥笑道,“那些张嘴打嘴炮的文人,只会没事找事。”
李赟抓紧了缰绳,并没有接话。
符望悄悄拍了拍李赟的手臂,低声道,“放心,主公手里捏着兵权,他们闹不起来。再者说了,那个柳什么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不是主公生父呢赖上主公,他也配”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
一群只会以“阵前杀父”,斥责主公残忍无道的老匹夫,有什么可怕的
围攻松州,牺牲多少将士,胜利在即,半道杀出个“主公生父”,硬要他们退兵、让出先前攻下的领地呵呵,怎么可能要是对得起“生父”,主公退了兵,对得起阵亡的将士
符望却没想到,自家主公竟然如此利索,说杀便杀。
二人护送马车内的数十女眷进城见姜芃姬,这些女眷可以证明主公并非柳佘“亲生女”。
只要否定这一层关系,自然没有所谓“阵前杀父”的罪名。
“抬起头来”
冷漠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添了几分磁性,乍一听,倒不像是女子的声音。
古蓁颤巍巍地跪在下方,听到声音,按捺着惊恐,微微抬头却不敢直视坐在上首的女子。
谁能想到,这个被柳氏视为耻辱、被柳佘唾面羞辱的人,有朝一日成了天下最强的诸侯
“古蓁夫人,将你请来,只是为了询问一些事情。”
坐在上首的姜芃姬,大概是二十七八的年纪,一身气势、不怒自威。
古蓁乃是柳佘正妻,可惜年老色衰,始终不得柳佘宠爱。
柳氏二房逃难到松州下霸,柳佘色心又起,接连纳了数十美妾,任由爱妾作践发妻。
古蓁衰老得格外迅速,满头灰白,竟有油尽灯枯之相。
“姜君尽管问。”
古蓁脊背蜷缩,身形佝偻,瞧着格外可怜。
“你我都知道,我虽然记在你的名下,但并非你的女儿。”姜芃姬单刀直入,古蓁听了这句便面色煞白,姜芃姬像是没看到她的反应,冷言冷语道,“我真正的生母,名讳古敏,诞下我的时候便已经难产而亡。你寡居之后没两年,带着我嫁给了柳佘,我说的可对”
古蓁乃是琅琊古氏庶女,十分不起眼。
古敏却是古氏嫡女,只可惜生来痴呆,一生从未嫁人。
古蓁嫁人之后,夫婿早亡,她回了娘家却不甘寂寞与风流成性的柳佘勾搭。
第854章番外,霸道诸侯温润小娇妻二
柳佘无意间看到古敏姿色,惊为天人,欺她痴呆不懂,寻了机会银辱,使对方有孕。
等众人发现异样,身孕已经六月
古蓁早就知这事,一直帮着遮掩,始终隐忍。
等东窗事发,她站出来愿意担下未婚先孕的污名,保全古敏的名声,带着孩子嫁予柳佘。
什么好处她都担了,可怜古敏血崩而亡。
听到姜芃姬说出这桩陈年往事,古蓁浑身哆嗦不止。
姜芃姬又问,“怎么,被人说中心事,惴惴不安了”
古蓁哆嗦得更厉害了。
姜芃姬道,“我今日不为别的,只要你承认一件事情。”
古蓁抬头,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你承认你与旁的男人无媒苟合,珠胎暗结,将孩子生父甩在柳佘头上。”
古蓁的表情变得纠结而古怪。
姜芃姬道,“我宁愿担着一个私生子的名头,我也不想和柳佘那种恶心的人有任何关系”
至于真正的生母古敏,姜芃姬不想让她染上污名,如此这样便好。
古蓁忍下颤抖,咬合肌紧紧绷起,她道,“旁人不会相信的”
“旁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姜芃姬笑道,“你若是做得好,保你晚年舒心顺意。你若是不识好歹,我可以找其他证人。我连柳佘都杀了,何况你呢”
哪怕过去多年,她仍旧记得河间赵家村的赵寡妇怎么死的。
古蓁吓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地应下。
有了这么一出,正史与野史多了不少供人谈论的素材。
正史说女帝之父是河间柳佘,野史却说旁人,因为古蓁亲口承认她与旁人有染却又抵死不说这个男人是谁,惹人想入非非因此,女帝身世之谜,成了后世学者津津乐道的话题。
皇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谈论自个儿的老祖宗。
只要这些学者没有折腾太过就行。
有了这么一出,“阵前杀父”的风波勉强平息。
不过,令姜芃姬发愁的事情却远不止如此。
最有竞争力的黄嵩已经自戕,聂氏也只剩残兵败将,如今天下只剩三家诸侯,姜芃姬一人吊打其余两家。若是不出意外,五年之内,天下必然一统,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这是好事,但姜芃姬的下属却开心不起来。
自家主公如今二十九岁,膝下至今没有子嗣,他们能不愁么
没有子嗣,纵然王朝统一,数十年后也会断了传承,天下还得大乱。
没个继承人,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简而言之,姜芃姬被催婚了。
催婚催得轰轰烈烈,不止各位谋士长吁短叹,众多心腹大将也是欲言又止。
皇帝不急太监急
如果主公是男的,他们只需要送美人就行,这个女人生不出来再换一个,可主公是女的,生孩子也要主公身体力行,这就蛋疼了。他们连劝谏对方宠幸后院这类的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主公根本没有后院
“这事儿不急”姜芃姬笑眯眯地喝酒,坐在她身旁的是她的酒友丰真,二人时常狼狈为奸,身影穿梭于各个酒肆茶楼和青楼,“如今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九呢,急什么”
丰真被口中香醇的酒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