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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有恶疾的贵女,根本不可能纳入母亲挑选宗妇的名单。
魏静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你难道没发现大嫂行路姿势略显轻浮”
风瑾义正言辞地咬了她的耳垂,“静娴,你都说大嫂了,我当二叔的能盯着她乱瞧”
“少没正经的”魏静娴浑身不自在,抱着长生坐远了些,“据母亲说,大嫂是折了脚。”
风瑾蹙眉,“天生的”
“怎么可能,后天的。”魏静娴道。
“后天的家中仆妇这般不经心”
风瑾小时候摔跤跌破牙齿,伺候的仆妇没少被罚。
魏静娴叹息,揪了揪长生脑袋上梳着的小发辫,“是后天的,不过不是意外反而是人为。”
风瑾面颊抽了抽,人为折脚
“大嫂出身中诏名门杜氏,她前头有一个嫡姐,乃是中诏皇后。”
风瑾道,“这事儿,我知道。”
魏静娴没好气地强调了一番,“写出女四书,教育天下女子,自称典范的那个。”
听到“女四书”三个字,风瑾瞬间提起了神经。
“这、这竟这么巧”风瑾讪讪地道。
魏静娴说,“杜氏前些年衰微,全靠这位皇后扶持娘家。她写的女四书,备受各位大儒推崇,慢慢有了女子典范的贤后称号,杜氏在中诏的声望更进一步。杜氏大夫人以皇后为模板,教养族中女子。你猜怎么着这位皇后有裹足习惯,脚掌还没成人手掌大,甚为美丽”
风瑾脸色一红,“方才还说为夫不正经,你怎么也说这些浑话了”
魏静娴嗤了一声,道,“污者见污,你敢说自己没想什么不该想的我们家这位大嫂,十五六岁的时候,为效仿贤后,双足也是如今走路不便,心性越发阴沉刻薄”
这些话,可不是魏静娴的意思,她的婆婆亲口说的。
第593章劝说风氏四
风瑾听了只觉得荒唐,“大嫂十五六岁的时候可是,这般年纪,双足已经长得差不多了,若是想要强硬弄小,岂不要打断脚骨这般荒诞的事情,为何媒人没有提及”
早知道风珪妻子是这么一个德行,别说风氏了,东庆任何一个小士族都不会迎娶好么。
想到前不久看到的两个侄子,风瑾心中不是滋味。
只是,风杜氏的条件搁在中诏,的确是很好的,只是中诏和东庆的国情不一样而已。
魏静娴叹息着,缓缓叙述道,“中诏前些年还好,天下太平,河清海晏,士族百姓皆以奢靡为风尚。这位杜氏皇后天生尤物,精通歌舞,体态盈瘦,舞姿轻盈如飞燕凤舞,能做掌上舞、飞天之舞,一时引得士族贵女纷纷效仿。此事传到歌舞教坊,舞伶效仿舞姿,只是足大、体重,难做这样惊艳四座之舞。听说皇后有一双三寸多余的雪白小脚,方能跳这般舞蹈”
人家皇后的小脚是天生的,纤细匀称又美丽,一曲掌上舞恭贺皇帝大寿,那时候中诏国内的风气开放又崇尚奢靡,自然引为时尚。歌舞教坊纷纷学习,百花争艳,好不热闹。
风珪的妻子,风杜氏在家中行五,虽然不被怠慢,但也不十分受宠。
为了地位和以后的荣光,她处处效仿长姐,所谓的折骨裹脚也是为此。
此事传扬出去,外界的人没说风杜氏学习舞伶作态,反而称赞她有贤后风范,一时间名声水涨船高说白了,风杜氏就是踩着她皇后姐姐上位,在中诏贵女中的地位蹭蹭上涨。
只是,这是中诏这样的风气,东庆士族可不买账。
特别是风氏这样的清贵人家,哪里能忍受宗妇“后天身有恶疾”
虽然他们不懂遗传或者优生优育,但他们也知道父母好了,生下来的孩子才能越来越优良。
选一个后天折了脚身有恶疾的女人给风氏当宗妇,那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只是依照风珪的个性,他也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狠心休弃嫡妻,怎么说两人还有两个儿子。
俚语说得好,选夫不好毁一生,娶妻不贤毁三代,有这么一个“贪财、善妒、嗜权、嘴碎、心思阴毒”的宗妇,风瑾根本不敢想象风氏这一代和下一代会怎么样,大哥也太委屈了。
风瑾头疼地皱眉,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风杜氏都不够做风氏宗妇。
有这么一个宗妇,风氏这一代还行,下一代说不定就被祸祸了。
“虽是如此但是大哥那个脾性,他一向重责任,怕是不会轻易休妻的。”
理智上来说,风瑾是不介意换一个嫂子的,但那是人家夫妻俩的事情,风杜氏目前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顶多贪财、善妒、嗜权、嘴巴碎细心板正,说不定能扭转过来
风珪是打算再看看,不求妻子多么好,至少要达到正常贵族女子该有的水平,其他不多求。
风夫人打算将两个孙子接到身边好好教养,免得被这个不着调的母亲祸害了。
至于这个大儿媳,她也是能教就教。
毕竟,风夫人已经是三个孙辈的奶奶了,不能一直操持风氏中馈,总要让大儿媳接手的。
魏静娴嗤笑道,“妾身算是看明白了,中诏杜氏出来的女儿,能有哪个是好的先是杜氏嫡长女入宫为后,叫嚷着教化天下女子,写下女四书,令大儒传唱,博了个贤后的名声,结果毁了多少好女儿的一辈子如今又有杜氏嫡女为求名誉,效仿贤后裹足,简直蛇鼠一窝”
若非这位风杜氏处处效仿贤后作风,如何能拥有那般名望,雀屏中选,成了风珪的妻子
风瑾沉默着,他默默拽了拽长生脑袋上顶着的发辫。
长生小脸一皱,抱着风瑾的手就想啃两口。
老婆抨击大嫂,风瑾作为前者的丈夫,后者的二叔,这个话题还真不好插嘴。
他事不关己地道,“虽是如此,还是觉得太荒诞了。”
若是年纪小的时候裹足,那时骨骼比较软,他还能信。
十五六岁了还对自己下狠手,这得是怎样坚定狠辣的心性
对自己都这么狠辣,更遑论是旁人
越是深想,风瑾越是不寒而栗。
魏静娴也道,“总觉得大伯委屈了”
成婚容易,休妻不易,且过且珍惜。
当晚,风瑾带着打扮成小红人的长生,携同妻子一道出席家宴。
因为风珪已经提醒过了,风瑾识趣地没有提及公事,只是谈一谈小时候的趣事儿。
风杜氏面色阴沉地坐在风珪身边,一双阴鸷的眸子时不时扫过笑嘻嘻、充满福态的长生。
她身为宗妇,三年间为风氏诞下两个嫡子,她的婆婆还未曾这么亲昵地抱过她的儿子,反而对风瑾家的赔钱货各种笑脸,好似他们才是一家,这般差距令风杜氏心中极度不平衡。
她也不反省反省,风夫人每次想要亲近孙子,是谁各种阻挠,对正经婆婆千般防备
要说对孙辈的礼物,风珪两个儿子可是占足了便宜。
风夫人才给长生一串佛珠,对她多了些笑容,便惹来这么大的嫉妒和厌憎。
意识到风杜氏的情绪变化,风珪的表情也是复杂,又气又怒又有些无力。
风珪特地跟风瑾说了家宴不要谈公事,偏偏风杜氏是个猪队友。
酒过三巡,风杜氏倏地道,“二叔如今随同叛贼柳氏,怎的你也不怕连累家中老小。”
风珪忍耐着握紧了拳,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风瑾道,“瑾之主公,何曾是叛贼了大嫂这话,可是诛心了。”
风杜氏怪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