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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不过这对兄弟厮杀起来,可半点不念亲情。
恭顺王登基之后为了平复民怨,甚至不顾百官劝阻,下旨赐死先帝,祭天求雨。
姜芃姬也粗略了解过,觉得远古时代的背景和她所在的时代有些莫名相似。
她所在的时代,也不乏名门贵族,有些世家权利之大,甚至能左右联邦政权的变更。
可不管怎么折腾,联邦的主人依旧是数量最为庞大的公民。世家也好,贵族也罢,也离不开那些人。换到这个时代,意思也是相似的,士族再强,也不能违背天下民声
当然,有些士族眼高于顶,觉得自己可以将天下局势玩弄鼓掌的这种傻瓜就是个耍猴的。
正想着,柳佘眼神温和地看着她,仿佛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盛着一汪清泉。
“你是为父膝下唯一的孩子,家人待你多有宽容,难免将你养得一叶障目,不知泰山。眼里只看得到繁华,而看不到更深处的腐朽糜烂民心二字看似好写,然而想要真正写得好看,却十分困难。”
只见他葱白似的手指握着笔,稳健落笔,在一张竹纸上落下两个硕大的字,“民心字若无骨,不过泛泛空谈,字若无形,旁人一看便知根底写得容易,做到很难。”
柳佘淡然笑道,这话一说,姜芃姬的视线都变了。
“那父亲的意思是”
柳佘丢开竹简,“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亲身去了解,你才会更加了解书中所讲的内容。你可知外头物价几何,民生有何需求,田间耕作背井离乡之人又为何忍痛卖儿鬻女”
不了解民所需求的一切,又如何真正为他们考虑
连这些都做不到,更别谈收拢民心。
倘若因为这个原因被人背叛,然后被人背后捅一刀,那也太憋屈了。
只是,姜芃姬心中另有一个疑惑,他说柳兰亭是他膝下唯一的孩子
那么后院那两个庶子庶女怎么回事
柳佘清朗的声音在书房摇曳烛光下,衬得格外沉重,仿佛藏了什么能要人命的毒、药。
姜芃姬也感觉出来了今天的“父子话题”危险性真高。
“兰亭要听一听为父在任上碰见的趣闻么”
柳佘聪明地停止了话题,选择让姜芃姬自己去想。他说的这些,不仅和为君之道有联系,其实也和为官之道休戚相关,不懂得民生所需的官,如何能真正为他们考虑
至于女儿是往哪个方向想的,他并不在乎,其中的差别,不过是她内心野望大小而已。
呦,还有睡前故事可以听。
姜芃姬打起精神,“当然想听。”
于是,柳佘用平和清冷的声线讲述他在那些地方任官的经历,内容十分广泛,从最小的鸡毛蒜皮到阴毒的后宅争斗,再到市井百态,官场倾轧,听似很频繁,实际上颇为惊心动魄。
再贫穷的地方,那也不缺地头蛇,他一个外地来的郡守想要治理好一郡之地,没点儿手段可不行。最艰难的时候,甚至被当地小士族乡绅联合,险些架空成了傀儡。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正如蝶夫人所讲,柳佘这张风光霁月人皮下,藏着的可是一肚子黑水。
正面不行那就侧面,管他手段光不光明,有用就行。谁家宅子里没点儿阴私谁的双手是彻底干净的谁家宗妇面对一屋子小妾和庶子庶女,能真正平和大度他就像是狩猎的毒蛇,冷静等待猎物放松警惕。
几月蛰伏,照样把那些眼高于顶的小士族挨个儿收拾了。
他的讲述方式并不古板,甚至有些说不出的风趣幽默,只是和他本人谪仙般的形象相去甚远。
姜芃姬听了,不得不承认,她反而对外头的世界有了更多的好奇,脑海中也有了具体的印象,而不是将这个时代的一切事物都笼统归类于“远古时代落后愚昧的产物”。
尽管柳佘是担心姜芃姬成了不知世事的天真世家子,才会弄这么一出,但也算歪打正着。
她郑重地道,“父亲的意思,儿明白了。”
“明白就好。”来一个摸头杀,柳佘最近有些喜欢这个动作,说着他从身侧取来一只小盒匣,抽开,取出里面装着的小册子,“你今年也十二了,再过两年,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姜芃姬嘴角的神经有些不受控制地暗抽,十二岁再过两年也就十四,就该成家立业
突然,她觉得上辈子那些三十多还在高等学府苦读的家伙就像是大龄巨婴一般。
“这是”接过柳佘递来的那卷小册子,小心打开,她看了一圈差点儿没看懂。
“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单子,上面那张是她的,下面那张是为父这些年慢慢添上去的。”柳佘说着,笑了笑,“当然,关于你的婚事,为父另有安排,这单子也算不上嫁妆了。”
他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把女儿嫁出去,要是这样,多年前就没必要瞒下嫡次子的死了。
姜芃姬对这个时代的物价真的不了解,不过看上面密密麻麻一本的东西,她就觉得很多
视线落到最后,看到里头的田产、米粮和马匹生意,眉头更是暗暗一跳。
第052章养私兵
要是竖大旗造、反,凭着这些物资,绝对能赢在起跑线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若是将里头的东西都折合成如今的银钱,指不定比如今东庆的国库还要丰厚几倍。真不知道柳佘是怎么做到的,不惊动任何人,默默攒起这么丰厚的身家
姜芃姬将内心的想法摁住,虽然只是寥寥几眼,但上面的内容已经一字不落记在心中,只是很可惜,她不了此时的解物价,对上面内容的具体价值并不清楚。
“婚事静儿么”
“魏家另有打算,她的性情也不适合你,估计再过些时间就会提出解除婚约。届时,为了保全她的名誉,兴许要委屈我儿。”柳佘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对魏家的打算了如指掌。
魏府为了不让魏静娴摊上克夫的名声,明知嫡次子已死,仍旧执意保留婚约。
但两家总不能让俩闺女结亲吧
尽管这也是柳佘计划的一环,然而心里仍旧不爽快。
所以,魏府方面也该吱声,开口商议解除婚约的事情。
姜芃姬倒是没怎么意外,“这个时局,总归女子比较吃亏,我是无妨的。”
明知道她是女的,还把闺女嫁过来,那一家子不是脑子有坑,有所图谋,就是女方有问题。
柳佘镇定地用袖子遮掩颤抖一下的手,掩饰方才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