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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儿,回家怎么也不跟爹说一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金欢”一年青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紧接而来。
金欢就是那女子,离家快五年第一次回家,刚刚与母亲详细交待完,在师门学艺的具体经过。在这镖局里,原来熟悉她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印象大都还停留在小时候顽皮。同龄人中博了个小名鬼见愁,也有大人称是开心果。
那年青男子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未婚夫李直,两家定婚的时候金欢刚满五岁。
年龄大她三岁半的李直,在五年前娶了另一女人为妻,当是自己失约来请罪、道歉。表面上态度诚恳得自以为令人无话可说,却不料金欢毫不留情地实话实说,告诉他是中了自己的选夫计,就像换了个擂台的比武招亲。
李直被气了个半死,甚至想要杀人满门灭口。
金欢却还嫌打击他不够,当着父母和岳父岳母的面,直言道:“李直是自己受不了,娶别人为妻。在此之前,我又没说不嫁给他。如果他自己真有本领能经得起女色的一再,我不嫁给他嫁给谁”
道理是又站在了金欢这边,可她父母却只想着怎么息事宁人,最担心把事情闹大,两家的面子上都不好过,于是寻机将她送走,拜入已趋式微的无量剑北宗。金欢后来才从他处知道,那是叔叔金穷出的主意,也是他在其中出力最大,却绝非安的什么好心。
中间三年,金欢一心扑在剑术上,提升之快连自己都惊讶莫名,喜得沉入其中。但自从师姐那儿认识了步风,乱了心思,提升的速度陡然下降,再难一心扑在剑术上。
最近又加上一些其它原因,终于决定先回家一趟,再行走江湖找步风。
至于找他干什么,那是女儿家的心思,在未明确之前,暂时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玉紫之前说那女侠的来头挺大,既是误会又不全是误会,因为金欢还另有奇遇,因而眼界不同一般,知道不少常人不知道的江湖秘闻。
金欢白了那李直一眼,不但不给他面子,连与之同行的父亲金富都没什么好脸色,客气话都懒得说上半句。
金富是金穷的堂兄,在金钱帮内的地位却并不如何显耀,最拿得出手的不是武功,也不是经商,而是赌技。最满意李直的地方是因为李直家的富有,在镇上稳居三甲之内。
最不满意李直的地方不是他改不掉的毛病,而是他爹爹和他爷爷都,致使他家中兄弟姐妹像滚雪球一样,家人最怎么团结,分薄家产也是在意料之中,不可忽视,也无计可施。原来第一步是要让女儿嫁入李家,现在连这第一步都无法实现,其它最怎么算计都没用。
金富举起右手,作势要揍这不听话的女儿一顿。熟悉他的人却都可预知结果。
金欢从小有一句话在镖局内广为流传打女儿就等于打翻了金饭碗。
事实上,金欢现在巴不得挨上一顿,最好是不掺半点水分,那就不是女儿对不起父亲,就像之前对未婚夫的那一番设计,事实将不再是妻子对不起丈夫。但金欢心里很明白,父亲比那李直要精明得多,轻易不会犯这种错误。
果然,耳边传来父亲欢快地笑声。
第十四章再无人可堪一战
“哈哈欢儿越长越漂亮,脾气也越长越大呀”
李直瞪大了眼,心中一动,不由吟唱道:“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暗道:“欢妹不用打扮都这么漂亮,打扮起来还了得,难怪半点都不像金富这自以为聪明的老家伙。”瞥了一眼金富腰间镶金腰带下那肥得恶心的猪肚,鄙夷不屑之情更增,心道:“欢妹长得要有半点像你,就大糟特糟了”
金欢轻轻一叹,心情复杂地道:“你刚刚要是在老李的包子铺走一趟,就不会再对美女这么无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见与不见都在。”想起那少女的美貌,也都甘当侍女,怪不得辛掌门送上门受了那么大委屈都还不得宠。心道有机会一定要替辛掌门出一口不平之气,让那说书第一的臭男人知道,咱女人不会都甘受男人欺压。不过
不由想起了他写的那寻秦记,螓首不由微微垂下,脸上不由一阵火烧。
暗骂步风,上次不该带来寻秦记,又不带全套,既害苦了师姐,也害惨了自己。
李直知道刚才这马屁又拍在了马腿上,却还是止不住色心大动,暗使眼色,指使手下快动身调查清楚。金欢将那些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对他失望之极,恨不得上前咬他两口。不管现在怎么闹,小时候培养起来的感情毕竟还在。
“欢儿,李直这些年也在外学艺,见多识广”
金富话还没说完,金欢就又一脸不耐烦,插嘴道:“在外学艺算什么,这附近没一千也有八百,真正称得上见多识广的能有几个我这是为你们,别吹得太高,下不了台。”
扑哧一笑,道:“也别当我无知,狂妄。李直是拜在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门下,改名李光直,对这些我都一清二楚,但你们能清楚知道我这些年的详细经历吗”暗悔刚刚实在不该跟母亲说出那么多,其实母亲只要求知道女儿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就可以。
可惜憋了这么长久的日子,一见了面,就禁不住感情像暴雨一阵爆发,恨不得把心都给直接掏出来,以证明自己绝不是真的忘了关心家里,在外也不是不关心父母。
四周一阵面面相觑。
李直哭笑不得,回道:“你这么关心我的事情,我李直要不关心你,怎么对得起你”
金欢打断道:“废话我劝你还是牢记江湖规矩,李光直不再是李直,与我金欢也一刀两断,没什么对不对得起。”
“那你也不再是金欢,而是金光欢”
李光直自作聪明的话还未说完,又被金欢打断,冷着脸道:“我金欢却还是金欢,我北宗也早在三十五年前就与东、西宗分隔开来,势也一刀两断,不再讲究那些辈分。”
“你竟敢连辈分都不讲”李光直又惊又喜,以为这下肯定是抓住了把柄,而且还相当不小。心想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善加利用,这可得仔细想一想,别不小心又被反推,白白浪费机会。
金欢笑道:“也不是不可以讲,那样可就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李光直习惯性地说着客气话,却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暗道不妙。
实在不知会有什么不妙,技不如人的颓废感不由升起,怎么压都压不下。
金欢笑得更开心,一字一顿道:“我的师父可不只一个,其中有个是左掌门的师叔一辈,真要讲辈分”
话还没说完,李光直已经忍不住摇头摇脑道:“不,不讲,不讲也没什么,讲也讲不清,这就是武林。”
金富真想当众踢他几脚,正想说些什么话来圆场,旁边有人先一步说道:“李兄这些年剑术大进,打遍镇上年青一辈,除了欢妹外,再无人可堪一战。”
一听这话从大儿子金中虎那张大嘴里冒出来,金富就知他是意在挑拨,且不用在意谁胜谁负。但现在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晚了。
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大圈,发现不敢坦然面对的人居多,知道这是因为女儿和李光直都不得人心,大家大都是赞同他们当众比拼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