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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能痴情到不娶正妻,未尝不是良配。好在他上无高堂,亦无宗族辖制,竟是比方公子好说些
繁丝于是渐渐很少同陆芜菱聊起方微杜了。
清晨起来用过早膳便出发,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
陆芜菱还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马车,速度又快,真是颠得七荤八素的,下车都站不稳了。偏繁丝也没比她好多少,自顾不暇,更别说扶她。
罗暮雪便上前来,搀住她,让她把浑身重量放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一边低声道:“可要我抱你进去”
抱她起来不免要露出裙底双足,怕她在众人面前丢脸,所以能不抱才先不抱她。
陆芜菱脸微红,摇了摇头,只是实在站不住,才让他扶着进去,一面低声道:“有劳。”
罗暮雪微微一笑,道:“本待带你去西疆,你这般娇弱,却是难了。”
陆芜菱闻言出神,她很向往大漠长河的景致,路途上受点苦倒不怕,只是若是要去,更要和罗暮雪朝夕相处这才是她犹豫不语的缘故。
可怜繁丝在后头,却没人搀扶,有几个罗暮雪的亲兵看不过去想去搀扶她,看她一脸坚决又不好造次,只得帮拿行李,还有一人将腰间轻剑取下给她当拐棍拄着走。
好在主婢二人都没吐,这青山绿水,一边是白玉带一般的河,过去就是成片的农田,一望无际的碧绿,令人精神大振,缓了会也就缓过来了。
罗暮雪的庄子上住宅不大,还是前任所留,进去庭院极大,房舍却不过两进院子,有井有花有老杏树,进去的柴扉极得陆芜菱心,配着汪汪叫着冲过来的黑狗,很有乡村野趣。
屋子里就简陋了,没有什么好家具,罗暮雪叫人提前来收拾了,倒是挺干净的,好在罗暮雪叫她们带了被褥等物,还是很齐全。
庄头帮请了庄子里做饭最好吃的媳妇来充当几日厨娘,饭做得虽不精细,但不知是他们一路颠簸腹饥了,还是确实野味香,大家吃得都很痛快。尤其一道狍子肉,香极了。
罗暮雪看陆芜菱爱吃,笑道:“下午便进山给你猎,让你这几天吃个痛快。”
山猎
山猎比起在一片平原猎场打猎,要难得多。
达官贵人,爱好此者并不多见。只因山路能行马者少,有时尚且要步行很远,山间多林,危险也多,而猎物却不好发现,也无法驱使一大群猎犬去把猎物都赶出来让人射。
不过罗暮雪自然是个中高手。
十几岁以前他都住在山里,同村中高明的猎人习得一手高超猎技,岁以后,他母亲几乎都是靠他养活的。
今天他打扮格外不同,里头黑色短打劲装,穿了一身皮软甲,也是黑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皮,大量的皮系带绑在腰间大腿,越发显得腰细腿长,肩膀宽阔,比起平日黑铁甲铜甲时的冰冷肃穆,格外显得灵活而精神奕奕,背上背了他的爱弓,腰间挂了锋锐的猎刀,靴筒里插了匕首。
身后十几亲卫穿着都大致相仿,却让人一眼只看到他,再也移不开目光。
罗暮雪看到陆芜菱不由自主盯着自己看,便朝她微微笑了笑。
陆芜菱脸红,扭过了脖子去。
庄子前空地上人声马嘶犬吠,热闹极了,因为预备狩猎,庄子里养了十几只好猎犬,庄头令人牵了出来,除了罗暮雪和他的亲兵,还有十几个庄上的庄丁猎户,步行牵着猎犬。
这里头仅只有陆芜菱和繁丝两个女子。
便有人偷偷瞟她们。
繁丝也红了脸,扯扯陆芜菱衣袖道:“姑娘,咱们不去,在家等着罢。”
山上路难走,也确实不适合陆芜菱这样的深闺娇弱女子,但罗暮雪却有个东西急欲给她看,故而听了繁丝此语,便道:“你在家等着罢,你家姑娘跟我去。”
繁丝一听便急了,但罗暮雪没等她说话,便对陆芜菱道:“一会儿你还是与我同乘一骑,我抱着你,不用怕,若到了马儿行不得之处,”他指指后面一角,“我让人备了肩舆,庄丁带上去,若真走不得了,你就坐那个。”
又对繁丝道:“没有多余的,你也走不得路,就不带你上去了。”
繁丝急了,“我家姑娘自己如何放心要不让婢子步行跟着吧。”
陆芜菱怕罗暮雪厌她没规矩,连忙道:“繁丝,你别去。”给她使了个严厉的眼色。
繁丝只好欲言又止地闭紧嘴,眼神显然还是表示不赞同。
陆芜菱看看那肩舆,极为简单,就是两根木棍扎了一个藤编的,像是扶手椅又像是筐的东西,犹豫道:“要不我和繁丝在家等吧,你们早去早回那笨重东西让人扛着实在累赘,山路本就不易行,还要抬着我”
旁边猎人和庄丁高声笑道:“姑娘放心,几百斤的野猪我们照旧抬下山哩。姑娘这点不重的。”
跟罗暮雪来的亲兵便有人斥道:“拿陆姑娘跟野猪比什么没规矩”
罗暮雪撑不住笑了,边笑边道:“你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男人力气比女人大多了,他们走惯了山路,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陆芜菱实则心中也好奇,她还从没上过山,便答应了。
场上实在太乱,繁丝着急,给陆芜菱带了汗巾手帕点心盒,又问水怎么办。
罗暮雪他们却是有行军用的皮水囊。
繁丝嘴上不好说,心里担心她家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些。
陆芜菱却觉得很有趣。
这时一只猎犬冲到了陆芜菱身边,那狗很大,抬头便能够到陆芜菱胸口。繁丝忍不住叫起来,罗暮雪也一惊,连忙动手赶走狗,怕陆芜菱吓得狠了。
陆芜菱却伸手摸了摸那大狗的头,面上还带着笑容。
罗暮雪松了口气,道:“你竟不怕狗。”
陆芜菱道:“狗儿最是忠实,待人温柔,有甚好怕的。”她喜爱动物,原先也养过一只小狗,只那狗并非常作富贵人家宠物的叭儿狗,而是下人给她寻来的寻常柴狗,小时候极为可爱,稍大些却被贾氏使人丢出去了,嫌它丢脸不体面。
陆芜菱哭了很久,郁郁寡欢好几个月,那时候她才六七岁,贾氏是她完全不能抗衡的存在,连父亲也说她不懂事,给他的妻子惹麻烦。
大姐平时并不太搭理她,这件事后却让她母亲留下的陪房给她寻了一只白色叭儿狗来,也极可爱的,陆芜菱却不肯要。那时候还很小的她已经明白,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