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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跪坐在下首,对阿耶的气愤颇不以为然,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帕子,凉凉的说:“那又如何谁也没规定成亲两个月不能和离呀。”
“你”
韦大郎对这个自幼被岳母抱走的女儿颇为无奈,这孩子从小就跟自己不亲,又被宠溺她的岳母惯坏了,脾气古怪又不受管教,简直是他生平最大的苦恼。
还是韦大娘子见气氛有些尴尬,柔声打着圆场,“郎君别急,都是至亲骨肉,有什么话好好说呀。”
韦大郎抄起茶盏,也顾不得世家子的优雅了,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努力压下胸腔内翻滚的怒气,好一会儿才生硬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跟崔郎和离当初你不是看他极好吗而且这婚事还是圣人赐的婚,如果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你岂能随意和离”
太不懂事了,真是太不懂事了,抛开圣人的赐婚不提,但是两家的世家差距,也不能让女儿这般胡闹呀。
要知道他们韦家只是京兆的世家,根本无法与全国性质的老牌世家崔氏比,能与博陵崔氏做亲家,是他们整个韦氏的荣耀。
可以说,若不是圣人赐婚,崔氏根本不会跟韦氏联姻,即便南平是郡主,那也不可能轻易嫁入鼎甲世家。
如今,新婚还不足俩月,女儿就吵吵着和离,而且看女儿这无所谓的模样,小两口即使有错,也肯定是女儿的错。
再说了,两家结亲是为了结两姓之好,韦家的家主也正在跟崔家的家主商谈,想把几个子侄投到崔氏的几位名士门下,借崔氏在朝廷中的人脉多出几个走仕途的子侄,最终发展、稳定整个家族。
若女儿跟崔郎和离,那这一切就成了泡影,别说借崔氏的势了,到时候两家不成死敌也要成为陌路,绝对的赔本买卖。
这件婚事,不是南平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他们一家子的事,而是事关整个家族的大事。
“为什么和离原因多了去了,崔嗣伯这个人太无趣,父母太粗鄙,小姑又蠢笨,家里的丫鬟婆子都痴傻”
摸了摸凤仙花汁涂成的红色指甲,南平凉凉的说道。
“嘭”
韦大郎实在忍不住了,这、这也叫和离的理由
韦大娘子见这父女俩又要吵起来,忙又插嘴道:“南平,按理说这事儿我不该插嘴,但,我毕竟是你的母亲,亦是你的长辈,现如今你外大母病着,你就是跟崔郎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和离呀。倘或有个万一,坊间肯定有不利于你的流言”
“流言哼,我是堂堂郡主,还怕什么流言”
南平才不吃这一套,她抬起头,扫了眼堂上的韦氏夫妻,冷声道:“坊间关于萧南的流言还少结果人家不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同样是郡主,我为何要怕流言”
南平就是想抢在杨贵妃病逝前将这事儿搞定,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这般恣意妄为,靠得就是宫里的外大母,如果老人家去了,她再想和离就更难了。
不和离,她的张郎怎么办
第058章弥月
“大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娘子怎么忽然搬出去住了呢”
姚氏忌惮着儿媳妇的郡主身份,下午儿媳妇大张旗鼓的往外搬东西的时候,她根本不敢上前问询,只偷偷的藏在自己屋子里,在窗户纸上捅了个小孔偷窥。眼睁睁看着南平呼奴唤婢的将自己的梯己都搬了出去。
“”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个贱女人不安于室,拿走私房钱去养小白脸了呗。
可这话让崔嗣伯怎么说他再没用也是大个男人,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让他亲口承认自己刚过门每半年的娘子有了野男人,他还真张不开嘴。
“哎呀,你这孩子,左右又不是外人,你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惹南平生气了”
姚氏再尖酸刻薄,她也只是个女人,作为一个接受传统教育的女人,她根本不了解贵女们流行的游戏豢养男宠。
“”我惹她生气我哪敢呀
崔嗣伯只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前些日子他还在得意自己娶了个出身高贵的娘子,连带着他也能顺利进入京城的贵族圈儿。
结果,那股子得意还没消退呢,南平便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找面首,赤果果的打他的脸呀
“哎哟哟,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的错,那便是南平的错”
忽然间。姚氏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上个月去参加一位郡君的生辰宴,当时听参加宴席的一位贵妇人说,这位郡君别看着表面上贤良淑德。其实风流得很呢,背地里豢养了好几个年轻俊美的小玉郎呢。
从没有接触过这种事的姚氏,明明跟自己无关。却还臊得老脸通红,可在场的几位贵妇却似习惯了一般,难道豢养男宠是京中贵妇们的通病
想到这里,姚氏大声喝道:“难不成南平学那些娼妇去找了野男人”
崔嗣伯被自家阿娘忽然提高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是脸色突变他家阿娘是唯恐天下的人不知道自己成了活娼夫呀。
崔清也被姚氏吓了一跳,他瞪了了姚氏一眼,呵斥道:“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喊什么”难道想让崔家的人都知道自家儿媳妇找了面首、养了男宠
姚氏见着父子俩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便气得不行,根本没听到崔清的训斥,连声叫骂着:“贱妇,真是个没廉耻的贱妇似这般不守妇道的女子。真该、真该”
骂着骂着,姚氏骂不下去了。原因很简单,即便她确定南平养了面首,她又能把人家怎样
南平不是普通女子,即便犯了错,也不能直接通过宗族判她个沉塘或者自缢。
甚至于,他们明知道南平不守妇道,也不敢跑去跟南平确认,更不敢直接休了南平婚事是圣人御赐的。没有圣人的旨意,谁敢休妻
姚氏虽不认字儿,但起码的常识她还懂,张了张嘴,她最后把目光投向崔清,“夫君。这事儿该怎么办呀”
崔清看都不看姚氏,直接问向崔嗣伯,“你怎么想和离还是把南平劝回来”
崔嗣伯眉头紧锁,也在为这件事心烦不已。听到崔清这么问,他有些疑惑的问道:“阿耶,您有办法”
和离也好,劝南平回家也罢,在崔嗣伯看来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怎么听自家老子的意思,竟还有选择的余地
崔清冷笑两声,“我当然没有办法,但对某个人来说,这事儿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