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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重,这样有耐心又肯对我语重心长慢慢教的
换到洛九江身上,那几乎就是原来我的师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冷漠,这样刻薄,这样阴阳怪气又阴晴不定的
他怎么就,实在不能相信呢
寒千岭一眼看出洛九江在想什么,他默然片刻后,幽幽道:“枕先生的话,应该始终都初心未改吧。”他相信枕霜流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那副死样。
洛九江用力摇了摇头,把那个不着调的念头甩出自己的脑袋。
实际上,枕霜流曾经和玄武界有旧或者说有隙的事,此时已经占据了他的大半注意力。
师父他是灵蛇主,而灵蛇曾经是玄武的一部分,师父至今都不愿再提玄武界。
仅仅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过去岁月中的惊涛骇浪,就无声地在洛九江面前抖开了一个角落。
“所以,玄武的战帖除了发给四象界中的其他三象之外,还发给了我师父。”洛九江喃喃道。
因为他师父是从玄武界中走出的“故人”。
洛九江能够想象,在玄武这一番动作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必然都成为三千世界注视的焦点。而作为四界之中唯一没有名列四象界的界主,那枕霜流此时又要受到多少关注
现在本就是师公重塑身体的关头,师父无暇他顾,又被掀开这桩旧事可他从前明明连玄武两个字都从来不提。
洛九江想到这里心情沉重,眉眼又不由往下压了一压。
然而很快地,早前看他们两个聊天时气氛正好,就悄悄退出殿外的下属重新上前叩报,又带来了第二个坏消息。
“宫主,灵蛇界又开启了通讯水镜,您”
洛九江和寒千岭对视一眼,心知在这个当口,又是短短时间内的第二次水镜联络,枕霜流显然必有要事。
他们匆匆赶到安放水镜的大厅之中,镜中枕霜流抱臂而立,脸色阴沉的吓人。
也不顾他们两个究竟能不能接受,枕霜流劈头便道:“你们最近做好准备,我刚刚接到消息,青龙已死,死前将道源传给了囚牛。”
不等洛九江反应过来这个消息,他又紧跟道:“公仪竹接任青龙书院院长,如今风雨飘摇之际,他大概走不开身。原本他还想上赶着过来替你师公重塑身体,现在这事必然泡汤了九江,你最好回来。”
洛九江还没有回答,寒千岭就先替他答应了。他说:“可以。”
然而枕霜流冷笑断言道:“我徒儿回我灵蛇界,理所当然,不用旁人代答。至于你也别想打着随他一起回来的主意。”
寒千岭和枕霜流隔着水镜无声对视一眼,这场无声的对峙是寒千岭先撇开目光。他看似好脾气地微微低头,然后转身走出了这间安放着水镜的大厅。
他一走出去,瞬间就把洛九江的魂儿牵走了。
等三四息后他重新回转,洛九江不顾还在水镜之前,捏了捏寒千岭的手,低声问道:“你去了哪里”
“门外,找那个传讯的下属。”寒千岭淡淡道:“我想了想,还是叫他去炖两只喜鹊吃。”
第236章妖妃
这下属接二连三地带来了“枕霜流第一次水镜传讯”、“玄武界事变”和“枕霜流第二次水镜传讯”等坏消息,并且接连打扰了寒千岭两次好事,确实应该炖只喜鹊改改那个报丧的口气。
但凭寒千岭冷淡的性格,会在紧要关头主动离开,去找他这个不相干的人说一句闲话,其实是相当奇怪的。
洛九江对此当局者迷,枕霜流却看得十分清楚,这浑身霉气的神龙小子就是在退而结网,故作姿态。
寒千岭一进一出只花了三四息时间,洛九江的全部注意力却都因为他这一趟走动自然地落回他的身上。
枕霜流再次印证了自己先前那个猜测:左腻来右粘去,这小龙还有没有点上天入地唯一神龙血脉的矜持了他看这家伙哪里是龙,分明就是只成精化形的大尾巴狐狸
反正枕霜流这么想的时候,绝对没把同样的操作往自己身上带入过。要知道按照同一个逻辑来说,他其实也并不怎么有灵蛇的尊严啊。
见寒千岭轻轻巧巧就把洛九江注意力吸引过去的模样,枕霜流心里恼怒,双手抱臂环起,枯瘦的食指在手臂上有节奏地敲了一会儿,然后骤然一停。
“你若想来可以来。”枕霜流盯着寒千岭沉声道。
他语调平平,并无威胁之意,可洛九江就是从里面平白地听出了一股“一定让你竖进横出,有去无回”的阴森气来。
洛九江:“”他错了,师父和千岭若能相亲相爱固然是个恐怖故事,但这两人要真动起手来,那可能立刻就是一件恐怖真事儿
左边是榔头,右边是锤子,两方叮当相撞一阵,榔头锤子未必见到怎么样,但他洛九江铁定被敲打成最中间的那股夹板气。
他硬着头皮从中劝和道:“师父息怒,回去侍奉师父师公膝下本来就是徒儿的本分,我如今正是归心似箭的时候。但是吧”
枕霜流就冷冷地瞧着他,一言不发,专心等着这个放了自己一个惊天巨鸽的弟子的“但是”。
“但是实不相瞒,我也是没办法了,主要都怪穷奇太缺德。”洛九江投向枕霜流的目光俱是诚恳,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个什么,徒儿不幸被穷奇偷袭,中了种叫做看不见千岭就想得了不得的奇毒。”
寒千岭:“”
枕霜流:“”
穷奇就是真有这么种毒药,也没道理拿出来给自己的杀身仇人成人之美。更何况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奇葩的毒。
他真是开局一张嘴,剩下全靠编。单看他的语气和表情,居然还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枕霜流恍惚又在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养块叉烧代替叉烧有什么不好,叉烧又不会扯淡看看洛九江这做派,别说叉烧,就连馒头都比他强
寒千岭眉毛略挑,嘴唇已经不自觉之间悄悄弯起。然而反观枕霜流双眉怒扬,显然已经平均地把怒火从寒千岭身上分摊做了两份。
枕霜流阴恻恻道:“我教了你那么久,凭你的聪明天资,除了囚牛的音杀之外,你就只学会了拉偏架吗”
眼看洛九江即将面临当场死球的命运,殿外那下属报令声却突兀地忽然又至。
一天里接二连三地收到这下属几番传讯,一个个消息无不牵扯着大悲大喜,使得洛九江对此人的声音几乎免疫。在看到那个下属有点紧张的激动表情时,洛九江感觉自己都已经麻木了。
寒千岭对那下属挥了挥手,此人便走上来奉上一块玉简,用不轻不重的声音禀报道:“宫主,方才白虎主广招天下修士,欲在白虎宗宴遍三千世界修士,说是玄武其意必指东、西、南三方,而他则愿同诸位修士商大事,共存亡。”
在水镜的那头,白练的影子隐约浮现,而枕霜流也同时侧过身去,想来也是收到了近似的消息。
白虎的突然下场,显然让本就扑朔迷离的事态更加复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相当简单高效地救出了现在的洛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