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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笑天脚下一凝,如坠冰窟,不觉死死握紧了双拳,莫非衣舞凤因天魔解体大法的后患,而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他原以为衣舞凤是因功力倒退受制于人,此时才发觉她的情况远远比预想的严重如果衣舞凤失去记忆,自然不可能记得他们之间感情,如何能说动她重返身边明明深爱的人近在眼前,但她已将你彻底遗忘,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胡笑天忍不住自嘲一笑,唐雪已渐行渐远,衣舞凤则干脆变成了陌生人,命运还真是残酷啊缓缓说道:“你是神教长老衣舞凤,四年前在乌蒙山落水失踪后,一直没有重返神教。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曾经同生共死,携手闯荡过无数腥风血雨,立下过山盟海誓。你,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那白衣美女喃喃道:“神教长老衣舞凤”蓦地脸色一沉,杀气隐露,“胡青鹏,你胆敢扯谎骗我你明明是衡山剑派的弃徒,残杀同道,奸淫妇女,与魔教贼子勾结不清,又怎会是我的好友”
胡笑天苦笑道:“凤姐,我对天立誓,若有一字谎言愿遭五雷轰顶,万箭穿心,死后永堕阿鼻地狱,生生世世受尽酷刑折磨。”
那白衣美女冷笑道:“誓言对你这种人面兽心的恶贼有用吗还有,我姓白,名若冰,不许再称呼我为凤姐。”
胡笑天愕然道:“白若冰”忍不住使劲揉了揉眼睛,难道世上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只见白若冰眉如淡月,目如晨星,鼻梁挺拔,俏脸如雪,除开额角一块淡淡的疤痕,简直就和记忆中的衣舞凤毫无区别,连那种清冷高傲,圣洁中隐含威压的气质都相同,若说她和衣舞凤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可能吗蓦地心头一跳,指着白若冰额角的伤疤,问道:“白小姐,你的头部是不是曾经受过伤你还记得受伤之前的事情吗你的姓名是谁告诉你的”
白若冰脸色微变,轻咬下唇道:“你这人好不可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听你先说,你混入秦王别院有何企图”
胡笑天定定凝望着她的双眼,低声道:“白小姐,我不惜杀人放火,为的就是能见到你呀若我预料不差,你必然遗忘了四年之前的所有经历,对不对”
白若冰接触到他眼中如海的深情,不知怎的心跳如擂,一种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情弥漫心间,似酸似甜,似喜似悲,全身的气力刹那间消失了,脚下飘飘荡荡的没有着力之处,仿佛下一刻便会坠入万丈深渊。她又是惊讶,又是害怕,微一侧脸避开胡笑天炽烈如火的眼神,轻声道:“我四年前曾经大病一场,醒来之后额头便多了一道疤痕。替我诊疗的林神医说我是坠马受伤,风寒入体,以致于头部淤血难消,患上了失忆之症。为了驱散淤血,我要定时饮用活血汤药,每隔三月做一次针灸治疗,但是,直到今天,我都想不起自己的过去,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世上的。”
胡笑天狐疑地问道:“那你如何得知自己名叫白若冰”
白若冰忽的展颜一笑,冰冷的眼眸中荡起丝丝温情,柔声道:“是陈大哥帮我找到了我爹我娘,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胡笑天心头泛酸,冷冷道:“是不是那陈大哥救了你,请来神医为你治病随后又千方百计找到你父母,让你们一家得以团圆而你的父母为了感激他的大恩大德,有意将你许配给他”
白若冰脸上一红,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胡笑天沉声道:“白若冰,你真的相信那对陌生男女是你爹娘所谓血浓于水,骨肉连心,哪怕你失去了记忆,见到生养自己的父母总该有所触动吧你和他们相见之时,有没有过哪怕一点点的感动你们相处之时,是其乐融融,还是客气拘谨我敢打赌,他们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爹娘,而是受雇于人的骗子”
白若冰心底剧震,脸色刷的变得苍白,怒道:“胡青鹏,你血口喷人,挑拨离间,该死”忽的欺身近前,一掌愤然拍下。
第六章傲然若冰
胡笑天不闪不避,迎上白若冰怒火中烧的眼眸,淡淡道:“你是怕我揭穿真相心虚了吗”
白若冰眼看着他从容不迫,坦荡无畏的神态,这一掌凝在空中,无论如何打不下去。在她心底潜伏已久的猜忌如毒蛇般游动,吞噬着她的自信,令她血液冻结,手足冰凉。尽管她失去了记忆,但并未变得愚蠢迟钝,当一家人相聚时,父母紧张和畏惧的眼神,以及虚假客套的语气,总是深深刺痛她的内心。一个她从不愿想,也从不敢想的可怕念头浮出水面,假如这对白姓夫妇并非自己的亲生父母呢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谁会精心编织这么庞大的骗局白若冰想着想着身体颤抖起来,几乎无法呼吸。
便在这时,小院外足音疾响,一行人快步走近。白若冰玉手一扬,掌风掠过,呼的扇灭了灯火,房间里登时陷入一片黑暗。胡笑天心知来者不善,屏息敛气一动不动。白若冰扬声道:“外面是陈大哥么”
只听院门轻响,一人径直走到白若冰的厢房门外,朗声道:“若冰,是我守卫刚向我报告,竟有贼人乘乱试图闯入你的居所。你还好吗可曾受到惊吓”白若冰柔声道:“多谢陈大哥关心,若冰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刚才的确有一贼人误入院中,结果吃我一掌后跑掉了。”那男子冷哼道:“便宜他了若被我捉到的话,定让他后悔来到人世间。”白若冰道:“陈大哥,我听见东面有喊杀打斗之声,莫非贼人是冲着燕王使者去的”那男子道:“那帮贼人多半是塞外的蒙古余孽,妄图捣乱生事,只是他们有勇无谋,掀不起什么风浪,已经被我派人击退了。若冰,大火未灭,强贼刚退,眼下唯有我适合出面收拾残局,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白若冰道:“陈大哥,你务必要小心一些,以防贼人暗中行刺。”那男子哈哈笑道:“只要贼人胆敢动手,我保管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若冰,我且去了”说着转身便走,转眼远去无声。
胡笑天冷笑道:“白小姐,你为何要欺骗你的陈大哥为什么不把我交给他处置”
白若冰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伤愈之后,一想起过去便头疼得厉害,仿佛万针攒刺,苦不堪言。不过冥冥之中,有两个人的名字却刻在我的脑中,一刻不曾忘记一个是胡青鹏,一个是宇文政。我后来才知道,胡青鹏是衡山派的弃徒,而宇文政是白云宗的妖人,两人都不是善良之辈。为什么我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却偏偏忘不了他们呢他们和我究竟有什么关联他们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吗这些疑问困扰了我四年,令我寝食难安,如鲠在喉。我本以为这一生都无法得知真相了,谁知上苍有眼,竟将你送到我的面前。胡青鹏,我不杀你,我只要你说出答案。”
胡笑天叹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就不怕我歪曲事实,有意欺骗你吗”白若冰道:“你说你的,我听我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我自然会分辨。”胡笑天道:“既然如此,我便给白小姐讲一段亲身经历的故事。至于你能否从中寻找到答案,我可不敢保证。”
当下胡笑天从初下衡山,偶遇衣舞凤说起,到长沙街头遭遇阎五伏击,险死还生;再到与宇文政发生争斗,衣舞凤身中剧毒;又到两人千里寻医,冲破层层封锁;最后是奔赴云南解毒,却被白云宗高手围攻,两人从此失散分离的往事娓娓道来。这是铭刻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记忆,至今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依然无比清晰,曲折离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