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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照促狭地眨着眼睛,气得令飞修又是肺叶生疼,这次以为稳操胜券的下注,居然亏得连棺材本都掉了。这小辈还来挑衅,若以令飞修平日脾气,管他什么小王爷,只怕要当场翻脸,但他现在心中惊惶未定,哪有心思跟小辈纠缠。
风子岳一剑斩了郑龙,飘然落地,意态潇洒。
只是背对观众,面色苍白,额头上却是微微见汗。
这一场激战,历时不长,所耗心力,却是极多。
悬崖百丈冰蓄势而发,就如万仞绝壁,遗世而独立,当其崩时,一剑斩落,无人能当。
但在蓄势之时,却要以自身来抵抗重重的压力。
郑龙的百兽怒潮,乃是一门非同小可的绝技,饶是风子岳经过剑骨锻身,已成剑胚之躯,也还是浑身骨骼经脉剧痛,几乎要被那巨大的冲击力砸得粉碎,只有靠着坚毅的意志和毅力,才能咬牙支撑了那么久。
他如今浑身酸痛,玄气耗尽,几乎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风子岳从怀中掏出一颗大还丹,暗中一口吞下,缓缓调息,心知杀死郑龙的代价也是极为昂贵。
幸好,下一个对手,只是身为大武师的郑经纬而已。
他转过脸来,面色已然如常,目光淡淡地投向在左侧高台站着的郑经纬。
在旁人看来,风子岳自然是云淡风轻,丝毫不以斩杀一个武尊而感到兴奋。
“这才是高手风范”也不知道今日一战,有多少青年埋下了憧憬和希望,都是回家勤练武学,希望有朝一日能如风子岳这般一飞冲天。
郑屠面容哀戚,听得诸葛诞沉声宣布结果,有人收拾孙儿残尸之时,忽然拉住了郑经纬,目光凶恶,塞给了他一颗药丸。
“经纬,一会儿比试之前,吞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以弱胜强,举重若轻下
郑屠这个动作小巧而隐蔽,在他哀戚的面容掩饰之下,全场之人,竟然都是没有发现。
唯一在意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接受到这颗药丸的郑经纬本人。
他本来已经被儿子的死亡冲昏了头脑,突然从父亲手里塞过来的药丸,让他吃了一惊,等到低头偷偷查看的时候,脸色更是变得苍白。
“爹这,这是”
他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掩饰不了张皇,牙齿打颤,竟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没错,”郑屠的面色转为狰狞,“这就是三日必死丸”
郑经纬耳中轰然一声,感觉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
三日必死丸,是极为古怪的丹药,可以在三日之内,将人的生命消耗殆尽,也就是说,能够压榨出一切潜能,服用三日必死丸的人,武学修为至少能够提升一个境界,并拥有几乎无限的恢复能力。
唯一的问题,就是三日之后必死。
这丹药神奇而古怪,乃是上古流传而下的绝药,当世之人已经无人再会炼制,乃是拼命同归于尽的药物,比之那些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自身实力,事后却有后遗症的霸道丹药,更为凶悍。
郑屠一直将丹药放在身边,显见是对郑龙的战败身亡,也有准备这个准备,就是郑经纬去死
“未虑胜先虑败,经纬,这不是你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么”
郑屠的面色阴沉,冷冷地瞪着自己的儿子,“如今龙儿已死,我们郑家已经是败了”
既然两家都提出了连挑三关的约战,那原本信心满满的郑家,在郑龙败亡之后,其实已经输掉了这一场赌斗,不管接下来郑屠和郑经纬的输赢如何,风家继续执掌五羊城,已成定局。
唯一的差别,就是郑家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在郑龙与风子岳一战之前,谁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大家津津乐道的,都只是同为武尊,经验丰富但是前些日子受了伤的风天河,对上年轻力壮的郑龙,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局。
但如今,却是反过来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风子岳,对上老奸巨猾的郑屠,又会如何
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第二代的两人风不平与郑经纬。
说起来郑经纬身为大武师,比起风不平的修为还是要高上不少,但是在这一场华丽的武尊级的比斗之中,他简直就只能作为炮灰而存在。
除非
他服下三日必死丸
如果郑经纬服下三日必死丸,实力应该能够临时突破到武尊境界,加上超强的恢复能力,对上风子岳,也有一战之力。
当然,郑屠也压根儿没指望儿子能够获胜。
只要他能消耗风子岳的气力,让郑屠在最后一战中能占得先手,什么父子亲情,根本都可以见鬼去
“纬儿,你看这风子岳下手狠辣无情,你就算是不吃这个三日必死丸,也难免死在他的剑下不如为我郑家基业,拼上一拼”
郑屠见他一副呆傻模样,语气转为柔和,竟是循循善诱的模样。
“你的牺牲,不会没有价值,只要我们能在五羊城待下去,郑家自然会有卷土重来的一日你看看你爹,虽然头发都白了,但毕竟是武尊,精血内敛,要想再生两个儿子,也是不难。你的天资有限,这辈子都难突破武尊,为家族基业牺牲,我断不会亏待你”
郑屠絮絮叨叨,魔音灌脑,一旁的郑明玉听得呆了,扯住了祖父的衣袖,哭叫道:“爷爷,不能这样,两个哥哥刚刚去世,若是爹爹也去了”
“你懂个屁”
郑屠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脸色越发阴狠,“不让你爹拼一拼,消耗那风子岳的实力,你叫我们怎么办到时候你爷爷和你爹,都要死在那小兔崽子的手上,郑家就靠你”
郑明玉不敢置信地坐倒在地,以前祖父可从未沾过她一根手指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脑中有些糊涂,还在喃喃絮叨,“我们可以认输”
“放屁”
郑屠差点气得吐血,“我们认输,就要滚出五羊城我们郑家好不容易打下这么一大片基业,岂容轻易放弃再说,风家又岂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们要是我们离开五羊城,他们不衔尾追击,杀我们个片甲不留,怎会甘心”
这本是当日风家的处境,如今世易时移,竟又转到了郑家头上。
郑明玉脸上指痕宛然,泫然欲泣,不敢再说。
郑屠啐了一口,今日危急关头,他年轻时候的粗暴和横蛮全都体现了出来,浑然不似平时淡定的模样。
“爹你不用说了”
郑经纬身子摇摇晃晃,面色惨白,咬紧了牙关,“这三日必死丸,我吃”
郑经纬想得明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