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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夫君陷入误区了。”小妹想了想道:“这种时候,就算除掉了晋王,赵宗实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乾元节后,官家封赏百官,有爵位的晋爵一等,没爵位的升官一级。赵曙便从齐王晋为晋王,一个被视为储君的王爵
“嗯”听了小妹的话,陈恪发现己方之前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赵曙和自己身上。却没想到,彼消此长之下,对方如果直接正面决战,肯定损失惨重。
这种情况下,如果换成自己,要么放弃,要么出奇兵、行险招,才能反败为胜
想到这,陈恪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意识到赵曙此刻离京,正是赵宗实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们将耶律洪基的行踪曝光,官家肯定不会让晋王当这个送伴使。
赵宗实为什么要让赵曙离京既然不是存心加害他,肯定是想让他在某件事发生时,恰好不在京城。
陈恪闭目冥思,他一下想到,之前的行刺陈希亮案和竞技场爆炸案,极可能对方故意制造出来,吸引己方注意力,结果忽略他们的真实目的
这样一想,不禁豁然通畅。那么只剩一道填空题,他们到底有何图谋
夫妻俩决定各自冥思苦想,然后写下来看看,是不是猜的一样。
盏茶功夫后,陈恪看到了小妹所写的,乃一旦山陵崩五个字。
小妹也看到了陈恪所写的效祖宗事四个字。
两人都面色煞白,因为他们猜得是一件事
宋朝的皇位继承,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宋太祖赵匡胤的烛影斧声自不消提,就连真宗这样正牌的太子,在即位时都险象环生
尽管赵光义强势了一辈子,掌控了一辈子,但悲哀的是,他刚刚咽气,尸骨未寒时,他生平最近亲的两个人便背叛了他。
一个是曾经帮助他篡位的大内总管王继恩,另一个是他的皇后李氏,这两个人险些便联手毁了太子赵恒的皇位真的是只差一线之间。
也许是颠倒皇位上瘾了,王继恩这个背叛了太祖的死太监,在太宗驾崩后,又习惯性的背叛了,他先联络了两个同伙,参知政事李昌龄、知制诰胡旦,然后找到了拥有可以废立皇帝的至高权力的那个人。
李皇后
这可不是乱说,在大宋朝,权力最大、地位最高的那个人并非皇帝陛下,而是皇帝他妈――太后娘娘,远有杜太后,近有刘太后,还有未来的一系列太后,几乎每一个太后都是强权的代名词。
因为太后手里有废立皇帝的权力,而令她们的儿子们,不得不十分孝顺,否则便朝不保夕
现在赵光义死了,他的老婆也升级为太后,一下子就成了大宋朝的最高权力人结果因为李太后的个人偏爱她更喜欢皇长子赵元佐,不喜欢赵恒,于是在王继恩三人的撺掇下,准备立赵元佐为皇帝至于皇太子赵恒,该干嘛干嘛去
哪怕事后审视,这个小团伙的计划都很可能成功。只是因为那位平时老迷糊、大事不糊涂的宰相吕端突然发力,才挫败了他们的计划
若不是李皇后、王继恩等人,是在赵光义病危之时临时起意,缺乏应变的计划,恐怕吕端再神勇,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如果要研究这个计划的可取之处,无疑最大的成功,便是将皇太子赵恒挡在宫外,他被隔离了,连皇宫都进不去。所以才任由李皇后和王继恩,在宫里翻云覆雨。
现在赵曙被隔离的更彻底,直接远离了京城而皇后曹氏,对赵宗实的偏爱,要远甚于赵曙如果这时节,官家突然驾崩,只怕太祖太宗驾崩后的戏码,恐怕又要重演了。
不会每次都有吕端,就算吕端再世,也不能每次都力挽狂澜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赵祯怎可能在这几日驾崩呢
陈恪反复向前世记忆求证,终于记得赵祯是嘉佑八年,突然得病驾崩。现在是嘉佑七年,还有一年呢
若非病死,那只能是被暗杀或下毒了。然而赵祯身边有狄青,有忠心耿耿的胡言兑,加之赵曙也透露过,官家进一步加强了防范,尤其是防备下毒。如此防护严密、丝毫不大意的皇帝,怎会在数日内驾崩呢
陈恪的思维,又陷入死结当中。
第三七八章宾天上
陈恪一声令下,数年来耗费巨资,铺下的情报系统,便高速运转起来。皇城内外的一条条情报,开始飞速的汇集到他的书房中。几个重要人物的活动脉络,便从嘈杂纷乱的汴京城中凸显出来
一个月来,赵宗实一直抱病在家,据说这次是真病了,连地都下不来,人瘦的就剩一把骨头,还老是发昏说胡话:父皇父皇,儿臣对不起你。他的王妃高氏进宫哭了一回,想请皇帝能去见他一面,让他安心养病。
其实这是他借故给官家出难题呢因为皇子也是臣,臣子患病皇帝探视那是有规矩的,只要不是病入膏肓,皇帝是不会亲临视疾的。在赵宗实想来,以赵祯那种虚伪的性情,总要维持表面上的父慈子孝,所以肯定还会来一趟。
只要赵祯一来,朝臣们立时就会觉得潞王殿下重获帝宠,至少能拉回一些人气乾元节后,赵宗实也从郡王进封为亲王。哪怕赵祯不来也无妨,因为百官会觉着他这个做父皇的薄情无义,根本没把这些过继的儿子当儿子这对将来自己翻脸不认人,也算是个铺垫。
因此,无论谁来探视,病榻上的赵宗实,都要迷迷糊糊的喊几句父皇,再说几句皇思高厚的话,谁听了谁都要感伤落泪。一番做作之下,赵宗实的声望竟有恢复的态势。
这厮终究心思太盛。”看着他的情报,陈恪冷笑道:“装病就装得像点,还耍那么多心机,以为别人是傻子么”
“不是谁都能达到孙膑、司马懿的程度。”陈慵拿起一片纸,缓缓道:“你看,他对来探望的师傅刘敞说,人生繁华世界,角逐名利场上,回头想想实在无味,不如悠游山水之间。做个富贵闲人,似乎更有滋味。”
“自相矛盾,真要这么想,何苦整天喊父皇”陈恪冷笑连连道:“他和官家有几分爱我看满腔都是恨”
“官家终究没有去看他。”陈慵笑道:“这样也好,至少让大家看清,赵宗实是没指望了。”说着猜测道:“我看他已经想退下来了。只不过他一干兄弟还不罢休。借他的名头瞎折腾。至于你说的试探,那也是人之常情,谁不都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么”
“你这话有些道理。”陈恪点头道:“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宫里有什么变化”
“一切照旧”陈慵苦笑道:“皇城司在狄元帅治下,旁人想掺沙子,那是千难万难,这也让我们获取消息十分困难。不过还是联系上李公公,他说已经加强了防范,如今官家的饮食都有人亲身试过。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