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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生本身不大懂画,但他继承了书呆子的记忆。这呆子活了十九年,与书为伴,虽然一事无成,但无可否认,他是很有天赋的。一屋子的书,洋洋洒洒数百本,天文地理,历史经典,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有,几乎都被他背得滚瓜烂熟,熟记于心。
在大华朝,这算得上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才华。只不过书呆子性格木讷,为人迂腐,不通人情世故,因此没有想过用满腹诗书去做事。
他不想,可叶君生想,也必须要想。
现在,他就从鉴赏的角度,研究这幅灵狐图价值几何。
此画浑然天成,意境空灵,可惜没有印鉴留下,若真是名家真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错,叶君生就想着要卖画了,皆因家里环境已到了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步,晚饭都没有着落呢。
画作固然精美,但也不能当饭吃。他可不再是以前的书呆子,守着一屋子的书饿肚子。
其实那一屋子的书,按行情卖的话,所得的钱财数目绝对超过债务有余,然而情形混乱,被债主们一抢而空,却无从计较。
欠债还钱,天公地义。
一屋子的书没了,只剩下这么一幅画,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也将它卖掉,卖出些生活费来。至于画卷上沾血又离奇消弭之事,此际却不再纠结。也许,是自己先前头昏眼花,导致记错了,根本就没有血玷污到画上。
突然之间,叶君生猛地看到画作中那狐狸的视线发生了转移,离开书本,而朝自己眨了眨眼睛。他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手一抖,把画轴扔掉到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画中的白狐居然会动,像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一样,做出一个极为活泼的眨眼睛动作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不说这是一幅画,就算真有一只狐狸出现在自己面前,它也不会向自己抛媚眼呀,还真当是狐狸精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
片刻工夫,叶君生反应过来,解嘲地一笑。他俯身下去,重新把画拿在手上,仔细端详。果不其然,山水如昔,草木依然,雪白的小狐狸安静地坐在石头上读书,虽然情态传神,但画就是画,就是凝固了的笔墨,不会成为活物。
看了一会,没有发现异样,他就把画卷起,放好。此时阵阵的虚弱感涌上心头,书呆子这副身体真是差劲得要命,摔了一跤,流了些血就撑不住了。其实伤口早就被妹妹包扎好,而他这个可怜的妹妹,眼下估计出门去给人干活计,赚取晚饭了。
想到这一点,一股浓烈的自责感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窝囊,实在窝囊至极。堂堂男子汉,多年以来,居然一直靠年稚的妹妹养活着,吃自家妹妹的“软饭”,想着都感到脸红
不过如今两眼一睁黑,他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精神疲劳不堪,干脆先睡一觉,养好精神,才有精力想出路,撑起这个家。
不知过了多久,叶君生从睡梦中醒来,倏尔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有些纳闷,爬下床去,走到外面。
外面是个厅堂,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家具,只得一张旧木饭桌,两个凳子。而此时,饭桌上居然摆着两碟菜肴,一大碗白米饭。香喷喷的味儿,便是从还冒着热气的菜肴上传出来的。
好香
迷糊间他食指大动,只觉得肚子咕噜咕噜在“抗议”,真是饥肠辘辘。当即坐过去,举筷端碗,大快朵颐,风卷残云的就将两碟菜肴,一大碗白米饭吃个精光。
待放下碗筷,摸摸肚子,打个饱嗝,叶君生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头:话说,这顿美味可口的饭菜是谁做的
第二章开窍
刚才饥饿难忍之下,见到饭菜,叶君生下意识地以为是妹妹做的,可等吃饱后才醒悟过来,自家妹妹根本还没有回家;而且那两碟菜肴,一碟嫩鸡炒竹笋,一碟生炒油菜,色香味俱全,也不是妹妹的手艺。
另外,按照书呆子的记忆,家贫已久,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喝粥水吃粗饼子,怎么可能有菜有肉有大米饭
想到这,叶君生顿时觉得不对路,左顾右盼,四下张望,看是不是有人藏在家里头了。
家徒四壁,房间空荡,一眼就能看通透,没有第二个人。
坐在凳子上,叶君生越想越觉得有古怪:做饭的不是妹妹,也不会是左邻右舍的好心施舍用脚趾头就能下判定了,就算人家有心,又怎么会给如此丰盛的伙食
两碟菜肴一碗饭,恐怕都要五十文钱了,寻常人家,哪里吃得起
排除了现实的可能性,一个莫名诡异的念头涌上来:难不成这顿饭菜是从天下掉下来的
不自禁地抬头望着屋顶。
屋顶古旧,有几处瓦都破漏了,几点夕阳的光影透下来,并不刺眼。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上面会掉饭菜下来的样子。
真是奇了怪哉
穿越者徒然觉得头大,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至,饶他是个现代青年,也有些招架不住。
脑海忽有灵光闪过
难道如神话故事里所发生的:穷书生无意搭救了一只狐狸,而那狐狸居然是善良的妖仙,知恩图报,因此悄悄跟书生回家,变幻成美丽的女子,偷偷做饭给书生吃
可不对呀,书呆子足不出户,啥时候救过什么狐仙来,连蚂蚁都没有救过一只
狐狸狐狸
叶君生的思维天马行空,联想丰富,忽地一拍大腿:家里不正有一只狐狸吗
灵狐图
瞬时间,一种妖魅诡秘的氛围悄然弥漫开来,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凉意。
太超现实主义了
他还来不及去拿灵狐图观察,咿呀一响,院子外有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妹妹回家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惊动,叶君生赶紧把饭桌上的碗碟收好。
叶丰妹妹名叫“君眉”,今年刚十五岁,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忙里忙外,苦苦独立撑起这个家已有数年时间。真不敢想象,这些年她是怎么捱过来的,又是什么力量在支持着她。
此时叶君眉手里正拿着个纸包,包里可是其做了一个多时辰的针线活才赚到的一个白面馒头,自己不舍得吃,要拿回来给哥哥当晚饭。
“算起来,哥哥已大半个月没有吃过白面儿了,他定然会欢喜;一欢喜,可能就会从书本被搬走的打击中解脱出来,不会那么伤心了”
如斯想着,迈进屋子,正看见叶君生痴呆地坐在凳子上。
“哥哥你怎么起床了你受了伤,身体弱,应该多躺躺。”
见情形有些不对,叶君眉心中大急,以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