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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在他的翼下,四周顿时充满奇异的黑色光芒。
只是这淡淡的一眼,马面的脸庞痛苦扭曲,被幕天席地的庞大气势有若实质般冰封住,丝毫动弹不得,修炼万年的魔胎像泡入了温泉,一点一滴的溶化消解。
“呼─”碧光退尽,玲珑龟慢悠悠的缩回它温暖的小巢,林熠眉心的魔眼紧紧罩定牛头,宛如宣判了他的死刑。
轻描淡写的刁住他的左腕,“嗤嗤”魔气蒸腾声响起,马面硕大的拳头就这样缓缓碎裂,化作黑烟。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怔怔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展现在眼前。
难道一张孔雀冥王面具,就能赋予林熠如此恐怖无敌的力量么
“你敢冒犯我”林熠的唇里吐露出一个个清晰的字音,却缥缈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的底处传来。
这语气,远比怒吼与疯狂的笑声来得更加可怕,更加诡异。
“砰”牛头抛下铁索,恐惧而恭谨的匍匐在林熠身后,将头深深埋在膝前颤声道:“小人无意冒犯殿下,罪该万死”竟连一句讨饶的话都不敢说。
林熠冷笑一声道:“死你们都是冥界魔神,万死不死,欺我不知么”
马面的拳头已完全消解,一缕黑光至下而上透入他的右臂发出“啵啵”的闷响,他痛楚异常,颤抖着身躯,紧咬牙关不敢吭声。
林熠松开手,漠然道:“留下你们我还有用。带本座去─咦”他的眉头蓦地蹙紧,现出苦苦思索的神情,喃喃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儿我要去哪里你们告诉我─”
“扑通”马面浑身软倒,剧烈喘息着叩首道:“谢殿下开恩”
林熠毫不理会,伸手拍拍额头,沉吟低语道:“让我好好想想,我好像是睡了一觉,可之前又是在哪里
“奇怪,我似乎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要办,可又记不起来我到底该做什么了”
“笨蛋,咱们不是要去奈何桥救小姐么”祝雪鱼厉声高喝道。
牛头马面面面相觑,可林熠的眼眸中透出离奇的迷茫与沉思之色,自顾自地拍头道:“对了,是去奈何桥哼,区区幻空海挡得住本座么,我要你们这帮废物引路作甚”
正当马面魂不附体之际,罩定在身上的银红光芒忽地收敛。
林熠眉心的魔眼徐徐闭合,宛如受到催眠般轻轻道:“该死,头又疼了─”
猛然双手搂抱脑袋,仰天一声惊天动地的吼,整座幻空海翻腾鼓荡,惊惶地汹涌着,激起一道道冲天水柱隆隆轰鸣。
背上十一对黑色光羽徐徐收入元神内荡然无踪,银红的眼睛退隐在眉心,他沉重地呼出数口浊气,神情恢复到先前。
第二部第七集踏碎冥海第五章抱拥
容若蝶静静坐在一间虚掩的屋子里,周围没有人,只有一圈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珠子熠熠生辉,散发出朦朦胧胧的雾光。
她被那名白衣青年带到这来,然后白衣青年什么也没说就立刻离开,留下她独自一人空坐在屋里。
她很累,也很想睡。
不远处就有一张舒适的软榻,罗帐低垂、锦被幽香,弥漫着静谧的气息;然而她还是端坐在这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门口。
门开,一阵刺骨的阴风,让她倏忽打了个寒战,原来死后魂魄一样会有知觉。
不知是否还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苦苦缠绵
一名中年红袍男子迈步走了进来,反手关起门,上下打量着容若蝶,满是惊艳与贪婪。
容若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着他矮墩墩的个子、黑黑的脸膛,颌下一丛硬扎扎的落腮胡子,像杂生的稻草滴淌着酒汁,不由自主地生出警醒与反感,彷佛一只裸露在恶狼面前无助的小白兔,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打了个酒嗝,红袍判官双手负后,嘿嘿低笑道:“可惜堂堂天女紫曜如今沦落至此,险些化身鬼魄仙业尽消,着实让人感慨万分啊。”
容若蝶迷茫地摇摇头,轻声道:“什么天女紫曜,先生恐怕认错人了。”
红袍判官哈哈笑道:“尽忘前世,好不过你不明白这些曲折已没关系,殿下不让你入城反而将你带到这里,实是天赐的良机”
容若蝶从他的眼睛里,体察到了不可掩饰的恶意与狰狞,瑟缩地一颤道:“谁是殿下”
“你还不晓得带你来这儿的人是谁”红袍判官狞笑道:“多半他也没安什么好心与其便宜了他,不如让老夫捷足先登,将你的仙魄神丹吸收炼化,从此成为古往今来仙魔合一的第一魔神
“这是你的命,可怨不得任何人”探出手抓向容若蝶。
容若蝶本能地伸手推挡,却被轻轻一挥,抛跌到了软榻上。
一股邪恶的魔气禁制住了她的魂魄,麻木的感觉传遍全身,却无碍于她的眼睛看着一个火红的身影,含着狰厉的笑容,一步步朝着自己迫来。
隐约中,心底迸发幽幽呐喊:“你在哪里─”
冰凉的泪水无声无息从眸中滑落,纵是鬼魂也会感到绝望与痛苦,在凌辱的暴风雨来袭时,在像百合般凋零前,用清露润湿一方冰寒黑夜。
红袍判官在咆哮着得意畅笑,一只冰凉的手,慢慢地搭上了她的肩头。
似是感应,林熠的神色莫名地痛楚燃起一簇黑色的焰火,再次一字一顿地对着白衣青年问道:“容若蝶在哪里”
“她很好,你放心。”白衣青年轻描淡写地微笑着,然而笑中毫无暖意,缓缓回答道:“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是忘不了她,终究又和她在一起,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坚韧和毅力。可惜,许多事情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即便是你也一样不行。”
林熠静静听完,问道:“你是谁”
“还不明白么本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白衣青年答道:“但如今你已不是我,我也不再是你。
“想想这世界真是充满讽刺,掌管重生的人留在了这里,主宰毁灭的人,却要为悠悠生灵而奔忙,你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
“你是说,我原先也是属于这里的”林熠沉思着问道,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祝雪鱼充满震撼的目光,直呆呆地盯着他与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自失地一笑,摇头道:“好久没见,你居然变得u嗦了。不是想见容若蝶跟我来罢。”
林熠正要抬步,白衣青年又摇摇头道:“除了你和祈雨神龟,他们都必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