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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心大急,伸手抓住杜良笠手腕问道:“杜公公,你快说,只要只要任何事在下都可想法替你们解决”
杜良笠见齐公子神色极是焦急,他心念一转,不由大慰,忖道:“这人和小姐不过萍水相逢,只有数面之缘,情分却如此之重,看来小姐慧眼识人是错不了的。”
杜良笠道:“小姐练功失窍,心火内焚,四肢已然僵死数日了。”
齐天心心中一松,他原以为杜良笠说出来比这个还要严重十倍,他想这练功走火入魔一般人虽视为天大之事,但他只须用爹爹近年参悟出来的通脉大法,助其血脉归窍,不难就会恢复。
杜良笠见他脸色反而轻松起来,心中大是犯疑,要知血脉失窃,往往不但练功不成,反而送掉性命,或是四肢僵死,半身不遂,武林中人练功所以不敢求急进,便是害怕报基不稳,容易走火入魔。
杜良笠道:“老汉有个不情之请。”
齐天心接口道:“你不用多说,咱们这就去替你家小姐瞧病去。”
杜良笠道:“公子高明自非小仆所能窥见一二,但这心火自焚,真是非同小可,非但需要功力绝高之人为其引经归究,还需还需盖世灵药固其真元,所以所以老仆斗胆请公子公子施救。”
齐天心道:“就是没有灵药,在下也自有方法使你家小姐复原,我那灵药已送给一个朋友了。”
杜良笠脸色灰败。齐天心微笑道:“你只管放心,天下岂有治不好的伤包在下身上便是”
杜良笠心中虽则犯疑,但他亲见齐天心之能,似乎无所不行,当下忧喜参半,陪着齐天心走到城中一家院落门口,两人翻身入内。
他领着齐天心进入小姐闺房,庄玲出身大富之家,对于布置很是内行,齐天心一进入内,只见布置得花簇锦团,十分富丽堂皇。
他自幼便和父亲处在一起,就从未见过这妇女闺中陈设,这时只觉室中色彩柔和,令人无限宁静。
他抬目一瞧,只见锦帐低垂,杜良笠打开锦帐,床上躺着的正是他长目凝思,深宵梦回的女子,只见她双目紧闭,已然失去知觉。
杜良笠道:“老奴怕心火上饶心肺,只有出手点了小姐睡穴,这只是一时之计,时间久了真如火上加油,更不好治啦”
齐天心见庄玲脸色白得毫无血色,她皮肤本白,人又生得纤细,此时病中娥眉紧凝,更显着楚楚可怜。
齐天心缓缓道:“在下要替你家小姐通脉,请老管家护法。”
杜良笠心中七上八下,他知如果功力不足,经脉不但不能贯通,反而引火上烧,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他点点头,见齐天心满有把握,不由心下略放。
齐天心伸手一探,只见庄玲手足冰冷,后心跳动微弱,生机已极渺茫,他心中一惊,料不到情况如此之恶。庄玲走火入魔已经数日,杜良笠慌忙中急乱投医,不但无能渲泄体内其火,反而压抑血脉,真无异饮鸩止渴,伤势不可收拾了。
齐天心沉吟半晌,眼中竟流露出一种惶然之色,他一生之中就没有一事不是轻而易举取得的,此时竟然觉得毫无把握,不知如何是好。
他耳畔似乎又传来父亲沉着的叮嘱:“这通脉大法,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替人疗伤,如果真气一时不足,不但你自己首当其冲,真气逆转,内脏受伤,那被疗伤的人立刻断脉而绝。”
他想起父亲的神功,已达不可思议的地步,近年来才参悟出这套疗伤大法,自己功力虽然不错,但万一个不好,真如父亲所言,那可就要抱憾一生了。
他反复沉思这个问题,这公子哥儿一生中只怕就只有此事令他犹豫的了。
他心中忖道:“如果有成形灵芝在身旁,情形一定要好些。”
他不禁有些后悔,应该将那灵芝切下一小片留下,对孙帆扬并无大碍,此时倒大可用上了。
他见庄玲出气愈来愈是微弱,眼看便不成了,他长吸一口其气,右掌缓缓按在庄玲后心大穴之上。
他右掌真力直吐,双脚盘坐在床边,他心中想道:“如果父亲在旁边多好,那是十拿九稳的了。”
这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在他漫游湖海,扬名立万的日子中,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父亲,此时危险关头,不禁希望父亲在分相助,世人天性都是如此。
他转念又想道:“如果这通脉之法无效,我这一生还能快乐道游天下吗”
他思潮纷乱,突然右臂一震,一股炎热之流上涌,他心中一凛,不再敢分神,双眼内视,缓缓发出真纯内力。
整个屋子里静得呼吸相闻,杜良笠心神紧张,坐立不安在屋门口来回踱着步子。时间一刻一刻过去,他只见齐天心仍然分毫未动双眼内视,脸上一片庄严,白玉般的面孔,莹莹放光。
他看不出丝毫苗头,心中真是争如火焚,又不敢贸然相问,忽然见齐天心左手一抖,也按到小姐脑后大穴之上。
他心神紧张,轻步走列床边,只见齐天心睑色突变酡红,而且愈来愈是鲜艳,小姐却是全身颤栗,脸色愈来愈白。
杜良笠知已到生死紧要关头,连呼吸都不敢重了,过了一会,齐天心额上汗如雨下,那淡蓝色长衫,慢慢地一点点透湿,那料子原是蜀锦上品,本来绝不沾水,此时竟然透湿,可见出汗之多了。
又过了一会,齐天心睑上红色渐褪,头顶上袅袅冒出一股白烟,这时庄玲脸上渐有血色,杜良笠心中大喜,忽觉身边阵阵寒气,原来竟是从齐天心体内发出。
又过了一个时辰,齐天心红红白白转了数次,已略有疲乏之色,庄玲呼吸渐渐粗壮。杜良笠心中狂逃,他心中想,再过不久,又是个活生生跳蹦蹦的小姐,真是狂喜不已。
正在紧要关头,忽然门外玲声大作,杜良笠怎样也不愿在此刻离开,但他伯玲声分了齐公子之心,当下飞奔而出,打开大门,只见少年董其心端端立在门口。
他不知董其心为什么突然来此,心中颇感不安,董其心笑笑道:“老丈突然搬走,小可实在琐务缠身,竟不知老丈搬到何处,托了好些朋友才找到。”
杜良笠道:“不知小兄有何贵干”
董其心道:“老丈想是临去匆匆,令爱遗失一册巨册,店里的小二拾来交给小可,小可待来相还。”
杜良笠脸色一变,他知小姐平日精明机灵,她遗留她自己日常所作诗词,如非对这人还有怀念之意,便是别有用意,他忽然想到小姐那本册内有亲笔写的姓氏,他一路上和董其心到洛阳来,冒充父女的行藏只怕要败露了。
董其心为人君子,其实并未翻阅小姐之册,他此时定睛一瞧,面前之八分明就是年幼时收留自己的杜公公,他城府极深,当下并不点破。
董其心暗忖那同行的女子定是庄玲了,难怪甚觉熟悉,在道上杜良笠乔装老农,不但容颜改变,就是行动也甚是迫真。他心想杜公公要瞒他只怕另有阴谋,但他愿这两人别再和他纠缠不清,只因他心中对小玲小姐含了一份深沉歉意。
他交出绢册,正待离去,忽然屋内传出一阵清晰啸声,那声音虽极细微,可是如长箭疾飞,直贯入耳,董其心大震忖道:“这啸声分明是绝代高手勉力运力吐气,真气久聚不散,自然形成声浪,这人是谁,洛阳城中除了齐天心而外,难道还有其他高手。”
他心思敏捷,一时之间脑中已闪过数种不同念头,他瞧着那伪装的杜公公,心中忖道:
“如果屋里的人是齐天心,那么能令他奋起全力而拼的人,更是功参造化了,真有此人,我也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