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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女各乘一骑,众人一起向南驰去。
杨飞骑术本就不精,还要照顾怀中香儿,时间一久,便慢慢落了下来,还好众女见得此景,有意放慢脚程,方不至于落下太远。
杨飞只觉怀中香儿娇躯愈加冰冷,心儿愈加沉重,瞧着香儿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俏脸,不由将她抱得更紧。
「公子」香儿这时却幽幽醒来。
杨飞大喜过望,柔声道:「香儿,你支撑一会,我们马上便可脱离险境,找到大夫为你医治。」
香儿凄然一笑,幽幽道:「公子,香儿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你放香儿下来,免得拖累你。」
「不」杨飞忍不住低头轻轻吻着她的俏脸,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好香儿怎么会死,你还会快快乐乐和玉儿她们一起过完下半辈子。」
香儿回光返照,红晕满脸,轻声道:「公子,香儿知道庄主为何要嫁给你了」
杨飞闻言一怔道:「为何」
香儿抿紧嘴唇,血丝自嘴角渗出,喘了一口气,方低声道:「公子心地善良,为了我们竟不惜冒死回到临汾。」
杨飞老脸一红道:「哪有此事」当时他还想逃之夭夭。
香儿道:「你本已从那个密道逃走,却因我们的缘故又折返回来,公子,香儿说得是也不是」
杨飞忙道:「你们是前来救我的,我怎可扔下你们不管。」
香儿嫣然一笑,但在此刻却有一种凄艳的味道,又喘了几口气,许久,方轻声道:「公子,香儿还知道一个小秘密。」
杨飞愕然道:「什么秘密」
「香儿知道,」香儿似气力不济,顿了一顿,方道:「先前在密室中的那个淫贼其实便是公子。」
杨飞老脸又是一红,轻轻点点头,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香儿气息愈加微弱,连睁开美目亦是不能,宛若梦呓道:「那时香儿心里好怕,但是香儿又好喜欢公子抱着香儿的感觉。」
杨飞心如刀割,将她抱得益发紧了。
天际飘过朵朵乌云,遮住夜空的那半轮残月,天上忽然下起小雨。
不知过了多久,杨飞见香儿不再出声,不由轻轻唤道:「香儿,香儿。」
唤了许久,仍不见香儿应声,杨飞原本搂着香儿纤腰的左手颤抖着探向香儿心口,那儿已是一片寂静,他心中悲痛莫名,宛若失去亲人般,再也抑制不住满眶泪水,一滴滴撒落在香儿衣襟之上。
深秋寒夜,迎着萧风细雨,杨飞策马狂奔,风儿在他耳边轻轻吟唱着悲凄的挽歌,似在哀叹正当芳龄、风华正茂的香儿的逝去。
蓦地,杨飞一挽缰绳,勒马停住,仰首凄喝:「香儿」
杨飞母亲死时他只有十岁,尚不知切肤之痛,此刻香儿死在他怀中,他心中便似失去生命中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
「公子。」玉儿驭马折返杨飞身畔,方道:「香儿怎么了」
「香儿死了」杨飞止住泪水,抬起头来,喃喃自语道:「香儿死了」
玉儿神色黯然道:「香儿既然已经死了,还请公子节哀顺便。」此话本来应是杨飞对她说才对,此刻却调转过来。
杨飞默然不语,抱着香儿渐已僵硬的娇躯放到草地之上,虽相识不过短短三日,香儿的娇言嗔语却已如石刻般印在他脑海之中,他轻抚着香儿的秀发,低声唤道:「香儿,香儿」
诸女瞧得此情此景,尽皆潸然泪下,玉儿哽咽道:「公子,敌人快要追来了,咱们快逃吧。」
杨飞放下香儿,缓缓环视诸女一眼,目中满是恨意,只闻他冷冷道:「我不会让香儿白死的」言罢,忽而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驭马向北狂奔而去。
谁也想不到他会回去送死,众女齐声惊呼:「公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随他驰去。
众人本已甩开后面追兵足有二十余里,杨飞这么奔回,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与后面追来的山贼不期而遇,为首之人便是那「青面神狼」朱阳。
杨飞心中涌起滔天恨意,在他眼中只有朱阳一人,是朱阳害死香儿,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朱阳,即便舍去性命也要杀死朱阳为香儿报仇,眼前朱阳那可恶的身影越来越近,杨飞一声大喝,抽出长剑,疾冲而去。
朱阳见得杨飞单骑冲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竟敢回来送死。」言罢,右手一挥,后面一排弓箭手齐齐上前,放出一阵利箭。
刹那间,杨飞只觉天地间似都静了下来。他心如止水,风声、雨声、马蹄声、众马贼的怒骂嘲讽声统统不见,有的只是他自己的心跳声、利箭破空声。
蓦地,杨飞只觉丹田气海穴一跳,原本老老实实的内息忽然在里面急骤的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眨眼间以倍计的增强,极快的流入任督二脉,一起涌向右臂经脉,转入手中长剑之中。
这种感觉杨飞似曾相识,却又如天际云彩无法捉摸。此刻他已无暇多想,厉喝一声,一剑挥去,那些利箭射至他身畔丈许处便似被一道无形之力所阻,纷纷坠地。
杨飞毫无迟疑,驭马冲入阵中。
那些弓箭手哪晓得会出现如此情形,杨飞挥剑冲来,一时闪避不及,响起一阵惨叫,虽无人丧命,却已个个挂彩,多无再战之力。
朱阳见杨飞手中长剑忽而泛起淡淡的紫气,不觉脸现讶色,但杨飞已冲至他身前不到三丈之处,情势不容多加思索,擎起刚刚饮尽青姨鲜血的斩马刀疾斩而出。
「铛」的一声,刀剑相格,手中长剑并未如朱阳所料折断或脱手震飞,反而牵动他胸口伤势,使得他体内真气一窒。
二骑一错即开,杨飞右手剧痛,极快的向前冲去,前面山贼齐齐挥起兵刃向他身上招呼。
杨飞心中灵光一闪,招出「云山雾隐」,长剑化作一道紫色的剑幕,只闻得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围攻他的十余名山贼手中兵刃尽皆折断,其中还有两人被他伤及要害,一时再也爬不起来。
「好小子」朱阳一声怒吼,斩马刀化作一条直线疾劈杨飞。
杨飞冷哼一声,招变「白云出岫」,刀剑相接,响起一阵不绝于耳的金铁交鸣之声,朱阳刀势缓得一缓,杨飞剑尖宛若附骨之蛆,顺着刀身向他袭去。
朱阳堪堪避过此招,反手挥刀斜削,刀剑再次相格,杨飞只觉一阵力竭,手中长剑脱手飞去,体内真气似已耗尽,他再无还手之力,自知今日必定命丧此地,心中不觉长叹一声,想不到自己一生胆小,生平唯一一次壮举便将落到如此下场。
朱阳见杨飞周身空门大开,嘿嘿一阵冷笑,斩马刀毫无疑滞向杨飞直袭而来。
杨飞见朱阳刀势极快,偏偏又蕴藏无数变化,将他所有退路封死,避无可避下,正自绝望间,耳边忽闻得韩先生一声大喝:「蠢才」
转首望去,只见韩先生手持杨飞脱手长剑凌空飞击而至,那长剑剑身紫气凌人,宛若一条若隐若现的紫气长龙,发出嗡嗡的声音,那长龙极快的将朱阳连人带刀吞没紫气之中,随即响起一阵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之声。
二人乍合即分,响声已毕,朱阳落下马来,只见他面色惨白,被韩先生剑尖直指咽喉要害,性命暂悬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