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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喝茶还是饮酒”若雨笑意盈盈,哪里象刚刚杀了人的样子。
李丘平大感恼火,先前她杀了那谢允以及众打手,虽然有些过分,但毕竟是来帮忙地,道理上也勉强能说得通,李丘平自己也很想杀了那帮人。但这第二次动手却是蛮不讲理,明显地滥杀无辜了要说是杀人灭口,以这若雨如此武功,庞大的靠山,对着区区谢家,又用地着灭什么口了
看来邪派就是邪派,便是想要转入正道,行事间总也去不了那股邪气。似这等蔑视苍生,践踏生命的举动,李丘平历来都是异常痛恨地。
“喝茶吧。”李丘平早已不敢再望向那对眼睛,本来的震撼和满心欢喜都变成了遗憾和痛心。
“嗯,若雨也觉得茶比酒好,喝茶可以清心,饮酒却容易乱性”
若雨见李丘平低头不语,也不在意,便自吩咐船上的人送上香茗细点,铺开了一桌。
李丘平不知其何意,起先一直称呼他为“少侠”,用的是江湖口吻,而后却一口一个“公子”,显然是将他当成了恩客。以若雨的强势,这一趟李丘平是不得不来,然而当时他是怀着憧憬,而今见此女行事残忍,却不得不思考其人请他上船的用意了。
“李公子请用茶。”若雨道。
李丘平满心的矛盾,哪知道若雨是什么时候已经将茶烹好的,也不多言随手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好茶”
那茶入口微涩,转瞬间香沁心脾,李丘平虽然有些神不守舍,这一杯茶入口,竟也忍不住出言赞叹。一抬头间,却正好又看到了那双让他心旌神摇的眼眸。
若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丘平,“李公子似乎有点怕若雨呢”
李丘平欲要说话,若雨笑而止之,说道:“公子毋需解释,若雨不是愚蠢女子,公子心中所思,若雨岂有不知。不过若雨自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却不知李公子可愿先听若雨解释”
李丘平闻言一振,心中半是好奇半是希翼。世上的事原本就难说得很,人生的阅历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他,就算是亲眼看见的事情,那也不一定是真的
李丘平眼也不眨地盯着若雨,“丘平极愿闻之”
若雨面露微笑,“早知道公子会如此说了,不过若雨现在却还不想说”
“你”李丘平一口茶噎在喉间,面现怒意。
“公子莫恼,若雨不过是以为,在这船上谈论些江湖之事,太过扫兴而已等会公子离去之时,若雨定会将详情奉上。不知李公子可知琴否”
这若雨说话不温不火,不急不噪,且东拉西扯,引得李丘平一时喜,一时怒,一时又莫名其妙。
李丘平心觉不妥,暗吸了一口长气。精神略一凝聚,怒意顿消。
“要说一个知字。丘平不敢,但孔子曾说:君子乐不去身。君子和琴比德,唯君子能乐。想来,圣人的意思是操琴通乐是君子修养的最高层次,人与乐合一共同显现出一种平和敦厚的风范。而据传,孔子听到了文王圣德之声,师旷听出了商纣亡国之音。他们相信天地的气象就蕴涵在其中。人们膜拜它,赋予它关于道德的信仰。从而奉为正音”
这番话,倒不是李丘平前世的知识。宋朝文人中弹琴地风气很盛。他的父亲李胜宾就是此中能手,讲究地是文人必备“琴、棋、书、画”修养的传统。李胜宾也教过李丘平学这些,不过李丘平总是兴趣缺缺。习来无精打采,李胜宾便也只得做罢。但关亍这些渊源,李丘平却还是记了个清清楚楚。
若雨脸上地讶色一掠即逝,轻轻提起手中瑶琴道:“李公子不愧名门子弟,当真是文武双全若雨有一曲要请公子品评,看看是否当得起这,正音,二字”
李丘平不会弹琴,也不喜欢听这个年代的琴乐,正想要说话间,若雨却已经轻抚琴弦,弹了起来。
只是听了几声,李丘平就大感诧异。若雨弹的是很普通的一曲幽兰,这个曲子李丘平无论前世今生都听得很多,若雨指法圆熟,琴音自然流动,这没什么说的,虽然听不懂,但那乐中的意境李丘平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若雨操琴地境界远胜他父亲李胜宾,可能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这却不足以让李丘平动容。
关键的是,琴音中露出了一种李丘平很熟悉地东西,似喊似诉。那明显就是灵魂地呼唤,与幽兰的意境没有任何联系,与李丘平当日在草原之上呼唤撕风的意思非常类似。只不过,当日地李丘平目标是撕风,而今天的若雨却没有任何目标,只不过是凭空而发。
李丘平一时兴起,随手拿起一枝银筷,就在那银盘上和着那幽兰的的节奏敲击起来,却同时也将心神散开,意识随着敲击声寻找琴音中若雨的那缕呼唤。
那种奇妙的接触感,与同撕风交流时明显有区别,不但清晰得多,也强烈得多若雨手指未停,那琴音仍是空灵流动。而李丘平则明显感觉到,在灵魂接触的那一霎那,若雨由眼神到心灵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若雨很明显地并不会主动控制外放的意识,她感觉到了异常,却没办法将意识收回。对李丘平这种异乎寻常的接触,若雨是既不习惯,又感觉害怕,那种接触,似乎能触摸到她的灵魂深处,比在武功上击败她,尤让她感到可怖。
李丘平感到了若雨的避让,大感快意。自从见到这个女子,她就一直掌控了局面,表面是很客气,其实却是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肆意而为。李丘平虽然是她“请”上船来,且待之以“礼”,但却处处觉到制约,为人鱼肉的感觉非常明显。而今可以戏弄与她,饶是李丘平念在那双熟的眼眸,却也想大大地出上一口气再说。
李丘平正以强大的意识肆意调笑追逐时,忽闻琴声“铮,铮”地两声亮响,余音绕舟,悠然不绝,一曲幽兰在不经意间已经结束。
李丘平由得意之情中清醒过来,心道不妙。抬头间,正见若雨只手按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丘平的意识余意未绝,这一与若雨对视,一股精神力顿时朝她眼中送去。若雨一惊之下体内真气自生,手上一扣,又是“铮”地一声大响。
这一声巨音带着若雨全身的内力直朝李丘平反击过来,当真是振聋发聩,余力不绝。
李丘平耳中流出细细的血丝,好在这一下是以音传力,若雨又不是刻意而为,力量便也小了许多,异种真气入耳后,马上就被他本身的内力消弭于无形,这才不至伤到脑部。
二人均不敢再行对视,李丘平不知如何是好,而若雨却也低着头按弦轻叩,似乎正在犹豫不绝。
良久,若雨忽然抬头道:“时候不早了,若雨这就送公子回去罢。”
李丘平无言地点了点头。
回到苏婉的船边,若雨似乎忘却了先前说要解释杀谢家船仆一事。李丘平倒是一直记挂在心,但若雨不说,他也不好主动去问,只好自行走回船上。
“李公子”
李丘平正要回房间,若雨忽然又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