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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丽娟瞧着任天弃欢天喜地的样子,心中也是高兴,但跟着见到他那满脸的红斑,想到这孩子的未来必定要遭受许多的坎坷磨难,又是深深的一阵酸痛,怕任天弃看出自己的心事,强作欢颜道:“这没什么,只要你乖,好好的学习,等过除夕的时候二娘再给你一套更好的。你困了,就先去睡吧。”
任天弃答应着向二娘告了晚安,走出了屋,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是紧挨着柴房的一间小屋,除了一张小床,就放不下其它的什么东西了。
他拿了毛巾,到院子里的井边打水洗了脸脚,又回到床上倒头就睡,至于明日之事,他已经是了然于胸,那里还用得着演练。
一夜好睡,第二天天还没亮任天弃就起床了,那龟公老王要负责给妓女们煮食早餐,而他就要做些劈柴打水之类的杂事,一年之中除了正月里有三天时间休息,每日都是往复如此,不过他知道今天要在郑宝儿的客人面前装可怜,依然穿着过去的那套旧裳。
忙碌之中,到了晚上,郑宝儿等的那客人果然来了,是个苏州人,叫做施二官人,过去曾嫖过郑宝儿,这次到合州府来办事,记起了她,再度来与她欢会,已经到过好几晚了,只是从来没有留意到天弃。
任天弃一直在院子里瞧着屋子里的动静,过得一阵,就听见郑宝儿在屋中叫道:“小明,小明,你进来一下。”
任天弃知道轮到自己出场了,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更凌乱一些,便走了进去,见到郑宝儿面带病态与一名身材中等,穿着宝蓝绸子长衫的中年汉子并肩坐在床头,而那郑宝儿正柳眉含蹙,满面悲凄,香肩抽动,已经流了一脸的珠泪儿,那施二官人却在抚着她的香肩低声安慰着。
任天弃暗暗好笑,他与郑宝儿合伙也非一次了,自然用不着她教,走到郑宝儿的身边,便道:“娘,你叫我有什么事么,娘,你为什么又哭啦,你昨天才哭过的,这样下去会哭坏自己的身子啊。”说着说着,眨眨眼晴,好像也要哭了。
郑宝儿望着任天弃,一脸的慈爱,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抱着他道:“好孩子,有你这么关心娘,娘就是死了也甘心啦。”说着说着就有气无力的咳嗽起来,然后苦笑着对身边的施二官人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明,从小就孝顺听话,只可惜得了一种怪病,请了大夫来瞧,说是还有得治,不过咱们这样的小地方是不成的,等我攒够了钱,就带他到京城里找名医去。”跟着又道:“小明,这是你施叔叔,对娘很好很好,明天就要走了,你去给他磕个头。”
任天弃便飞快的站起身来,到了那施二官人的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那施二官人想要扶他,但瞧见他脸上那骇人的红斑,也不知是什么恶疾,会不会传染,连忙伸回了手,只是道:“这个这个,宝儿,你这孩子很好,很好,很懂礼数。”
就在这时,那郑宝儿却又咳嗽了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大声,便掏出了一张手帕捂住了嘴,良久过后,咳嗽声才停,而郑宝儿有些神色慌张的将那手帕藏在身后,但被任天弃“无意”之中见到了,大声道:“妈,你手帕上是什么东西。”
说话间身子已向前扑出,抢过了郑宝儿的手帕,只见雪白的一方薄巾之上,已被鲜血浸透,湿漉漉的,正是刚吐出的鲜血。
原来这就是郑宝儿哄骗客人的惯技,不过那血帕要是干的自然就会露馅,因此去叫天弃向施二官人磕头,趁机引开他的注意,自己却弯腰极快的掀开拖垂床下的帘布,用手帕在床脚下早放好的一碗血水里浸湿,然后再装模作样的大声咳嗽,便成了沤血之症。
那施二官人见到郑宝儿这个样子也是悖然大惊,慌得站了起来道:“宝儿,宝儿,你怎么啦,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郑宝儿有气无力的摇了摇手道:“施二官人,我没事的,都是老毛病了,拖一拖就好了,我自己造孽死了不打紧,钱还要留着给小明看病,他还这么小,日后还要结婚生子,病是非治不可的。”
这时任天弃一头就扑进了郑宝儿的怀里,放声大哭道:“妈,妈,我不要治病,我不要治病,我只要你好好的,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外面的人都要欺负我。”而郑宝儿则也抱着天弃,只是哭着喊道:“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这两“母子”抱头大哭,此情此景,当真是凄惨悲凉无比。
任天弃的脸此时正埋在郑宝儿的胸前,只觉软绵绵,鼓胀胀的极是舒服,想起昨晚的情景,顿时胡思乱想,不由得在她胸前乱挨乱碰,趁机大揩其油,郑宝儿很快就察觉到了,心中暗骂,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珠泪潸潸,梨花带雨,还不时抚着任天弃的背部道:“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妈也不能没有你啊。”
那施二官人见到这对母子的惨状,也是动容,负手长长的叹了一声:“可怜,可怜。”取下衣带上悬着的一块光滑洁白的玉佩,递到郑宝儿的面前道:“宝儿,咱们相见也是有缘,你是个可怜人,可惜我实在帮不了多少,这块玉佩是我花了二十两纹银买的,你先拿去,必要的时候救救急吧。”
郑宝儿早知这施二官人为人心肠甚软,否则也不会设下这个局来,却没想到他出手如此大方,竟然给自己价值二十两纹银的玉佩,这已足够普通人家一年所用之费,心中真是大喜过望,面上更不敢稍有表露,推开任天弃,却不伸手去接,只是用很娇弱的声音道:“不行,施二官人,这可不行,这些天你已经在奴家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奴家奴家怎能还让你如此破费。”
那施二官人见到郑宝儿这般怯生生的模样,心头豪气更甚,一把将玉佩塞在她手中道:“宝儿,你怎么还和我说这样的话,快收着快收着,你要是拒绝,我可要生气啦。”
郑宝儿见差不多了,便抹着泪道:“施二官人,你千万不要生气,奴家收了还不成么。”
那施二官人做了冤大头浑然不知,哈哈大笑的拍着郑宝儿的肩道:“对啦对啦,宝儿,就是这样,只是我这次出门所带几乎用尽,下次来一定多给你一些。”
郑宝儿是千恩万谢,让任天弃再去给施二官人磕了头,挥手让他离开,这一晚,自然是带着“病体”,使出浑身解数,与那施二官人在床上千恩万爱,耍尽风流,把会的那些吹拉弹唱的技艺都施展了出来,以图个来回,日后这种赚钱的买卖还能再做上两笔。
到了第二天早晨,施二官人便告辞动身回苏州去了,任天弃心系自己的那一成银子,等到他一出屋便钻进了郑宝儿的房间,却见她秀发凌乱,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衣裳不整,大半边雪白的娇躯都露在锦被之外,一双眼眸似闭非闭,脸上还带着满足的微笑。
任天弃也顾不得去大饱眼福,关上门,低声道:“三娘,我昨天的戏演得怎么样”
郑宝儿睁开了眼来,身子也不动,只道:“小鬼头,少说那些废话,真是猴急,半个时刻也等不得,姓顾的一走,你就来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