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8(1 / 2)
想起来了。
喂了几口之后青面就感觉不过瘾,自己嘬起来。他是个知恩的人,沉沉道了一声:“四爷。”
“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呵呵,我该叫你团长吧”
“四爷太见外了。”青面勉强直起身子,发现竟真的好起来了。青面做了一揖。
袁老四示意他不必大动作,烟儿刚吸完,茶跟点心就端上来了。
青面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发现自己一身破烂。
袁老四道:“我知道你是真正爱拳之人,所以才向你请教呢。”
青面此时有些激动,而正在不太习惯的时候,那两人竟不知什么时间收拾了器具出去了。
又进来二婢却是一副落落大方,正正经经的样子。
袁老四就问其他这些时日与人切磋的感受,心得。青面也知无不言。
青面问道袁老四:“四爷,刚才那回回用得可是你家一路拳法”
袁老四道:“查拳底儿,六合稍儿,打人如拨草。”
青面听了想到刚才自己的姿态,不免一阵脸红。
青面道,这查拳底子如何讲。
袁老四道:“与你先前一路相仿。”
青面若有所悟,沉思一阵道:“我不甘心。请四爷讲明道理。”
袁老四道:“你后来的拳,与这比较起来,完全是个极端对照。你看,你走的拳路难以捉摸,
高腿低手,若犯了招架那将被你一路摧毁。”
青面点头。
袁老四道:“你所使用的路子,根基是灵敏的协调性,快速而有力的攻击,但差别就在,
他取的线路近,你绕远了,虽然你以速度弥补,可是一旦绕远,便已经分散了势头。”
青面道:“可我为什么打不着他呢。”
袁老四说:“他走六合相顾,每一动在攻击的同时,已将要害护住,只要占了线路,那边防不防,
只要你进不来就不担心,而你防御,是控制他的手脚,掩盖自己的要害,分了两步,而他攻击你用得却不止拳脚,他既无破绽,你又如何能胜。”
青面道:“我也与其他人交手,可是同样是整,不似我大开大合,但为什么我拳脚倒处,他必应声倒地,而这回回举手投足,随意一动,我便招架不住。”
袁老四道:“你之前遇到的整,是僵整,貌似马步如铁桥,但也就是个凳子而已,不动它,它四平八稳,却死板不灵,容易找中,一破便有。”
青面道:“我也灵活无比,却为何躲不过。”
袁老四说:“如包袱裹米,一松到底,则上虚下实,足下生根。”
青面若有所悟,如此来来回回说了很多,吃了点心再也喝不下什么,青面约定好等伤好之后,
再与另外几人切磋一下,领教另一番滋味,其中就有七寸那个师弟。
天色以晚,临走时青面问袁老四,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
袁老四道:“我瑞昌四通八达赚些跑腿费用,又养活一大家子人,着实不容易,希望孙师傅不看僧面看佛面,刀不亲刀把还亲,之后在路上照顾一二,不要伤了自家和气。”
青面不太明白什么意思,连道“不敢”。三天后他突然明白了,但再明白时,已经晚了,他没有料到,袁老四也没有料到。那一战,死了好几十人,袁成孝得知消息后竟哭的死去活来,请道士做了好几天法事。
那夜月黑风高,土地被冻得生硬,一行十多人吃力而艰难地推着车子趁黑赶路,
轮子压上去一些冰碴车辙痕迹被压得毙剥断裂。
袁二超喘着白起道:“各位兄弟,再有不出三十里就到家了。大家再坚持坚持,熄灯息声,
莫出大气,待到了家烫上老酒,再发每人五两银子,兄弟们好好乐一下。”
那几个人推着独轮车道:“掌柜的放心吧。哥几个熟着呢。”
就摸黑继续赶路。这一路,全是袁二的亲信,这些日子,这些人没少出力。
正行间远处一阵马蹄,那蹄铁提在生硬的路面上响声震耳,如同踏在胸膛上一般。
几个人慌忙靠下车,鸟枪上膛,大刀出鞘。刚准备好那马队就冲了过来,四下被人马团团围住,
袁二喊一声:“弃车”一提丝缰,旋马便走,其余兄弟都低调上路,并无马匹,只能死命以拼。
那马队分两拨,一队是砍刀大棒,一队是绳标镰刀,当头一人喝道:“一个不留单抓了那袁二绑一票”
几个人盘旋冲撞,只听得鸟枪乱响,声音冲出多远,但这黑暗里并不顶事,马队大棒飞舞,
一阵就把这十几个兄弟杀倒在地,然后奔那袁二的快马就追,便追边打绳标,
左围右堵赶出老远,那马被几处绳标拽住,当头一人拍马便上,舞动一条镔铁大棍,照马头咔嚓一棒,那马闪躲不及咴溜溜一声惨叫,一头栽倒翻滚了个四脚朝天。
又几匹马围上来一阵盘旋,几个喊道:“大哥人不在”
“他奶奶的”那首领一摸光头,“兵分两路,一路回城堵他一路搜寻,切不可让他走脱了,天明再收粮”
那马队又飞一般散开,左圈又旋分辨方向,然后快马加鞭,分组各自追赶。为大哥效力的时候到了,几个渴望表现的小弟紧付在马背上努力瞪着眼睛搜寻,马不停蹄,就在方圆打着回旋,相互交错。又辨一辨方向,四散开来。
就在散开之时,那头前几匹快马几乎同时人立而起,接连惊呼,人也嚷,马也嘶鸣,其声可怖,显然人马同时受到了巨大惊吓。
只见周遭不知什么时候已围列着一圈骑兵,似从地里突然冒出来一般,确切地说,是从阴曹地府里冒出来一般,立马横刀突然地就站在眼前,肃穆威严,鬼魅一般,黑夜里透着深入骨髓的诡秘与恐怖,如同一个幻觉。
哪来得及分辨,见那一个个刀手待马落定,拍马便冲了上去,马往前冲,人往侧里翻,身子隐在马肚子上,胳膊探着锋利的镰刀,瞬间就冲了上去,这来回一队人马十多人,镰刀犬牙相错,如一张鬼魅大口一般,就撕咬着黑夜而来。
却见那队骑兵四下一散,手里竟端着一条长杆大镰,这一条镰可是先前那队的几倍大,相比之间简直就是镰刀孙子遇见了镰刀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