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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轮回本身,纵然仙神判官、阎罗,也没有资格,为殇魂抉择。
凡人一生功过对错,“天”在看、“地”在判。
而十八层地府,也不似凡人以为,垂直往下,好似挖掘出的坟墓一样。
冥域,本就包含了整个地狱,独立于凡间之外,自成一界。要去到黄泉,不是随便找地方打洞,足够深、就可以的。其中涉及到复杂的空间、时间规则变化。
地狱十八,亦是类似规则作用下的产物。
十八层地狱,不是物理距离、层次的区分,而是把一半的冥地,整个划分成了十八份,构成了十八个隔离开来的“空间”,用作“规划”。
它们同以冥土为基,在真正精通空间之道的强者面前,十八层地狱之间,其实本无间隔。合一,仍就是冥土。
至于另一半冥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滔天血海淹没
十殿阎罗,八部鬼帅,同时掌管十八层地府“秩序”。并非每个鬼魂,都有资格去到“森罗大殿”。只有大恶、大善之辈,才有机会目睹阎君真容。
大恶的,倘若连孟婆汤都无法洗清身罪孽,自然会受到额外惩罚事实,却是另一种意义的救赎。目的并非要他们受苦,而是清洗掉孽果,好让其魂体纯净,重新投胎。
大善的,本身真灵受到冥冥庇护,或者因为善果牵累,难忘过去。他们同样要被“特殊照顾”自然,“善人们”的选择要多得多,非复置身蚀骨阴风、地狱火海中受罪。甚至,倘若愿意,这些人完全可以脱离凡籍,在冥域修炼,当个差役、位列仙籍
些许“善果”,就是先天的修行资本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都说,六道轮回最是公平,这不假。其无私的公正,从来不在于“执法者”的无私,而在于,除了天道本身,无人、仙能够左右轮回的进程。
阎王也不能让他看得顺眼之人,投胎到王侯将相之家,因为他只是幕后“工作者”,没有代替六道决策的权利。生死簿、判官笔,批得了命、亦难改变轮回意志。
甚至天道眼里,“善恶”,也不以凡人、某一世、某一朝的“道德”标准来衡量
顺应天道,体天心。“道”就是“道”,平白加个“德”字,变了味,不纯粹。
第八高等位面,位面壁垒的力量,不是楚翔可以随意忽视。
纵然界与界之间的晶壁,能够借助道具、通过正常途径打破,他也不会蛮力强干。
若只是同一界中,人为、仙为设置的禁止,空间屏障,却又是另一码说法。同前者天然形成的壁垒,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就好比他要通过黄泉道,走过奈何桥,才能来到真正的冥界。为此,甚至不得不沿着本尊安排好的轨迹,哪怕由于“时间”的侵蚀、“回溯”,暂时失去一部分力量。
而面对十八层地狱之间的屏障,兴许连万年恶鬼都无法打破。但他、仅仅在此刻削弱后的他看来,形同虚设
越深入,空气里沉闷的味道越是浓郁,阴风肆虐。
这并非人为法术阵势,搞出森森鬼气,切合气氛,而是空间规则必然的排斥。
他的身体,不适合在冥域行走,若非仗着空间之灵特殊体质,换做清风,能不能走到第十层以下地狱都难说。
除非,半步都不踏出那些大殿十八座镇压冥域的大殿,本就是大型灵宝,先天灵宝。
这些殿堂,非但可以庇护其中的生灵,更是整个六道轮回的一部分。就像奈何桥、三生石、轮回道。
也不知是否错觉,随着深入,那些空无一人殿堂中、孤零零的王座,对楚翔产生的“诱惑”也就越大。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召唤,仿佛忠心的奴仆,等待主人归来。
楚翔不知道倘若自己坐某张王座,究竟会发生什么,是故总是冷眼旁观。
他晓得,这一切本就和他无关,甚至莫名召唤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本尊
当本尊踏入天界,当他走向地府,同源而生,就连天道都难分清的彼此两个个体。在一方蓄谋、一方无心的情况下,完全踏错了道路。
平行的路口遽然交叉,往后是又一次可期的平行,天地却已经翻覆。
“我不会,屈服于意志之下。不论是你的,还是我自己的。”
第十八殿内,楚翔看着预想中最后一张座位,如是自语。
同样的殿堂,同样的布局。区别只是,这椅更加古朴,两旁的梁柱,更高、更大
决然转身,他从侧门,走了出去。
这里应该是理论地府的尽头,但他总觉得,尚未到达要去的地方。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就相信,本尊没有必要耍他一样。对方一言一行,都不可能无心,必定有着深意。恍若这般巨大的变故、手笔。
他现在已经踏了原本本尊要走的路,那么,某种程度,也意味着,他代替了本尊,必须将“收益”最大化。纵使到目前为止,他甚至尚未弄清,究竟有何利可图
空空如也的地狱,从时间长河中拦截下的断层。
莫非,这就是本尊赠予,原本属于他的底牌
那么,难道一切的变化,本尊的反复,只是由于他提前领悟了六道的些微皮毛规则
坤之道,厚德载物。又怎么可能,是短时间内,小小一座大地之墓,就能诠释清楚的。
说不清,想不通。楚翔早已经学会不想,想要猜测本尊的心思,难、难、难
除非
但是,假如本尊曾有一世,做了那神秘的冥皇,统领地界,埋下伏笔。他又为何,要把这些,全都留给自己呢
楚翔偏着头,看着天空。
第十八层地狱,其实已经处在冥域边缘。这里,看不见六道轮回的漩涡,哪怕是通过无所不能的神灵视界
倘若一切都如他猜想的一样,真正属于冥皇的座位,又在何方
楚翔低头,于迷雾中迈开脚步。他的身影,很快在氤氲里消失。回头,也再不会看到最后的那座大殿。
“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这些”
谁的话语,充满了勃勃野心,连大地都为之颤栗。一界至尊的命格,尚不足叫他满足。他还想,图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