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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老是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
小夏支吾了半天,这才沉声道:“小夏怕仙子不小心踩坏了圣主的药材。”
“你家主子的药材很宝贵么”
小夏点头称是,焚雪灵眨了眨眼睛,手指着周围的花丛,又问道:“这一片东西宝贵么”
“这些花虽然好看,却不是药材,自然不算宝贵。”
“那就好。”
焚雪灵径直躺倒在及膝的花丛里面,身子来回翻滚了几下,压倒了一大片花枝,口中笑道:“天当被子地当床,本仙子今夜就在这里安寝了”
小夏仍是不言不动,她一手支头,侧着身子躺了半天,眼望着一轮峨眉般的弯月,还有那漫天的星子,万般心事又不免涌上心头,忍不住问道:“这谷中可有酒么”
小夏不语,却迈步离去了,片刻后回来,手里面捧了一只精致的银壶,又躬身奉上,焚雪灵眼睛一亮,匆忙坐起身来,刚要伸手去接,想到风情的嘱咐,又笑问道:“这酒能喝么”
“当然能喝”
他的嗓音竟然有些着急,看这胆小如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会撒谎的,焚雪灵摇头轻叹一声,却将银壶接了过来,摆手道:“你可以走了,本仙子今晚就呆在此地,一定不会踩坏你家主子的药材”
小夏愣了片刻,终归还是转身离去。
焚雪灵揭开银壶的盖子,举在鼻端轻嗅了一口,很香的味道,但是只有一壶酒,却没有杯子,这可该怎么喝呢她眨了眨眼睛,轻笑一声再度侧躺下去,径直对着银壶的尖嘴喝了一口。
反正四下无人,又何须在意什么
浓烈的酒水淌入口腔,又滑下咽喉,她立刻轻咳了起来,咳完了可倒再不敢大口饮用了,只是一点一点的品尝,品着品着,竟然觉得这酒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她也不加在意,喝到高兴处,便跳起身来且歌且舞,挥袖之间,金铃一阵阵脆响,脚步凌乱的很,口中哼唱的也不知是什么曲调,待到一壶酒饮尽,终归还是醉倒了。
鼻端闻着清幽的香味,身下是艳丽的花朵,似醉似醒之间,只觉得满怀惆怅,口中便清吟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一首诗念完,她便头枕着手臂,轻阖上双眼,片刻之后,似乎已经睡得沉了。
浮云掠过,掩住了月华,星子却越发的明亮起来,阵阵花香随着微风荡漾,伴随着清脆的铃音,轻浅的脚步声传来,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近,巫马东陵站定身形,直直的盯着醉卧在花间的女子,星辰一般的眸子热切的很。
长桑君说不出三日定会见到她,原本还是半信半疑,直直的等了三日也便大失所望了,谁知她真的会来此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便与她再度见面,这还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焚雪灵头枕着手臂,灵动的眼睛阖在一起,似乎睡得沉了,静夜之中,她浅浅的喘息声听得分明,他的目光越发的炽热,直到她发出一声呢喃,他立刻又冷了面目。
情,这是他最不愿意听见的一个字,可是她偏偏说出口来,怎能不叫他恼怒
想到之前所见到的,她笑靥如花,与那人牵手而行,一样的衣衫如月,一样的仙姿飘逸,真的像极了一双神仙眷侣,那么般配的情景,生生的灼伤了他的眼睛,也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她以往喝醉都是为了借酒消愁,如今却是觉着心中得意,这才以酒抒情罢虽然只分别了两日,忧心于她的伤势,思念倒是极深的,然而在此时此刻,更多的却是心中的那一股妒火,因着她口中低喃的那一个名字,这一团火瞬间便熊熊燃烧起来。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小灵儿,你打算的倒是挺长远”
他说得咬牙切齿,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身子僵在原地没动,却自有一股凛冽的气息,良久,焚雪灵终于轻叹了一声,缓缓的坐起身来,却并不抬头看他,她早该知道的,这人的性子太过执拗,非是刚才的一番做作就能打发的了,终归还是要面对的。
还以为解了那火毒之后便可以抛开一切,今后再也不管前身的那些人和事了,谁知竟会在这里遇上他,还真是意外的很呢,细想之下,那日他母亲似乎伤的很重,来此必定是寻医问药的,因着以前的那些纠葛,原本该是惧怕他的,也不知为何,此刻她心中竟然平静的很,不似前日乍一知晓时那般的惊恐,反倒是笑问道:“灵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我真的醉了”
巫马东陵脸上如罩寒霜,闻言却又笑了起来。
“小灵儿,这一壶突厥人的烈酒味道如何”
他笑的邪肆,语气中也不乏深意,焚雪灵只当不明白,幽幽叹道:“我原本还想,就把这一壶酒都喝光算了,真的醉倒了也便无所谓了,可是有些事情必定是要讲明白的,又怎能依着醉酒来逃避呢”
“哦倒不知你想讲明白什么事情”
巫马东陵似乎极度的感兴趣,径直上前几步,与她对面坐了,双眼也紧盯着她不放。讲明白太多的感情已经融神入骨,又岂是她想便能讲明白的
焚雪灵摇头叹道:“执念太深了不好,该当放下”不管眼前这人曾经与自己有过什么纠葛,也不管他是如何得以重生的,更加不管他重生于世的目的,人生在世不称意事八九,求不得便是苦,既然是苦,为何还要抱着不放呢
“你不觉得那样做很难么”
“很累的。”
“这十几年来,我倒是情愿放下一切,冰一般凝冻起自己的心肠,可是它偏却日深一日,放不下,并非因为它沉重,而是因为它让我觉得生有可恋。诚然如你当日所言,既然爱了,便该着义无反顾,生死荣辱皆可以抛开不管,纵使要付出一切,也仍是不该舍弃的。”
“何苦呢”
“小灵儿,在这世上,太过执着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人,你也算是其中的一个,你为何不自己先放下,反倒要来劝我放下呢”
“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而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