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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了。
稚清身子一颤,手中的书啪一声掉到了地上,她却浑然不觉,十几年不曾听闻,这两个字竟是无比的叫人心悸,不同于当年的百爪挠心,反倒像是一股莫名的暖流淌过,或许,经历了这十几年的默默守护,真的已经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了罢
巫马东陵再上前几步,捡起地上的书,躬身捧在手中。
这书是一件孤本,正是他收藏过的,会在这里见到,也许,她曾经偷偷去看过自己罢原本还以为她对自己极度的厌烦,此刻看来,竟然也是挂念的了,这个发现叫他很是欣喜。
稚清再叹一声,却又轻笑起来,缓缓的转过身子,虽然姿容绝世,灵动出尘,真正叫人心悸的却是那一抹宛如春风的笑容,淡淡的,有他渴望了许久的怜爱。
巫马东陵顿时怔忪起来,分隔了十几年,如今再见,她竟然真的改变了,不再冷若冰霜,也不再咄咄逼人,而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改变当初桀骜不驯的青涩少年,如今成了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狂妄不羁的性子,也被一身的谦恭有礼所埋藏,或许这一副样子就是她希望看到的,因此她才会觉得欣慰
稚清将书接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神色黯然,面有轻愁,于是笑道:“灵儿,你见了我难道不高兴么”
他为何会如此,她又岂会不知
世事总是无常,魂飞魄散之人都可以重生于世,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经历了雪顶的变故,水央仙子居然会重生于世,还阴差阳错的再度与他相识,他对她的情谊如故,这一张面目却不是她当年所认识的了,虽然不认识,如果她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必定还要像当年一样,生出一些害人的邪念来罢
世上的女子千千万,都可以有幸得到他的怜爱,唯独那恩将仇报的水央仙子焚雪灵不可以,可惜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真相是怎样的,再深刻的感情也抵不过被挚爱之人背叛的事实,他必定会对她恨之入骨罢
“不是我母亲”
几句笑谈,便解开了十年来的心结,巫马东陵一扫心中的烦忧,立刻欣喜起来,眼望着她未曾改变分毫的容颜,终于跪倒在她的脚下。
“灵儿”稚清低喃一声,展臂将他抱在怀里,眼睛便润上了一层水雾。
分隔了十几年,虽然有命丫鬟仆役暗中传递她的消息,到底不如亲眼见到了叫人感动,巫马东陵不免有些后悔,悔不该平白浪费了这许多年。
“母亲,我错了,当年不该惹您生气。”烧了书本房屋,打了先生仆役,当年的种种不逊,那些凶悍倔强的行事,那些傲慢和不顺从,都叫她很是生气呢。
稚清也不唤他起身,只是将他紧紧的拥在怀里。
“不,是我错了,不该那般待你。你那时候还那么小,我居然”
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被关在漆黑阴冷的铁屋之中,没有丫鬟仆役,没有锦衣玉食,一切的供给统统都没有,甚至是一滴水,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来讲,就是呆上半天也要叫人受不了,何况是七天七夜
她满面怜惜,想到当年的事情,想到那个气若游丝的孩子,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巫马东陵匆忙笑道:“母亲,你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我又岂会怪你,只是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稚清笑道:“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不是若是不好,我早就去寻你了,倒是你,怎么会如此的心绪不宁”
如果真的放任他只身离家,又岂会像如今这副模样就是心中的那些想念,也会将人折磨疯了罢想他虽然少年出走,再不曾回来过一次,却也算是尽极了孝道,这座府邸那么大,园中的仆役那么多,吃喝玩乐样样都不缺,唯独缺他这个人,稚清面上笑谈,心中却不免有些烦忧。
“母亲,我我很不开心。”
“你享尽了世间的安乐,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灵儿,你想要的是什么”
“是一位慈爱的母亲,还有一位挚爱的女子,如此便足够了。”
“挚爱的女子”
“是的,”
“灵儿,你确定想要的仅止于此”
“当然”
什么富可敌国什么钱权荣耀那些风光的背后,掩藏的不过是这么一点点卑微的祈求。
稚清沉思不语,平和无比的面容渐渐染上了轻愁,眸子中也有些隐忍。
一位慈爱的母亲,还有一位挚爱的女子,他想要的居然只有这么两点,自己这慈爱的母亲一直都在默默的守护,只是他不曾体会到罢了,而那位挚爱的女子,与他有着太深的纠葛,恩怨情仇一言难尽,却只怕会要求不得了。
“灵儿,你来此有话要问吧”
巫马东陵怔楞了半晌,他早就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那奴儿想必是一条锦鲤所化,明明是一条鲤鱼精,她居然一点也不感到惊诧,反倒还与它笑谈,可见其中自有玄妙。
“母亲,您不是个凡人,对不对”
稚清有些犹豫,沉思了片刻,这才展颜笑道:“灵儿,你为何要这样问”
“我得到的那些功法,每一门都不俗的很,定然不可能全是奇遇,那些事关仙神六界秘史的典籍,有几本是手写的,上面的字迹我认得,都是您的笔法,对不对您既能写出那些东西来,就一定不会是凡俗之辈。”
“我以为你不会认得的。”
“我当然认得,您忘记了您曾经手把手的教我习字。”
她的确有教过他习字,却仅有那么一次,他竟会记住那些笔迹,只因曾经暗中探寻了,所以才会认得,稚清眼望着他,细想了片刻,心里面便觉着无比的欣慰,再也没有半点的矛盾了。
“灵儿,你真是聪明的很呢,也很有心,我的确不是个凡人,而你,也不是个凡人”
巫马东陵有些欣喜,很快的又浮上一抹忧郁,稚清紧盯着他的脸色,又沉思了片刻,这才笑道:“你已经长大成人,告诉你真相也无妨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