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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勋闻言颇有些感触地道:“常听说散修艰苦,今天听阚兄一说方始有了一点体会。我听说散修有嫡传灌顶的法度,亦是他们难以形成气候,不能与诸修仙门派抗衡的原因,不知是也不是”
所谓“嫡传灌顶”指的的散修独特的道统传承方式。一个散修一辈子只能收一到两个徒弟,既是因为一般一生只能遇到一两个身具仙缘且有师徒传承缘分的弟子,同时也是因为功法传承限制。散修的功法不光是修仙法诀口口相授,想要了悟大道冲破金丹期的限制还需由师父用秘术灌顶将祖上道统传授下去。
秘术灌顶极为奇妙,施展第一次对施术者自身的修为大有促进,施展第二次却会使自身的道基溃散死于非命,而那个承受了第二次灌顶的传人则无法为自己的弟子灌顶了,所以每一代传人只会在弟子中选择一人作为嫡传弟子承续道统,而那些没有得到传承的弟子绝大多数都会终老于金丹期前。
撇开得到道统传承的弟子,散修收录的弟子没有数量上的限制,只不过没有得到传承的弟子,其学习到的修炼功法、口诀会渐渐失效或变得残缺,其下一代传人能学到的道法仙术亦递次衰减,直到最后彻底湮没、消失。
因为嫡传灌顶的散修道统传承秘法的限制,所以修仙界散修数目庞大,却是实力异常弱小的群体。
“老弟说的没错,唉,要怪只能怪贼老天。”阚智钊深有感触地叹了口气。
“阚先生,这样的坊市只有这一处还是别的地方也有”
“有固定的,绝大多数却是临时开设。有几个修仙末流门派开设了固定的坊市,但它们只对三流、末流门派开放,散修中除非道行高深、德高望重才者可进入。每当天下有事发生,修仙者聚集的时候,便会有道行高深的散修高人出面办坊市,参加的只是散修,偶尔也会有名门大派的人来看看。”
陶勋很好奇地问“以阚兄的身家和身份怎么也有兴趣混进这种地方”
第九章偶遇有缘上
阚智钊带着兴奋地向他解释:“你听说过抓落没有别看这种坊市里交易的东西品质低得可笑,可也偶尔会有一两件好东西出现。散修们满天下跑,也有机会得到好东西,可他们眼界低、不识货,纵得到珍宝不认得、无力用、不懂用也是枉然,没地白白湮没宝物,所以我每逢这样的坊市总会仔细去逛逛。”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走进坊市的摊铺群。
“呵呵,阚兄的脾性还是一如既往哪。”陶勋打趣着,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遇到的第一个地摊,看到陈列的一物不禁惊讶道:“咦,真被你说中了,那是贝菊草籽。”
阚智钊赶紧追问:“贝菊草籽做什么用的”
“金液丹除去世传的配方外还另有个生僻的配方,效果比前者更好上三分,贝菊草籽正是该方的主料之一。”
阚智钊眼睛大亮,凑近陶勋的耳朵问:“哪个是贝菊草籽”待得到陶勋的指点后立即转身蹲在地摊前同摊主交涉起来。
陶勋哑然失笑道:“呵呵,阚兄你慢慢谈,学生同内子到里面走走。”
阚智钊一边将目标攥紧在手,一边半回头露出笑脸:“陶兄同弟妹自去逛便了,出来散心就该放开心怀,不要把不痛快的事总搁在心头。”
丁柔冲他感激一笑:“多谢先生有心了。”
陶勋拉起丁柔的柔荑走进人群,顺着人流的方向慢慢走进去。
毕竟此地只是散修聚集的地方,摆出来的交易的东西品质真的非常次,绝大多数都是些低等的符篆、药材,如果有灵器一类的东西就很惹眼了。
所谓灵器其实就是因各种原因炼废了的残次品仙器,威力弱得可怜,又不耐用,可出没这里的散修却对这类东西趋之若骛。
丁柔轻轻地对陶勋道:“先前想问阚先生却没问出口,这里的人都将东西摆在外面,来往的人这么多,就不怕盗贼光顾么现在我知道答案了,这些东西哪里值得别人来偷来抢的啊。”
“柔柔,你出身峨嵋,一直站在修仙界的顶端高高在上;我身在凡世,一直以来都过得衣食无忧,而且修仙以来的经历更是异常顺利。阚兄说得对,我们的心境上都有缺陷,离道家和光同尘的境界差得实在太远。”
丁柔目光变得有些痛苦,忽然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陶勋怜爱地看着她:“问什么”
丁柔眼中泫然:“那个何泰剑说的说的有一半是真事,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shi身于人呜我对不起你,我早想一死了之,你你却偏偏要救活我,在湘水河畔我去死了该多好啊”
陶勋将妻子抱紧,凑近道:“你被天魔王附身六年,经历过生死之劫才好不容易摆脱掉魔障,现在你又想让魔障再上身么”
被天魔王附本是丁柔心口永远的伤痛,提到魔障使她哭得更加伤心。
陶勋轻轻地抚着她柔软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柔柔,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在我视线,让我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得到你。柔柔,你知道那六年里我每时每刻过得有多艰难吗我生怕下一刻就听到你的噩耗,我想到天涯海角寻找你,但却害怕轻举妄动牵动天机反害了你。你可知道你能回到我身边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的幸福了,那是因为你,因为我们彼此的灵与魂始终和彼此在一起,只有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彼此才是完整的。”
丁柔抽泣不已,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得出话:“我一想到那天的事就难受得要死,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再也做不成你完美的妻子了。”
“我曾经几乎失去了你,你曾经几乎让我失去了你,那让我生不如死。而现在,你难道你还要让我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吗你还不明白你活着,你在我身边,就是我全部的幸福吗”
“哇”丁柔伏在陶勋胸前哭得稀里哗啦,不住地用手掐他,用拳头狠狠地砸他,泪水将他的衣襟打得透湿。
陶勋过了许久方劝道:“好啦,柔柔,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俩的笑话呢。”
“我不管,我就要哭。”丁柔心里已经舒服多了,口上仍强,实际则渐渐收了泪,抬起头道:“你害我哭得眼睛都肿了,叫我怎么见人哪。”
“你试试这个。”陶勋拿出个小玉盒子:“用雪莲花和几种灵药炼的,最能消除肿胀,润滑肌肤。”
“哼,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你果然是故意的。我不要,除非你替我搽。”丁柔大哭过一场,心结尽去,难得地放得开,当着周围无数人的目光撒娇。
其实刚才两人几乎肆无忌惮地在集市人群里闹这样一出,过往的人都用善意的目光看他俩,让他们觉得甚是温馨,是以她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