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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磊也看着他。“如果情况如你所说,那他们随时都可以灭口,何必要跟我们交火这么麻烦”
蓝星月笑了笑。
“因为这个女人对那些人来说同样很重要。那些人想跟我们的敌人做交易,但时间要求他们尽量保住这一批,不然的话他们的交易至少要推辞一个月。一个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他们也在努力。当然,万不得已的话,他们可能也会采取极端手段。”
陈磊看了看那些照片,又看了看蓝星月。“大粪。这是他妈的一堆大粪。”
没错,这是一堆大粪,但如果这大粪里面有金子,恐怕谁也不会再担心是不是要把自己弄脏。人们只是希望自己正直,但其实没有什么人是真正正直的。所有的正直都有条件。
鲍伯冷冰冰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卫星照片,心里这样想。
所以,所谓的正直其实就是一种伪装,就像这些大兵身上的迷彩服,换一个战场就要换一套,如果一个人穿着不合时宜的迷彩服,迷彩服不但不能保护他,反而会直接害死他,那时候人们就会批判他的愚蠢。正直就是愚蠢,我操,真他妈荒谬。
军人就是干这个的,没有牺牲精神就不要做军人。蓝星月自己当兵的时候可从来没对自己的任务挑三拣四,也没有因为国安局的卷入而抱怨过。这些人连国安局在干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抱怨不过他很欣赏陈磊下命令的方式,那让他想起了那些老式的、比花岗岩还强硬的士官们,军人就该被这样对待。
“给我钢盔和防弹衣,我要和接下来的部队一起到那个地方去。”蓝星月脱下西装,解开领带,喘着粗气对陈磊这样说。“现在留在这个地方会让我心烦。”
一个参谋军官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所措地看着陈磊。像蓝星月这种体形,没有一件防弹衣会适合他,他在京城的公寓里倒是有一件定做的,但他出发得匆忙,所以没有带在身上。
陈磊看着蓝星月。
“主任,我想你最好留在这里,前线的部队不能在战斗的时候再抽出力量来保护你。”
“得了吧,孩子,我在打仗的时候你们还赖在妈妈怀里吃奶,我可用不着谁来保护我。”蓝星月不耐烦地把脱下来的衣物扔在桌子上。“给我一支步枪,也许我还能教教你们该如何作战。”
他必须出现在那个地方,这是他的职责。陈磊理解他的做法,同时也意识到,面前这个坐办公桌的人虽然是个体重严重超标的胖子,但骨子里他还是一个军人,对他所坚持的东西充满了斗志。就凭这一点他就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这是两个集团之间的正式交战,但只要双方都保持沉默,世界上有谁会知道其中的细节当两个集团的首领的手握在一起时,他们彼此之间的尊重肯定不仅仅来自于两个人肩上的将花,也包括对对方个人胆识的钦佩。
迎着夜里的风沙,蓝星月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的任务。
他们想在最快的时间里消灭证据。如果没有发现那架飞机的话,他们有很大的机会可能成功。这架飞机是怎么骗过雷达的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在有组织贩毒集团都已经成为躲避雷达侦察的专家的年月里,再去追问这个问题未免有些自欺欺人。这是战术的成功。
在孙子兵法里这叫做出其不意。兵法里说,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基本就能够达成所有的战术胜利。兵法里还说,兵贵神速。如果“出其不意”和“兵贵神速”能够结合在一起,还有什么战斗会失败蓝星月深入研究过这本书,甚至能背诵其中的重要段落,可他不得不承认,想要真正理解这本书的精义所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对他来说,这本书就像一本密码,要完全解开它的秘密还需要有一把密钥,而现在看起来每个敌人都有这把密钥。
一辆车。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尽管他们肯定是得到了当地人的帮助,蓝星月还是对其中的细节感到迷惑。前方的情报尽管晚了十几天,但成都市本身就是一个军管城市,有充分的地利,所以他们认为在行动的时间上没有一点落后的地方,这就让敌人的行动看起来更加匪夷所思。难道在他们的抽屉里还摆着这样的应急预案、到时候只要拿出来看一眼就行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锦囊妙计”,不过,就连中国人自己都承认,这世界上没有“锦囊妙计”这种东西。
蓝星月觉得,他们应该抓一个对手回来,好好研究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墨生”曾经是他们的希望,可现在每件跟“李墨生”搭上边儿的事情都不顺利。他们给对手安插了一个家贼,可这个家里有一条好的看门狗,只要发现异常就会狂咬不止。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李墨生”而在这条看门狗上。这条看门狗把“李墨生”和外界隔离开来,不弄掉这条看门狗,自己就永远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不过眼下还是要先抢回那个女人。蓝星月一直在问自己,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是去当保镖吗给一个大人物的情妇也许事实就是如此,很无奈,也很可悲。
机舱里全副武装的士兵都对身边的胖子感到诧异。除了河北以后,他们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但的确还没有一个人穿着在风中飒飒作响的西装裤子和由柔软的小牛皮制成的硬底皮鞋,尤其是他的体重,似乎连今晚的引擎声音都特别沉重。如果不是他拿着步枪的姿势很专业,有的人就要开始对他出言不逊。
对方一直非常小心,所以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并不容易,这次事件可能是他们最大的失误,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么他们又只能因为自己制造的“国家安全问题”而遭受国内舆论上的耻笑。
地面指挥中心又有情报报告,根据卫星和无人机的情报,又有一辆车出发,但方向正好跟前一辆相反。陈磊不无担心地问,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声东击西的策略蓝星月同意陈磊的担心,但他要把陈磊的意见做为备用方案。只要看下地图就知道,一辆车经过四川到达古都市至少需要七、八个小时,如果飞机那边扑空的话,他们的直升飞机仍然来得及在路上截击这辆车。不过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只有飞机才是最快和最稳妥的途径。
敌人的车穿过市区的时间比他们预想的要快,车子正在接近跑道,现在是争取时间的时候。最先到达的两队特勤组已经追上车子,但敌人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跑道四周做出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蓝星月命令特勤组别与地面阵地纠缠,那架飞机并不是他们的目标,车辆才是,他们只要摧毁了车辆就可以离开,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随后赶到的地面部队。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人告诉他,车子已经停在距离跑道几百米远的地方,车上有人向跑道撤离,是否需要追击。
“那架飞机就要起飞,长官,你真的确定不需要发起攻击吗”前方的人员再次询问,看起来投入战斗让他感觉很兴奋。“我们可以试试。”
第六章杀与伐六
“我只要那辆卡车。”蓝星月对着无线电大叫,他对飞机和人都不感兴趣。“只要能把车交给我,你们做什么不关我事。”
飞机准备起飞和起飞这段时间地面上不会有抵抗,这是前线队员们想要进攻的理由,不过蓝星月怀疑他们的勇气。如果蓝星月的记忆没有错误的话,那种型号的飞机可是有一门尾炮的,尽管没有任何关于这门尾炮威力的见证,但它绝不是一架只挨打而不能还手的运输机。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当特勤组发现了这架飞机还有一门自卫机炮后就放弃了进攻的想法,既然没有命令要他们去冒险,那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且车忽然着起火来,他们得按照蓝星月的要求保证车上的人员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