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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相救儿子金世枭。龙舌兰的出手无疑要比胜玉强与“金刚上人”更具杀伤力。在这种特殊情境下,去救别人要比自救还难。
不过,青松是个聪明人。就算在极度危险的情境中,譬如遇难、遇险,他仍是一个聪明人。
就算在这种危境中,毒力、迷香、埋伏、暗算、地不利人不和,心已乱、神已破的情境下,他依然不失其战志。他仍清醒地意会到:以金世枭之能,必定可以抵挡住敌人的袭击。只要他事先有防范。
他猝受暗算,初时还防金世枭是有份参与或策动的,但龙舌兰却突然把矛头指向世枭,他知道世枭也是受害者。
夕阳将沉,暮色四合,笼罩金世枭身旁的雾霭似也特别浓分外紫,金世枭也双目陡然赤红,脸作紫金,莫非那雾有毒
青松陡然想起江湖中曾经有过一种名震江湖、令人闻雾色变的一种毒气:“五里雾”。
这种“毒雾”,跟一般的“雾”难有区别,但一旦吸入肺腑,沾上肌肤,只怕在五里之内,无不肢体发软,功散力涣,任人鱼肉难道世枭已中了“毒雾”
是的。金世枭已摇摇欲坠。他脸色发紫。但额角却作暗金,原本雪玉似的颊上,浮起两片紫赭色,像醉入膏肓,又像在发高烧害病。
在这霎那之间,飞沙走石,罡风扑面,青松发现,向他儿子暗算的,不只是龙舌兰。还有“小穿山”。
“小穿山”出手只一招:攻心。
这刹那间,金世枭可能是中了“五里雾”之毒中了此毒的人会脸颊呈紫红色,且同时受到龙舌兰的反击,还有“小穿山”的偷袭只不过,两人中,还是以龙舌兰的暗器反弹杀伤力最大
青松再不犹豫。他绝不能让人伤害他的儿子。何况,晴裳的“幽魂”正显现眼前:如果让世枭出事,他哪还有脸目面对故人
高处不胜寒。寒处也不胜高。他绝不让世枭丧于敌人之手。甚至不许之伤于敌手。
青松利啸一声,脸色煞白,半身未倾,双手一挥,十指急弹,只听漫空丝丝之声,指风破空而出指劲震去,弹走龙舌兰身上反射出来的十道暗器。
但依然有两道暗器,射向金世枭。金世枭突然目中神光大现,眼色翻金,犹如金琥色的液体正在印堂、奸门、眼睑内流动闪烁,他突然一伸头,抄住了两枚暗器。
然后他迅速冲向龙舌兰。他大概跟青松是父子同心,二人同遭暗算,且也以同一战略应对:先把龙舌兰这等强敌放倒再说撂下龙舌兰,余不足畏。
金世枭将手中两道暗器一齐脱手掷出,攻向龙舌兰。
龙舌兰怒啸了起来。她整个人都鼓了起来,像一只大蛤蟆。她突然蹿了起来,不避、反扑。两道暗器都飞射向她。她的利啸陡然而止。两道暗器一前一后地射中了她。
她的人在半空,整个人就鼓得像个吃尽了风裹口大布袋一般,一旦中着,骤然泄了气,萎然落地。气一泄,嗖、啸两声,本来嵌在她身上的安琪,都即时倒射、反弹
弹向青松射向青松
第五十九章红阳六
布在剑柄上的毒,是一种剧毒,叫“红毛丹”。
那其实不是一种液体,也不是粉末,而是一种细菌:这种细菌比纤毫还细、还小,不过若有神目定睛、放大观察,它们是一只只长满了红毛、体如丹丸的小菌,它们本身并不噬人、咬人,也不叮人、吸血,只不过,问题是它们肠肠肚肚俱是毒质,一旦遇力,这些小菌自就成齑粉,躯体即行捏破,烘成一团,汁液渗于肌肤,即侵入肺腑,如体内本潜伏毒性,会给激发更烈,成了毒上加毒,比直接在体内肠胃中毒更可怕。
青松的身子已开始翻沉。沉坠。
他虽身中数毒,挨受数大高手突击、狙袭,情伤心绞,但依然战志不懈、临危不乱他的手一掣,“刷”的一道银光,直叮胜玉强
胜玉强一棍虽吐,但棍未至银光已打至咽喉,他也似蓄势已久,应变奇急,腹一翻,棍头一缩回撩,丁的一声,已接下了那一道白芒
白芒打飞。那是一支银色的小箭箭疾飞。这小箭居然把胜玉强的金色的棍子打出了一个尾指尖大的缺口
金世枭目中金碧大现,撮口作啸,不知他用什么诡奇功力,伸手一招,嗖的一声,竟破空将那支银箭吸来,一手拿住。一时间,他脸上充血,双目发金,真个是欣喜欲狂的样子。
却在此时,青松的身子明明已向下沉坠,却突然紧了一紧,搐了一搐,竟在半空间顿住了、凝住了。金世枭也颈筋贲露,额筋毕现,吐气沉声,一抓抓住了鞭身,用力一拉。
原来,青松的身子虽已离崖翻落,但他一手执鞭,他的软鞭鞭梢仍缚住了金世枭的颈项,使他身体沉落至鞭绷直到极限时,自然硬生生地顿住了。除非鞭身骤断,不然的话,如果青松坠崖,免不了也得扯金世枭一齐落下。
这刹那间,金世枭已没有选择。他只好用力一扯。呼的一声,青松给扯飞上崖来青松的身子一飞过崖口,就一扬手,发出了一箭。
银光乍闪。金世枭也咬牙切齿,一挥手,也打出手上银箭。这一下,是他们父子二人正式对垒。对决。也是直接交手、过招
两人用的都是箭。这两支箭原是峨眉的镇山之宝,号令之牌。原有一大一小、一长一短两支。现在这对父子是各持一矢,各执一端,正在决一胜负。也决一生死。
对决过程,兔起鹘落,但整体的变化是这样的:青松的人本已落下山崖。但他手上的鞭并未放手。鞭梢仍缠缚在金世枭颈上。青松沉坠到一个距离时,鞭便自金世枭脖子和青松手上突然绷紧,如要青松翻落山崖,只怕金世枭也得殉葬。
金世枭运劲于颈。要不是他有这等吃苦耐痛的奇功,他那白玉似的脖子只怕也得折了、断了。他以毕生的奇劲狂力,用力一扯,一面以诡气护住脖子经脉,一面发力把青松先行扯上山来再说。
青松人未重现山头,已左手一托,先行地将杀他的女子稳稳送了上去:他可没意思要杀她。那女子虽不是晴裳,但他也认识。他忘不了她的味道。不是处子,更胜似处子的暗香。那是许美静
许美静身上的香是一种流动的香,这跟晴裳不同,爱妻的香是静的。
他先把许美静托上山顶,可是有一大高手已屡败屡试地正等着青松出现,以下毒手。这个人便是龙舌兰。
龙舌兰蓄势以待。她知道青松绝不会如此容易地死去。她算定他一定还会冒起。青松一旦冒升,她就等着他,等着下手。是以,崖口一旦蹿升出一个影,她立即出手。
她出手的时候,身上正嵌有十七、八块烂肉、碎骨。而那当然不是她的肉髓肌骨。而是“金刚上人”的皮肉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