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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看似是两帮的商业之争,实际上却是政治角力,毕竟,这个时候真正决定的一切的,还是官府
朱栩大致弄清楚了,也就看着两帮打架。
势均力敌,双方都有几个人挂彩,最后是站着的六个人,三三对峙。
虽然都叫的凶,实则谁也没敢真下死手。
官府的差役终于来了,领头的捕头冷哼一声,道:“又是你们,跟我走,让你们掌柜带着银子来领人”
双方都冲着对方呸了一口,显然驾轻就熟,带着受伤的兄弟,亦步亦趋的跟着官差去官府。
朱栩看着,告辞了那位热情的大叔,迈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在思忖。
所谓的“景正盐政”以前外界叫做“崇祯盐政”,只是现在被统括在“景正新政”中,所以改的称呼。
“景正盐政”采用的办法是官产民售,朝廷控制各个盐田,负责生产,然后通过惠通商行,层层转给代理商,由此再分散到全国,交给各个基层商铺售卖。都是统一的包装,统一的价格,官府各个机构交叉督查,一旦发现有人私卖,抬高价格,都会立即查封,追究上一层的责任。
在没有了私盐的情况下,加上官盐价格“亲民”,所以盐政乱象基本被消除,成为朱栩“内帑”的可靠,稳定来源之一。
盐商的膨胀,实际上应当说是资产阶级的一种萌芽,开始追求在政治上的话语权,虽然还很低级,却也是一种进步。
只是,进步的有些不是时候,偏偏赶上大明内忧外患,天灾人祸的当口,商业的发展只能是局限在过去的积累,没办法更进一步。
“对了,商会现在是什么情况”
朱栩转头,看向曹化淳道。
曹化淳稍稍犹豫,看了眼四周,走近低声道:“回皇上,现在商籍都抱团,不管是晋商,秦商,还是徽商,都是同乡聚集,排斥外人,贺云杉是商会总会长,不过一直都是个头衔,很难整合,还不如魏良卿这个惠通商行的大掌柜,更别说傅大公子了。”
傅大公子傅涛在明朝的商业环境中是一位特殊的存在,根本原因就是能耐大,在整个大明的商业内,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也没谁敢与他作对
毕竟,谁都知道,他不止是户部尚书的大公子,更是皇帝的钱袋子当年晋商中靠前的范家等大家族的覆没,传闻就是得罪了傅大公子,才被皇帝抄家灭族的
这些朱栩都心里有数,点头道:“海贸,现在是谁在负责”
曹化淳道:“惠通商行经过整合后,应该是贺云杉在负责海贸事宜。”
朱栩手里的扇子一合,道:“好,记下,待海上战事一平,找个机会传他来见朕。”
“是。”曹化淳道。
走了一会儿,曹变蛟抬头看了眼,道:“皇上,这里就是我们的客栈,已经腾空,准备好了。”
朱栩点点头,迈步进去,道:“去打听一下扬州最大的书院,吃完午饭,咱们去逛逛。”
曹化淳道:“是。”
朱栩迈步走过去,这家客栈已经清空,专门接待朱栩,里面一个精瘦的中年人一见,慌张又谨慎的跑过来,跪地道:“草民元可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这也是惠字头的客栈,朱栩笑着摆手道:“平身,朕住你这里,估计耽误你不少生意,该缺该补的,找曹化淳要。”
元可中小心谨慎的站起来,哪敢真要,躬着身道:“皇上能住草民的客栈,那是祖上积德,皇上切勿再折煞小人。”
朱栩笑了笑,在大堂的一个桌上坐下,自顾的倒杯茶,道:“跟朕说说扬州知府。”
第656章总商会
元可中一听,连忙回忆起来。
过了一会儿,瞥了眼曹化淳与曹变蛟,犹豫着没敢说。
曹化淳冷哼一声,抱着手的道:“皇上让你说,一个字都不准隐瞒”
元可中眼神一慌,连忙道:“是是。”
元可中悄悄擦了擦汗,道:“扬州知府名叫曹卜善,是山西大同人,是曹总兵,曹统领的本家,崇祯三年任通州府知府,由时任山西参政,现任福建巡抚的邹维琏举荐,经过吏部审核,调任的扬州知府。”
关系听着好像很乱,实际上意思很清楚,这位曹卜善是曹文诏,曹变蛟的本家,是现任福建巡抚举荐的。
这里面的关系不复杂,完全体现了这位扬州知府的能量。
曹文诏天下人都知道,那是皇帝潜邸的老人,外人都认为他是皇帝的第一心腹,现在更是江苏总兵,掌握着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他的侄子曹变蛟,乃是禁军统领,护卫皇宫,可以说,皇帝的命都在他手里。
虽然曹家在大明很低调,在官场上没人,说不上的豪门大户,可要是在大明世家排一个序,曹家就算不是第一,前三也无出其右
而邹维琏现在是福建巡抚,朝廷对福建的投入朝臣们都有目共睹,尤其是海军,近三年投入了千万两白银,可见皇帝的重视,因此也可见邹维琏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这曹卜善能得邹维琏举荐,又是曹家的本家,外人谁敢拿他如何别说是巡抚了,哪怕是六部堂官,内阁辅臣来了,也要审慎三分
曹化淳对此是心知肚明,抱着小腹没有说话。
曹变蛟也是心思剔透的人,猛然单膝跪地,沉声道:“请皇上明鉴曹卜善虽出自曹家,可已出了五服,与家叔,微臣都无来往,绝无勾通,臣愿以人头担保”
朱栩顿时一笑,摆手道:“起来吧,朕要是不相信你们,这大明也没有朕能相信的人了。”
元可中身体不由得一抖,皇帝这句话透露出了对曹家叔侄何等的信任
曹变蛟心里激荡,深深叩首道:“微臣谢过皇上”
说到这,朱栩又道:“对了,老曹不知道朕已经来扬州了吧”
曹化淳道:“曹总兵应当还不知道,不过以他对皇上的了解,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皇上已经到江苏了。”
朱栩笑了笑,道:“不能瞒他太久,免得他事后抱怨,再过几日就让他来吧。”
“遵旨。”曹化淳道。
曹文诏是最早跟着朱栩的人,对朱栩了解最多,也就是登基之后,才派他出去领兵,资历上,比曹化淳还要老。
曹变蛟侍立在一旁,面色不动,心里却在思索着这件事怎么办。
曹卜善确实是他们曹家的本家,哪怕他与他叔叔曹文诏都不曾说话,单这层关系就是割不断,外人总归要给几分面子。他与他叔叔还不能说什么,曹卜善与他们不亲不近,开了口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他们是武将,是皇帝的近人,皇帝越是对他们信任有加,越是要小心谨慎,不可辜负。
“该怎么办呢”曹变蛟心里焦急,武将与文臣交通是大忌,眼前的皇帝心思如海,他们叔侄又隆宠无比,走错一步都不行
曹变蛟琢磨着,还是要等他叔叔曹文诏来了再想办法,毕竟曹文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