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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袁晨锋终究受到自身阅历、修为的限制,有很多事情看不明白,这不能怪他,怪只怪真正懂这些的人,没把该说的话告诉他。
什么地雷阵、千斤压、硫酸池这些都不是用来杀人的机关,比较实际一点的说法,这些都是笑死人用的机关,尽管负责此次皇城内各种埋伏工作的人是自己,但设下这些东西并非出于自己本意,而是皇帝陛下找来军部群臣商议,那群蠢才你一言、我一语地提出建议,最后弄出一个馊主意大全之类的方案,由皇帝陛下御笔一批,交由自己付诸实施,抗命者死。
假如真是碰上一个蠢到极点的昏君,干出这种事无可厚非,但如果说此刻满朝之中,有什么人最了解这次皇城决战代表的意义与其中风险,肯定就是这位皇帝陛下,他批准这些荒唐又没意义的机关改造,背后心态大概就像袁晨锋的老板一样,纯粹是没事找事,给手下人添麻烦来取乐。
皇城之战,不是不能设置机关与埋伏,也不是不能设真正威胁得到陆云樵、天魔,破坏力强大的机关,站在己方的立场,这些准备工作绝对都是必要的,只不过,作这些准备的困难程度,远远超过外人想像,更不是袁晨锋这些小辈能理解的。
最关键的一点,其实很简单,只是很多人似乎都没有想到。陆云樵与天魔不是傻瓜,也不是瞎子,他们两人会离谱到跑来敌人地盘上生死决斗,本身已承担极高风险,甚至可以说,若非他们两人脑子都坏了,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然而,这也已经是极限了,假如皇城内当真准备太多足以威胁他们两人的机关、高手,那么这两人一起现身后,在决斗之前,恐怕就会先联手起来,铲除所有会干扰他们的东西。
今天路飞扬响彻半个京师的那几声大喊,还有天魔随手送去皇城内机关布置图的行为,看似搞笑,仿佛只是向众人表示,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但事实上就是藉着这个动作,向朝廷暗示魔门与同盟会反过来联手的可能。
两强对决,战于皇城,实则却是三方势力彼此牵制,情势微妙,只要其中有一方的步子走得太快,立刻就会引来另两方的联手攻击,得不偿失。武沧澜的实力之强,放眼天下,几乎已是无敌,但偏偏陆云樵、天魔就是他没有必胜信心的两人,假如这两个人一上阵便立刻倒转枪头,联手杀他,即使武沧澜再怎么强,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逃命这种事也是要看情况,有些情形临阵逃跑就是可耻,有些情况不跑就是傻瓜了,朕是独裁者,是暴君,可不是傻子。”
武沧澜坐在雕刻着九龙的黑桐木椅上,却很粗野地将腿放在桌上,沉吟道:
“陆云樵的五绝神剑,由惊神指所化,威力无俦,比天子龙拳犹胜几分,七宝指环落在他手里,若他是带着七宝指环上阵,朕即使以赤龙腕配合血裔天赋,对上他的胜算也只有四成”
“但他如今已断一臂,五绝神剑运转有碍,陛下战他的胜算起码有六成。”
“不错,朕拼尽全力,战一名断臂的残废,也只有六成胜算。至于天魔,朕不理解怎么总有人把他与朕、陆云樵视为同级数的对手,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是我们一直给他打得惨兮兮,从来也没有打平过,同级数这词真不知如何作数这一点,相信那个断手的也是同样想法。”
说着一点霸气都没有的自嘲话语,武沧澜道:“所以,如果那个断手的与老头子联手,朕没有第二句话,立刻有多远跑多远,有谁觉得这可耻的,尽管上前去战那两位试试。”
“多余的动作与布置,只会刺激那两个人过早联手,所以臣下当初力主,皇城内不需要为此大动土木,搞那些贻笑大方的东西。”
“你一直主张不用搞那些东西,军部有人参你好几本,说你是魔门奸细,是来替同盟会、魔门做内应的。”
“如果因为这种理由被问斩了,臣下也没什么好说的。”
第二章断头之鸡死亡大旗
银劫和武沧澜谈话的气氛很怪异,这在以往是非常难得的事。银劫几乎可说是武沧澜唯一的心腹,多少重要大事都是透过他来执行,虽说朝廷上下有许多人都想把他整倒、斗垮好上位,可是有更多的人都相信,如果银劫当真垮台,大武王朝只怕来日无多,因为一个不受节制、没有任何缓冲地带的武沧澜,对这个本已不安定的王朝,绝对是毁灭性的。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古怪气氛,和日前银劫的所作所为有关。围绕着孙武等人所发生的那一连串骚动,因为闹得太大,一开始武沧澜也认为这是单纯针对敌人的干扰行为,尽管他认为没有必要,还不如早点把人放进京城,不管是要搞什么事,都方便得多,只不过银劫坚持,武沧澜也就不多干涉,放手随他执行。
但当银劫被路飞扬创伤而归,一切纸包不住火,武沧澜略为一查,便晓得银劫亲自出马潜入敌营的始末,以他的聪明才智,更随即省悟,知道银劫先前所做的一切,仅是一场瞒天过海的大戏,要隐瞒什么还不好说,可是要隐瞒的对象,却肯定是自己这个呆头皇帝。
武沧澜不喜欢被人算计,但对这种事还不至于无法容忍,毕竟他是个绝对的能力主义者,能够成功算计他的人,就是技高一筹,站在败者服输的立场上,这种事没什么可抱怨的。
不过,被人算计是一回事,遭到背叛就是另一码子事了,这次银劫所做的事,就让武沧澜生出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糟糕,更是武沧澜十数年未有的奇耻大辱,自龙葵叛逃后,武沧澜从未给人背叛自己的机会,若不是以高压手段震慑臣民,再不然就是早一步洞悉,先发制人,绝不给人把反意付诸实行的机会。
银劫是不可能会背叛自己的,这个自信,武沧澜几十年来都不曾动摇过,面对各种中伤、挑拨,武沧澜始终信任银劫的忠诚,只是,他的理性也在告诉他,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相信什么人会对自己百分百忠诚,自己十多年前就是个死人了。
不管怎么说,银劫背着自己干下这么一堆事,这是事实,而且自他返回京师至今已数日,始终不曾为此事做出解释,累得自己苦等多日,最后终于忍不下去,这才有了此刻的两人单独会面。
一帝一臣的单独会面,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因为武沧澜喜怒无常,以军部为首的六部臣工,都怕与他面对面,最好连报告事情都能省则省,每有要事,特别是可能违逆上意的要事,都是尽量交递给银劫,由银劫负责呈上,其他人有多远闪多远要负责担任这样的黑脸角色,说银劫是奸臣,还真是冤枉人了。
经常会进行的君臣单独会面,今天却有着特别的气氛,武沧澜不说,银劫也不说,但彼此心里都有数,知道这话早晚得说,只不过是看谁先沉不住气而已。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臣下就先行告退了。”
碰上这一下以退为进,武沧澜不能再继续若无其事下去,终究得要开口了,“你该不是以为,自己今天不做交代,还可以平安走出这个大门吧”
一旦把话挑明,就挑得特别明白,气氛也随之一变,银劫不认为这位陛下真会动杀手,不过他也明白,不可能再装聋作哑下去了。
“我现在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