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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答不出来,如果是要救铁血骑士,他确实义无反顾,但若要他主动去杀什么人,这种事情他又做不出来,而当小殇在身后扯他的衣袖,他也醒悟过来,明白拓拔斩月是希望他把雯雯带走,不要留在这边蹚混水。
无论是雯雯或佛血舍利,都不适合留在这里,因为敌人势大,又已经团团包围,铁血骑团能否撑过这一关,实是未知之数,假使铁血骑团全军覆没,雯雯一定会被处死,佛血舍利也会落入敌人手中,与其如此,不如先把希望寄托给孙武,若是有人能够脱身,至少还可以来向孙武要人。
当孙武明白这一点,他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迅速带着小殇与香菱离开,临走时他特别看了北宫罗汉一眼,这个一直执着于佛血舍利的勇猛刀客没有对他说一句话,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水晶中的小女孩。
孙武相信,北宫罗汉所看的目标,并不是佛血舍利,因为他凝视的目光出奇地温柔,像是依恋,又像是有万般不舍,那是一个父亲的眼神。
靠着铁血骑团的掩护,孙武等人成功从小路脱身,在附近找了个隐匿地点躲避起来。
如果靠“九龙神火罩”庇护,躲藏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当初小殇、孙武、香菱三个人塞在里头,都已经挤窄不已,现在又多了一个雯雯,根本不可能塞得下去,只好另外觅地躲藏。
“小殇你当初设计的时候就考虑不周,如果那时候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罗唆罗唆它本来就是设计给两个人使用的防御法宝,你以为这是几十个人用的避难室吗要是有什么不爽,自己去造一台啊”
“你这种话,就像是客人批评厨师厨艺,然后就要客人自己去炒菜;读者批评作者写不好,就要读者自己去写书一样,强词夺理啊”
“客人和读者都是付了钱的,你以后每次用我的法宝都想先投币吗”
小殇反驳孙武的对话,让香菱听了暗笑,不过却没有加入他们两人的其中一方,只是取出药布绷带,预备稍后替孙武清理伤口。
四人所躲藏的地方是一个地穴山洞,一半陷入地下,入口又极为隐蔽,被香菱砍了些树木堆放后,从外头基本上是看不见里面的,但在山洞里头还是可以隐约听见外头的风声、厮杀声,还有越来越炽烈的火光。
孙武道:“啊他们放火烧山,好恶毒。”
香菱道:“对付铁血骑团,放火烧山是理所当然的策略,不然如果他们放弃恋战,全力用骑兵突围,其他人未必拦阻得住,所以放火烧山是想当然尔,反倒是别的事情在我意料之外。”
人无完人,香菱之前的各种思考,确实从没想过雯雯会是北宫罗汉的亲生女儿,这点大大出了她的意料,但她也觉得自己虽是不知,不过小殇可能早就知道,否则不会这样一派平静。
“没错,我是几天前就知道了。”小殇看了香菱一眼,淡淡道:“我替他们父女做过dna测试,证实他们两个的确是血缘父女。”
“什、什么这种事情是怎么做到的”
香菱委实讶异,但太过熟知小殇习性的孙武,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小殇本就有大量散发窃听虫的习惯,这种比蚊蝇更细小的超微型生物法宝,停留人体抽取血液,无形无影,极难被察觉,小殇就是靠这本领建立了整个梁山泊的基因样本。
小殇看了香菱一眼:“附带一提,你和这个爱哭的少年没有血缘,也不是北宫罗汉的女儿。”
“这种事情我知道啦”
小殇抓抓头发,“和我也没有血缘。”
“那是当然的。”
香菱回答得又好气又好笑,但确实讶然于小殇的本事。能够不知不觉地窃取人们的血液,这手本事确实了不起,但若小殇起了歹心,在抽取血液的瞬间把见血封喉的毒药趁机注入,那岂不是
“难度太高,无论是要窃听虫负重,或是要在窃听虫内另增空间,都有技术难关,会飞不起来,所以做不到那种事。”
仿佛看穿了香菱的想法,小殇直截了当地回答。但当孙武问到战况的预估,小殇和香菱都显得不乐观。
铁血骑士虽然勇悍,终究人数不多,过往能够立下这么多功绩,主要还是因为行踪飘忽,人所难测,但这次陷入包围网内,在官府、同盟会的联手夹击下,基本上已是大势去矣。
三名可能扭转乾坤的精英战力中,北宫罗汉身受重伤,宇文龟鹤也在早上的战斗里伤得不轻,至于拓拔斩月的情形,那就更为严重了,短短时间内连续两次使用祭刀,根本就已经超过身体的承受限度,用这种状态去和敌人作战,肯定危险之至,而若勉强再用第三次的祭刀,那根本是九死一生的自杀行为。
小殇道:“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天的这个时候,铁血骑团就要从世上消失了。中土从此少了一大害,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假如是几天以前,孙武也会完全同意这个想法,但现在他却没法这么轻易地点头。和铁血骑士们的相处,确实累积了一些情分,孙武对这些金发碧眼的异族汉子,有着不错的好感,尽管他们作案时确实心狠手辣,言谈中也听得出对中土人的深刻仇恨,不过至少在大家相处的时候,这些人真诚率直,表现出异族男儿的堂堂气概,让孙武印象极好。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弱肉强食的江湖铁则,更别说铁血骑团干的案子都是鸡犬不留,灭人满门,他们应该有此觉悟。”
香菱帮孙武擦拭两脚上的血污,仔细地点击他腿上的穴道,藉此帮助消肿镇痛,一面作着医疗工作,一面道:“少爷你如果想要插手战事,婢子以为万万不可,并且也会阻止,因为以你现在的脚伤,任何战斗都太过勉强,请体谅一下我们的立场。况且,如果参与这一战,后果就是与同盟会、官府为敌,后患无穷,所以请您暂忍一时之气吧”
这方面的难处,孙武自己也知道,他本就不是喜欢战斗的人,学武只为了自卫需要,现在两只脚痛得快要失去知觉,身上还有多处伤口,实在也不愿意再参与战斗。
然而,自己坐在这里,听着外头的厮杀声与惨呼声,胸口却总有一股压抑不下的悸动,很热、很让人坐立难安,仿佛催促着自己去做某些事,那种感觉就像当初在梁山泊时,总想要到外头追求梦想,两种炽热感毫无分别。
“小殇”
不是有意要发问,但是当困境被摆在眼前,孙武还是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