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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泪流满面,低低唤道:“雪儿”
姬榄默默无语的握住妻子的手。只期盼,这绝对不是父女之间的最後一面。
阿牛与秦柔随之并肩而入。
墨晶也刚要与盛年一起踏入潜龙渊,猛听到卫惊蛰用他那稚嫩的嗓音大声喊道:“师娘,你和师父一定要平安回来”
墨晶的芳心一颤,回过头去望见卫惊蛰爬在一株松树上,拼命朝著自己这面挥动著小手。
这孩子,以往都用“晶姨”的称呼,没想到突然会喊出“师娘”来,倒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她清冷娇豔的玉容上,浮起一缕慈爱眷恋的笑意,向著卫惊蛰轻轻挥了挥手,身影已融入太乙五行罩中。
光雾涌动,缝隙徐徐闭合,丁原等人的踪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卫惊蛰呆呆的坐在树杈上,犹在喃喃低语道:“一定要回来,蛰儿还等著学本事呢”
丁原一马当先踏入潜龙渊,周围血雾好像发现了最为新鲜的猎物,齐齐汹涌而来。
他丹田一热,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生出感应,全身散发出一层乳白光华,将血雾挡在了三丈开外。
这时阿牛、盛年等人也相继入内,被迫开的血雾转投他向,又朝这四人涌去。
众人背後的仙剑同声镝鸣,散发出一股柔和中正的剑气,阴阳互补,彼此相映,血雾云浪似的翻滚开来。
这六人之中,以秦柔修为最弱,却也参悟到了通幽境界。
她稳住娇躯,举目望去,眼前红云弥漫,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与太乙五行罩不过咫尺之隔,却俨然又是一座修罗地狱。
她无意中吸入一口空气,就像喝进了一碗冰冷彻骨的凉水,从头冷到脚,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阿牛时时刻刻留神著秦柔的反应,手中急忙渡过一股真气,助她抗御魔气。
秦柔有了前车之鉴,不敢造次,屏息敛气,将寒流徐徐迫出体外,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丁原曾有多此与幽冥血雾周旋抗衡的经验,沉声喝道:“内息流转,功聚双目”
秦柔得著提醒,功运双目,眼眸一亮,逐渐能看清到方圆五六丈外的情形。
她定下心神,抱元守一,侍立在阿牛身侧,借助大雷怒剑中蕴藏的橙云剑魄,抵御住幽冥血雾的侵袭。
大夥儿也逐渐适应过来,盛年沉声道:“丁师弟,你与雪儿姑娘前驱开道,我和阿牛,墨师妹、秦姑娘分守两翼。
“咱们互成犄角,彼此相守相望,切不可失散”
蓦然红云生出感应,四面八方飞蝗般的血箭嗤嗤激射,数尊三丈多高的雾状鬼魄狰狞咆哮,朝著众人杀到。
丁原与姬雪雁首当其冲,一轰出玄天旗,一祭起天心碧竹,双宝辉映交织成一蓬浑厚光雾,将血箭尽数挡下。
那几尊厉鬼却是奔著阿牛一侧扑去。
秦柔撤出大雷怒剑,就看到迎面一尊厉鬼如山压到,自己的头顶将将只及对方的大腿。好在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她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真气灌注仙剑,挥洒而出,用的正是一招雷霆嫡传的“风雷二十八式”。
阿牛唯恐秦柔吃亏,施展出生生不息掌,但见光影如龙,罡风如虎。
那些厉鬼虽饱食血雾精华,集地阴之息,颇为了得,可又怎能是天道星图的对手只当是杀鸡用了宰牛刀,“砰砰”连响,转眼料理了大半。
盛年与墨晶支援过来,也各自结果一个,顷刻将厉鬼灭得乾乾净净。
众人且战且走,如履薄冰般下沉了五百多尺,在潜龙渊弥漫的血雾中载沉载浮,披荆斩棘奋力行进。
然而越往下去,血雾的声势越隆,各类鬼魄魔兽幕天席地,掩袭而来。
秦柔真气消耗颇剧,琼鼻上已微微渗出晶莹汗珠,耳朵里只听得怒风狂吼,万魔嘶嚎,隆隆雷鸣彷佛就要将这天地炸裂。
众人退出十多丈去,望著逐渐消散的惨绿浓雾,方自松了一口气。
一转念里,不禁更加为阿牛与秦柔担心。
大夥儿顾不得歇息喘气,径直向血雾深处找去。明知有如大海捞针,可谁也不想就此抛下自己的兄弟同伴不管。
可惜深渊茫茫,上下万丈,其宽广更不可以里计。
四人搜寻了一个多时辰,除了又结果掉不知多少没长眼睛的妖魂鬼魄之外,却怎也觅不到蛛丝马迹。
姬雪雁懊悔道:“早知如此,我就该将灵犀镯分与秦姑娘戴上,也不似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到处寻找不得了。”
丁原摇头道:“没有用的,灵犀镯受幽冥血雾魔气干扰,能够感应的范围最多也就百丈。
“而若是在此距离里,咱们的呼喊阿牛也该听得到。”
墨晶道:“不晓得万劫天君还需多久便能复出,咱们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了。”
丁原略一沉吟,道:“盛师兄,烦劳你与雪儿、墨师姐继续找寻阿牛和秦姑娘的踪迹,我先往渊底探寻。”
姬雪雁第一个反对道:“那怎麽成万劫天君何等厉害,现在谁也不晓得他究竟恢复了多少成的功力。你孤身一人前往,实在太过凶险。”
丁原微笑道:“雪儿莫要担心,我只是先去查探一下万劫天君的动静,未必会与他真的动手。
“何况我有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与玉牒金书护体,他功力未曾尽复之下,也绝不能拿我怎麽样。”
姬雪雁依旧不放心,墨晶也说道:“丁师弟,雪儿姑娘说得是,你一个人去寻万劫天君,实不妥当。”
丁原道:“事到如今,别无他途。阿牛与秦姑娘就拜托你们了。我意已决,大夥儿都不必再说了。”
盛年说道:“既然如此,不妨请雪儿姑娘与你同行。阿牛与秦姑娘,则由我和墨师妹继续找寻。这样咱们两队人彼此也都有照应。”
丁原摇头婉拒道:“不必了,盛师兄。我独来独往,一旦遇事也好脱身。雪儿修为不弱,随著你们一起行动,我也能放心些。”
姬雪雁樱唇翕动,终究没有开口。
她明白平日里自己对著丁原使使小性子或可无关紧要,但在节骨眼上丁原一贯言出不二,自己若是纠缠不清,引起他的不快不说,事情却也绝无改变。
盛年沉吟一会儿,晓得丁原这麽说,实则是不愿将姬雪雁放在与自己一样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