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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让郑三阳分外难受,当下便让人把乌继良叫了来。
“姐夫,您”听出郑三阳话里有话,乌继良顿时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跪行几步爬到郑三阳脚边,苦着脸道,“姐夫,您冤枉我了,我、我收购粮食,可都是为了帮您呀。”
“帮我那为何不告知我一声”郑三阳根本不信小舅子的鬼话,他嘭的一声把手里的玉球扣在桌上,压低身子质问道,“没了银子付粮资,宁肯把自己的铺子抵押出去,也不向我求救哼,我的妻弟可真是为我着想呀。”
这话要反着来听,想想吧,平时乌继良帮郑三阳办事,那次不是预支了银子然后才去行动,而这一回,乌继良宁肯卖铺子也不跟他吭一声,摆明了就是担心他知道了会掺和一把,担心自己的利益被人分了去。
唉,这就是他的小舅子,这就是他好心帮衬的小舅子
“姐夫,不是这样的,”乌继良不敢对视郑三阳的眼睛,两只绿豆小眼躲躲闪闪,他低着头,喃喃的说,“我、我担心若提前告诉了姐夫,粮食却收不回来,岂不是耽误了姐夫的大事对对,就是这样,我原本就是想着等粮食收完了,再跟姐夫汇报的。”
说道这里,乌继良都有些相信自己的话了,他昂起头,用力扯出一抹笑,艰难的对郑三阳说,“姐夫,现在粮食已经收完了,您看什么时候给您运过来”
或许,自己独立操作这次粮食交易,他乌继良一定能挣大钱,可这样一来,铁定会得罪姐夫呀;一旦得罪了姐夫,也就意味着堵死了郑家的这条路,那日后他还依仗哪个靠山
要知道,失去姐夫的扶持,他乌继良就是个普通商人,不对,连普通商人都不如,他可没有忘了,自己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
如果让人知道,乌继良被郑家所弃,不用姐夫出手,其他的商人便是把他撕碎了。
所以,宁肯拼上这一万多两银子不要了,也不能得罪了姐夫呀。
“”郑三阳直直的盯着乌继良半晌,最后还是心软了,唉,谁让他是自己的妻弟呢,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下午就让人把粮食运来吧。收购粮食的银子,自己去账房支”
“哎哎,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乌继良一听姐夫原谅自己了,忙不迭的磕头道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咱们、咱们被人骗了”
嘶吼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门口。
屋里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看向门外。
“噗通”一声,门外跌进来一个人,只见他狼狈的爬起来又跪倒,呜咽道,“呜呜,老爷,咱们被骗了”
乌继良看清来人后,油光光的脸顿时变得惨白,他几步扑了过去,抓住对方的领子,用力摇着,“你、你说什么,谁、谁被骗了被谁骗了”
第101章搂草打兔二
第101章搂草打兔二快马加鞭的,乌继良和郑三阳匆匆忙忙的一起来到乌家位于城郊的大粮仓。“老爷,您看这、这是咱们家的麻袋呀”乌管事经过一番来回折腾,身上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打湿了,额上也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只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擦,腿脚有些打颤的来到成堆的粮食前,指着地上一包未开封的麻袋说道,“您看,麻袋包上还有咱们乌记的印章呜呜,这分明就是咱们卖给王七娘的粮食呀。”“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呢,王七娘不是早就把收来的粮食运到青州了吗。怎么会又折回我的手里,不可能,”乌继良根本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乌管事的话,他一把推搡开站在前面的乌管事,用力将麻袋扯了过来,果然,在麻袋的正中央印着两个碗大的黑字乌记。看到自家的印章,乌继良眼前一阵发黑,顿时跌坐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发起了傻。“来人,把麻袋打开”郑三阳一看小舅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直翻白眼,他一甩袖子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哼,麻袋是自家的又怎么了,还没有看到里面的粮食呢,你哭丧着脸做什么不堪大用的东西”“对、对、对,姐夫说的没错,”被郑三阳当头一通臭骂,乌继良倒给骂醒了,他慌忙爬起来,对身边的人吆喝着,“都死人呀,还赶紧给我把带有乌记的麻袋挑出来,一一打开查验”“是,是”乌管事一听这话,心里好一通埋怨奶奶的,他这是怎么了今天早上过来搬货,一看到带有乌记印章的麻袋就慌了神儿,连麻袋都没有解开查验就跑去找老爷。哎呀,现在老爷心里发慌还想不到这一层,若日后想明白了,他这个乌记大管事也就当到头咯。正在乌管事胡思乱想的当儿,乌继良带来的小伙计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忙着搬粮食,有的则找来尖头竹竿,分头查验粮食。“噗哗”“噗,噗”随着几声闷响,被用力捅破的麻袋哗哗的流出粮食。“回、回老爷,这包是陈粮”“回老爷,这包也是陈粮”“陈粮”小伙计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乌继良闻言,脸上的肉不停的抖动着,五官扭曲成一团,他跌跌撞撞的扑到打开的麻袋前,伸手抓起掺着大把沙粒、草屑的陈粮,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响着。“继良,二郎,你怎么了”郑三阳也看到了那些陈粮,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唉,这个兔崽子也太黑了吧,一袋粮食里居然敢掺杂四分之一的杂物,他也不怕得,现在好了,害人不成反被人算计。不过,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他看乌继良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生怕这个靠着自己顺风顺水惯了人,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抚道。“陈、陈粮”乌继良双眼赤红,嘎巴嘎巴嘴,最后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陈粮,一石七百文的陈粮,哈哈哈,王七娘,你狠,算你狠,从我这里每石二百四十文买了去,倒手再用七百文的价格卖给我,哈哈哈哈,好狠的贱妇,贱妇”显然,乌继良自动屏蔽了之前他一路涨价,曾以五百五十文的价格卖给人家过陈粮的事。“二郎,乌二郎”郑三阳听着乌继良的笑声,有些瘆得慌,他一把拉起仍兀自大笑不已的小舅子,高声喝止道,“别笑了,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些陈粮处理掉吧。”肯定不能在齐地卖呀,这些粮食若是流散开来,被儒商业协会的纠察队查到是他们卖出去的,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乌继良作为制假者,肯定要被儒商业协会除名。而他这个将自己的儒商资格授权给乌继良的儒商,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了这个污点,即使赢了李昌叔,自己也不会晋级。若再严重些,他郑家都有可能被儒商业协会除名呀。不行,这些粮食必须处理好,否则,他们两家都要玩完。“处理对,姐夫,姐夫,你要帮我呀,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呀,否则、否则,我、我和乌家就完了,”乌继良听到郑三阳的话,楞了下,随即一把抱住姐夫的大腿,哇哇大哭起来,“呜呜,一万多两银子,如果这些粮食砸到手里,我、我乌家二十多年的积蓄将毁于一旦呀。”“帮我怎么帮你”一听这话,郑三阳也有些起腻了。奶奶的,自己闷头发财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我,哦,现在你遇到麻烦了,又想起你的便宜姐夫了“姐夫”乌继良肥短的双手死死的搂着姐夫的大腿,正哭得卖力,突然听到姐夫如此不耐烦的声音,顿时一愣,他抬起满脸鼻涕加泪水的大饼脸,诧异的看向郑三阳,“姐、姐夫,您、您”不帮我好呀,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把这些粮食弄到青州和海城去,哼,你不想让我活,咱们大家谁都别活了或许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乌继良脑子有些短路,按照常理说,他这里有了烦,就应该好好想想如何好言哀求郑三阳帮忙,而不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同归于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呀,他这边恶狠狠的想着,眼中也禁不住带出了几分怨毒和寒光。好巧不巧的,这抹一闪而逝的异彩,被郑三阳瞧了正着。恩乌继良这个混蛋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他想造反不成想到这里,郑三阳也有些担忧,要知道,眼下他跟李氏打得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可不敢出半点纰漏呀。嘶,偏乌继良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而且还是被李氏的外甥女王七娘陷害的,唔,这件事必须处理好,否则,谁知道乌继良这个混蛋狗急跳墙会办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破事来。“好啦,别嚎了,这件事姐夫帮你”眯着眼睛想了想,郑三阳一脚踢开抱着他大腿的乌继良,缓缓的在屋子里踱了几步,道,“有了,待会儿我就让手底下的人去外地找买家。如今整个大周粮食都欠收,陈粮也是有人要的。唔,不过,这些粮食不能在齐地卖,懂吗,一粒陈粮也不准在齐地卖。”“恩恩,我明白,这件事决不能让儒商业协会抓到把柄”乌继良跌坐在地上,仰着脸听姐夫的安排。“另外,这些粮食不要卖给一个买家,记住,要多卖几家,到时候,即使被发现了,数量如果不是太大的话,儒商业协会的纠察队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又转了一圈,郑三阳继续吩咐道。“明白,明白这件事我亲自盯着,每个买家不超过五百石。”乌继良越听越有道理,也顾不得擦脸上的眼泪,慌不迭的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