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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女几分,然而现在,却要为了家族的延续而牺牲她,心痛与不忍绝对不是假的。
“砰”
张风一掌拍在茶几上,茶盏共茶几轰然崩溃,恨恨出声道:“老爷子和娘要是还在的话,我们又如何会如此又何须牺牲欣欣”
“我们也是元婴真人的后人”
这话说来,有骄傲,有不忿,更多的,却是无力。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三兄弟中的张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出了关键:“乌灵真人既然已经派人来了,那事情无法更改了,事有不谐,欲灭我张家的就不是一个元婴真人,而是两个了。”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张秦没有说出来,其余几人却是心中透亮。
无非是乌灵真人乃是地头蛇,这方海域土生土长的元婴真人,根基之深不是外来人能比拟的。相比起来更加的可怕罢了。
沉默了一下,四人之中唯一不曾开口的张晨低声说道:“欣欣既然已经回来了,恒儿是怎么安排的”
“只要不出岛,任她自由,欣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估计是去看爹娘了吧”
话说到这里,再也无法接下来去了,张晨之问,本就是转移话题的逃避,说破天去,无力就是无力。
沉闷得足以让人窒息的张家祠堂中,一缕阳光顺着大门透入,照在了上首处。
那里,两个灵位成高低摆放,黑沉沉的木质,在这略显阴暗的环境下,显得更加的渗人,犹如两双眼睛,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幕幕。
“先祖张公讳烈之灵位”
“先严张公讳远图之灵位”
与岛屿上大多数地方充盈着的紧张与压抑不同,在某个角落,一片安详宁静。
这里。除却那个迈着沉重的脚步,小蛮靴拖地,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划出或深或浅痕迹的少女之外,在无他人的踪影。
这个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女,正是此时在祠堂中,引得四个老者长吁短叹,痛苦不已的张欣。
现在张欣的脸上,已经没有在海上时大起大落的情绪,有的只是木然,和平静。
“爹、娘、韩爷爷,欣欣做得对吗”
“我不想这样,可我也不想让哥哥姐姐死,不想让其他人死。”
“只要他们能活着,欣欣宁愿去死”
心中无数遍的哭泣与呐喊,改变不了她清秀脸上的一片木然与死寂,行尸走肉一般地拐过林荫处,眼前豁然开朗。
“嗯”
张欣惯性地前进了两步,随即惊疑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在前面,她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现在她所在的地方,是岛上的禁地,除却她与四个哥哥姐姐之外,不是祭祀之日,谁也不得入内。
守在外界的子弟,也明确地证实了这一点。
可事实就在眼前,张欣的心脏忽然“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她虽然年纪尚小,也从来没有到外面历练过,却也知道。能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这需要瞒过整个岛屿内的张家人及附属修士潜入岛中,并避开布置在周围的阵法禁制和看守弟子,这谈何容易
“难道是那个人”
张欣的一双小手绞在一起,掌心处一片潮湿,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恰在此时,那个背影的主人缓缓收回了抚在一处墓碑上的手掌,回过了身来。
“你”
张欣一下子张大了嘴巴,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那人,自是张凡。
他随着张欣等人进入到岛中,以其修为,那些张家子弟想要发现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短短时间,整个岛屿内的情况,尽收入了他的眼底。
张家祠堂中发生的一幕幕,灵位上的两个名字,还有眼前的墓碑,无不说明,他想要寻找的答案,就在这里。
至于张家遇到的麻烦,在他看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此时张凡并没有现身的意思,那些张家人或许称不上有多恶劣,但不成气三个字。却是绝对不算冤枉,他连见都懒得见他们一面。
只有这个少女,这个张欣,能让他高看一眼。
张凡回过身来,面对满脸惊奇之色的张欣,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在看到他笑容的一刹那,张欣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改变了颜色。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不曾改变,可感觉却全然不同了。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在张凡的身旁。趴着一头庞大的妖兽,金甲闪闪发光,气势凝如山岳,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同时在半空中,一只金光耀目如太阳般的妖禽,环绕着某个区域盘旋,声声鸣叫,若有凄恻之意。
墨灵与蛮牛的实力,张欣小小一个筑基修士自然无法测度,然而她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便是她母亲当年,怕是也没有这么恐怖。
这样恐怖的妖兽,庞大的身躯,先前那一刹那,张欣却将其完全忽视了过去,不由自主地,所有的心神就被那个背影所吸住,全然忽略了其他。
这无形中展露出来的实力,还有两只强大妖兽对其的态度,若换在其他人的身上,足以让张欣战栗,甚至连站都站不住。
然而在眼前这个的面前,尤其是那一抹微笑浮现的时候,她的心中只感觉到温暖,还有亲切。
再次凝视了一下那张对张欣来说显得无不眼熟的脸,她最终咬了咬牙,举步上前。
“你你好,我叫张欣。”
不知为什么,张欣下意识地被没有用前辈来称呼,而是极其自然地介绍了起来。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只要站在这个人的身旁,此前几乎让她窒息的那些思绪,尽数如冰雪消融般不见,只有融融暖意和安全感笼罩全身。
听到她的称呼,张凡脸上的笑意愈浓,轻声问道:“张欣是吗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所指的。自然是张欣自出现以来,就见得其始终以手抚摩着的墓碑了。
这面看似普通的目标,其实一点都不寻常,偌大的区域之中,也仅仅只有它存在罢了。
这么多年下来,张家岂能不身陨一人可却无一人葬在此处,足见他们在张家人的心中,不配与此人并列。
墓碑上,几个大字如血:“先太师叔祖韩公讳浩之墓。”
“不孝侄张涛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