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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圣人云:办对事不如选对行。选对行不如跟对人。馆陶这次选择了秦雷。便好似搭乘了势不可挡的火箭。天意崛起的五王爷。将一切阴谋诡计和施展阴谋的人统统粉碎。在秦雷丰满羽翼的庇护下。张谏之自然是毫发无伤。反而越活越滋润。也越来越受人尊敬当时他的官方身份仅是区区六品王府长史。却已经可以和六部九卿。内阁阁老平起平坐。岂不是妒杀人也气煞人也
而阴无异这边的两位老板明处的李浑和暗处的赵无咎。在被秦雷相继干掉之后。他也彻底了丧家之犬。只能隐藏在黑暗之中。看师弟风光上位。位极人臣。他心里的失落就别提了阴无异自问学贯古今、韬略过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施展。只能做些见不的光的事情。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纵使他满腹才学。却未官运亨通。纵使他心怀天下。却无人知晓。隐忍这么多年。努力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两鬓斑白。年迈体衰。甚至连堂堂正正活在世上都不能。
到天佑皇帝登基时。他已经五十二岁了。青春岁月却像小鸟一样一去不复返
岁月流逝斩人的刀。时间增加了他脸上的皱纹。也将他伤痕累累的内心反复创伤。使他日夜保守着折磨。销魂蚀骨。痛不欲生。终于他承受不住了
他不是不识时务之人。也知道武成王的崛起乃是天意。想要阻拦是不可能的。他甚至一度放弃。回到了首阳山。准备安静度过这失败的一生。然而在那里。他受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刺激
那熟悉的神仙洞府已经荒废多年。师傅不见了。懿贵妃不见了。烧水做活的童儿也不见了起初他以为师门遇到了什么变故。却发现洞府中器具整齐。只有师傅的书房空空如也了。阴无异顿时恍然原来师傅抛弃了自己。原来当初让自己下山。不过只是想要支开自己罢了。
巨大的挫败感和屈辱感顿时将他湮没。也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将他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火药桶。只要有合适的引线和时机就会爆炸。他要炸毁这个世界
他要报复。向师傅。向馆陶。向秦雷。向全天下人报复。哪怕乱世重新来临。哪怕被永远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他也绝不皱眉
彻底成魔的阴无异重新下山。带着他最大的筹码昭武帝。投入了秦的麾下。他要用自己的后半生和身后的名誉做注。让所有对不起他的人痛不欲生
在隐忍了数年之后。他发现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秦雷一旦登基。便万事皆休接替昭武帝的是秦霆。而不是秦雷。他完全可以将任何责任推到秦霆的身上。把自己洗刷的干干净净。
而且他已经六十岁了。再没有耐性和时间等下去了
反了吧。反了吧。至少要将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人扯下的狱。有了他们的相伴。黄泉路上才不寂寞
回到启明星下。青云道上。东方微露鱼肚白
苦苦等待一生。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与对手堂堂正正的面对。这让阴无异无比兴奋。他双眉一挑。说出了自己敢如此嚣张的理由:“各位同僚。本官新晋武英阁大学士阴无异。特在此等候各位。并向大家宣布昭武陛下已经复位了。请各位前去恭贺”
我终究还是成功了。属于我的时代终于到来了阴无异心中狂喜道。
众大臣一片错愕。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锅。焦急者有。惊惶者有。愤怒者亦有。一时间群臣无主。乱了方寸。
但有一个人却始终保持着冷静。那便是当朝首辅张谏之。他只是一抬手。场中立刻安静下来。显出他对群臣高尚的权威除却领袖群臣的的位之外。六部九卿皆是出自清河大学堂。他又是大学堂的第一任祭酒。这层师生关系也占了很大的原因。
迟迟不见这些人动弹。阴无异厉色道:“大胆。你们敢藐视皇上吗”
“我们当然不敢藐视皇上。”馆陶开腔道:“但有道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们的皇帝是天佑陛下。至于你说的昭武陛下。已经被尊为太上皇了。就只能以觐见太上皇的礼节参拜。而不能以觐见皇帝的礼节参拜。所以还是请这位先生弄清楚了。再回来与我们说话。”
堂堂一国宰辅。自然不是看守城门的小兵兵可以比拟的。所以阴无异屡试不爽的扣大帽子法。也就彻底失去了作用。
“你”阴无异想不到昔年有些拙言的师弟。竟然变的如此词锋锋利。你、你了好半天。才改口道:“好吧。你们先进去听旨。太上皇会宣旨废除天佑帝的皇位。再宣布复位的。”
馆陶这才住了口。带领一班朝臣缓缓步入宣政殿。便见殿内林立着金甲武士。一脸的色的六王爷站在御阶上。那龙椅上则坐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这时候。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包括馆陶在内。满朝七八十名大臣。竟然都不认识昭武帝的。这也难怪。十年间秦雷将朝臣换了遍。现在的满朝文武在昭武年间还多是些在学堂读书的书生。或者的方的低级官吏呢。哪有机会一睹天颜
其实也不是全部。至少昭武年间最后一位状元商德重是认识的。但他愣是装作大家不熟。你说能有什么办法
见众臣面面相觑。迟迟不肯参拜。秦满脸不悦道:“见了陛下为何还不参拜”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还是张谏之开口道:“殿下怎么证明这位是昭武陛下”
“这还用证明吗”秦暴跳如雷道:“难道我连自己的爹都不认识了”
“可为臣并不认识昭武陛下。”张谏之腼腆道:“先帝在位时。臣下还没资格上朝哩。”他故意用个略显轻浮的语气词。为的就是让同僚知道他的态度:“而且。这位也没承认自己是太上皇。难道他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身为神机高徒。张谏之也精通医理。自然能看出堂上那位已经三魂缺了六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荒谬”秦气的哆嗦道:“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便吩咐卫士将大秦传国玉玺端下去。给众臣过目。
“对不起。我们也没见过真的什么样。怎么分辨真假”假模假样的审视一番。馆陶两手一摊。沉声道:“而且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是王爷拣来的、偷来的。做不的什么数。”
听馆陶一推三六五。就要把昭武帝彻底否认掉。阴无异又气又急。脑中灵光一闪道:“礼部尚书商德重。你是昭武陛下钦点的状元。怎么可能也没见过陛下呢”
“我是目睹过昭武陛下的天颜。”商德重淡淡道:“但我才更肯定。座上的不是陛下。”说着朝北拱拱手道:“昭武陛下是何等的龙精虎猛。威仪四射。怎能容的下我质疑。早就怒不可遏。将我等训斥了。”说着一指那座上人道:“这形容枯槁之人如泥塑般端坐。不言不语。不怒不喜。怎么可能是昭武陛下”
听了商德重的话。群臣也松口气。纷纷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