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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醉酒的缘故,武先生惨白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白里透红的,摸起来竟有些粉嫩的感觉,让刘守备爱不释手,用粗粝的手掌反复摩挲着把武兆的腮帮子越磨越亮大抵是沾了油的缘故罢。
摸着摸着,口水便留下来了,一脸猪相的刘守备擦擦嘴巴上的哈喇子,挠头笑道:“真他过瘾啊,这回绝对要胜过前一次”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熊熊烈火。弯腰便把武兆打横抱了起来,一边端详半晌,一边情不自禁地用酒糟鼻子闻遍他的头脸,直到透不过气才抬头呸呸道:“,酒味真重”
话虽如此,却仍然对武兆爱不释手,将他抱到大床上小心搁下。那模样就像抱着自己的新娘。要多爱惜有多爱惜。
刘守备把武兆搁在床上,极其熟练的将其衣裳扒掉,显然是善解人衣的老前辈。
武兆那一丝不挂的身子便坦露在刘守备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白花花地裸体,刘守备啧啧有声地品鉴道:“真是细皮嫩肉啊”说着把他的身子正过来翻过去,一丝不苟的检查一遍,掩不住的震惊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肌肤光滑的中年人,除了今天的鞭痕,再没有一点伤疤”不由诚惶诚恐起来。扪心自问道:万一弄坏了不就是暴殄天物吗让俺从哪再到第二个去
但实在按捺不住见猎心喜的瘙痒,思想斗争了好半天。他还是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把这事儿办了
主意一定,刘守备便不再犹豫,他从床下拖出个带着松香味的木桶,再倒进去些热水,伸手进去试了试温度,着实被烫到一下。便一边向手上吹气,一边舀一瓢凉水进去。
将木桶里地水温调试正好,他又从床底下拖出个大箱子,打开取出块洁白的棉布。放在水里浸透了。拧一拧,竟然开始给武兆擦拭身子。动作出奇地悉心细致。就连小鸟也不放过。
待把武兆全身擦净后,他再从箱子里找出个精致地小铁盒,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些白色膏状的东西。取一些在手里搓开了,刘守备便将其均匀的涂抹在武先生的全身,同样连小鸟也不放。
把这道工序做完,刘守备从他的百宝箱中取出第三样东西,乃是一把锋利的剃刀,就着武兆那一身白沫,熟练的为其刮起了体毛二十年前参军那会,他参的是火头军,干的就是给猪牛剃毛地差事,再加上这几年给人剃毛惯了,自然熟能生巧。虽比不得庖丁解牛,但也是驾轻就熟,不一会儿便将武兆地头发、胡须、眉毛、腿毛、汗毛、腋毛剃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小鸟也没放过。
再用湿布擦洗一遍,武兆兄的浑身上下便如去了壳地鸡蛋一般洁白光滑,把个刘守备喜得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好半天才想起正事儿,刘守备从箱子里掏出个长方形的小盒子,打开取出一支极细的画笔,再取出七八个瓶瓶罐罐,一溜摆在面前,那是不同颜色的染料。
举着笔在染料罐上悬着,刘守备开始愁眉苦脸的构思起来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知道看上去粗鲁不文的刘守备把总,乃是家传的年画艺人。他从八岁开始学习,在当兵前终于熟练掌握了这门艺术,并在多年后将其推陈出新为人体年画
唯一不好的一点在于,他肚子里墨水有限,只会画些诸如春牛图、岁朝图、嘉穗图、戏婴图之类的传统样式,并不能即兴创作。是以所谓的构思,也不过是将脑子里的样式排列组合罢了。
好在刘守备是个干脆的人,他托着腮帮子寻思片刻,便敲定了构图,开始在武兆身上挥笔作画。虽然不会新花样,但胜在把老营生烂熟于胸,不一会儿便把武兆白嫩嫩的身子画的花花绿绿、满满当当。
仔细一看,那是一个个或是活灵活现、或是憨态可掬的大小动物,足有七只之多乃是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中间一个大老鼠,腚上还有对鸳鸯鸟
这就叫绘描,先把用线条打底,接下来才好比着雕刻上去。
抽出一把纯钢的百锻小刀,一丝不苟的比着刻画起来。一手雕刻、另一手也没闲着。只见他的左手用画笔。把不同的染料填进刀雕出来地口子,这样既能上色、又能止血,实在是一物两用。
他的手法极为纯属,速度也是极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完成了大半
就在这时,天地间突然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闷雷炸响。把刘守备吓得一失手,雕刀便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雨声便响了起来
“大人,下雨了”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大喊道:“咱们场院上还堆满了稻子呢”
刘守备顿时从艺术世界中挣扎出来,恼火的喝骂道:“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雨”依依不舍的放下雕刀,把那身女人衣裳往武兆身上一盖,便愤愤的起身走了出去个人爱好虽然重要。但坏了差事可就再也没机会玩了大门忽地打开,风雨声便裹挟着潮湿地气息冲了进来。刘守备接过手下递上的蓑衣。怒气冲冲道:“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些猪猡都叫起来”手下人赶紧下去传令。
“真晦气”刘守备紧了紧蓑衣的领子,怒骂一声,便大步买入雨幕之中。偌大的厅堂中,只留下玉体横陈、花花绿绿的武兆一人躺在那儿
“下雨了”守卫举着火把冲进来,没人声的嚎丧道:“都快起来,把场院里的粮食收了”
劳累一天的战俘们困倦欲死,睡得跟死猪一般,那是这点动静可以吵起来地
火烧火燎的守卫顿时火冒三丈,一边尖叫道:“拆铺啦都起来”一边用带着铁箍地木棒劈头盖脸乱打一气:“妈地还躺着。猪猡”
跟着这种有威势的喊声和棒打。充满了汗臭、粪臭和湿气的空气里,很快地就像被搅动了的蜂窝一般骚动起来。打呵欠。叹气,叫喊,找衣服,穿错了别人的鞋子,胡乱地踏在别人身上,乱七八糟、鸡飞狗跳。
“别穿了,淋不死你们这群秦兽”撵鸭子一般的将囚犯赶出去,还不忘威胁“冲跑一粒粮食,统统三天别想吃饭”
半裸着、甚至赤裸着的战俘们被披着蓑衣的守卫撵到村东头的场院上,将一捆捆等待打场地稻子,往村西头地仓库里背去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一般,浇得战俘们根本睁不开眼。背着稻捆在雨幕中跌跌撞撞,不时有人下饺子一般的跌倒,就再也爬不起来。
四周看守地齐兵虽然穿着蓑衣,却也看不清七尺以外的光景,只能胡乱舞划着棍子,在雨中没人声的大叫道:“都他妈起来少一粒粮食就别想吃饭”场面就像一千只鸭子下河一般混乱。
大雨中,有俘虏动了心思,神不知鬼不觉的靠向路边,把稻捆往地上一扔,便往村外跑去虽然没有事先商量、风雨如注之中也无法相互知会,但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扔到稻捆跑路的囚犯越来越多,他们都有一般的心思:哪怕逃出去也是人生地不熟,却也强似在这里被累死、饿死、折磨死
咔嚓,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把黑暗的夜空霎那照亮,也让那些趁夜色逃窜的身影纤毫毕现
“犯人逃跑啦”眼尖的守卫顿时惊声尖叫起来。
守卫们慌忙去追,但混乱的场面已经失控,所有的俘虏都扔下稻捆,开始四散逃窜起来雷声过后黑暗再次降临,天地间又一次被雨幕遮盖。
失去目标的齐军守卫,深深恐惧于混乱的局面,纷纷举起棍棒、拔出腰刀、见人就打、见人就砍,只要是不穿蓑衣的,统统都会遭到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