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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三昼夜。早就双脚发飘,浑身乏力,哪禁得起这番冲撞。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撞飞了几十个,其余人也被那些呼呼生风地熟铜棍打得皮开肉绽,不得不暂避锋芒。
不一会儿,巡城司兵士已经冲开了一条长五丈。宽七尺的通道,将士子们硬生生挤压到道路两侧去。
士子们彻底怒了,他们身后声援的百姓也愤怒了,虽然不敢直接攻击朝廷命官,却抱着那些巡城司的兵士厮打起来。但巡城司本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场面设立的。他们浑身被甲,只露出两个眼睛,盔甲上还有皮带相连,将他们串成一串,以免被人拖出阵去。
是以赤手空拳的百姓士子们便如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竟是打也打不疼、动也动不得,反而被割麦子似的撂倒一片。一时间。场中叫骂声、诅咒声、哀号声连称一片,颇有些哀鸿遍野地味道。
看着这一幕,官员多是幸灾乐祸,也有不忍别过头去的,只有秦雷与皇甫战文,一脸肃穆的盯着场中。
“你要是不动的话,我可要上了。”秦雷淡淡道。
皇甫战文沉吟片刻,轻笑道:“这机会还是交给您吧,末将做了也没什么好处。”言外之意,您做了可是有好处的。
秦雷点点头道:“却之不恭了。”从怀里掏出两团棉花。塞在耳朵里,向前迈一步,轻声道:“一、二、三”
话音未落,便听他边上地沈乞,拿着一个铁皮喇叭,舌绽春雷的暴喝道:“住手”这声音是在城门洞中发出的,经过喇叭的扩大、两面城墙的汇聚后,竟是如此之强劲,险些将边上的文武官员悉数震倒。一直到三天后,两耳还嗡嗡直响。
当然那是后话。至少在此刻,实实在在的镇住了在场地所有人,不论是打人的、挨打的、还是看热闹的,全都傻呆呆的停下手上动作,抬头望向正在从耳中往外掏棉花蛋子的主仆两个。
秦雷面如寒霜的走到人群前面。视线刀子般的刮过场中的巡城司兵士。最后定格在文彦博边上一个甲胄官员身上,双目毫无感情的盯着他道:“是你下地命令”
那头戴闷罐的官员有些畏惧的缩缩脖子。他很想说:是相爷让我干的。但相爷就在身边,这样说显然是不合适的,只好畏畏缩缩道:“是的。”
秦雷冷笑一声道:“立刻命令你的手下全部撤出”
官员咽口吐沫,求助的看着边上文彦博,小声道:相爷,怎么说啊文彦博冷哼一声,也不回答他,径直对秦雷道:“王爷,因为这群人的原因,今日朝会已经误了一刻,本相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有必要将其驱逐”
秦雷哂笑道:“把口水留到朝堂上去喷吧,休要在这里抖威风。”说完便住嘴抱臂,再也不搭理那老头,官员和士子们现在毕竟是对立地,他也不好过于偏帮士子了,否则会引起官员们反感的。
文彦博本想杀杀秦雷的威风,不想这小子已经成精,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再想继续殴打士子,显然也是不合适的,只好哼一声道:“走吧。”便带着一众文官走了过去,那巡城司的都司见相爷等人顺利通过,也召回队伍,灰溜溜地撤走了。
受伤地士子百姓自有京都府的衙役们抬走救治,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朝会被这个不小地插曲耽误了足足两刻钟,但君臣都没有一丝不耐,有板有眼的三呼万岁,有事早奏之后,昭武帝先说话了:“众卿,听说方才大伙遇到了件乐子,不如说出来给朕听听”
刚要点个名提问,文彦博却拱手沉声道:“启奏陛下,方才在承天门外,发生了几千士子百姓阻挠,甚至围攻官员上朝的千古奇闻。微臣以为并不可乐、反而可悲、可恨、可耻”
昭武帝不置可否地哦一声道:“怎么个可悲可很可耻啊”见文彦博一反常态的亲自披挂上阵,他不禁暗自惊讶。心中一下子警惕起来。
文彦博面色凝重道:“那些士子本乃良善、年少无知,却被人煽动,聚众滋事,恐怕不仅前程尽毁、还要受那发配之苦,可谓可悲至极。而煽动举子闹事之人,罔顾国家纲常法纪、包藏祸心、倒行逆施,行此祸国殃民之举。可谓可恨至极”
说着双目紧紧的盯着御阶上的秦雨田,咬牙道:“而对于犯下此等泼天大罪之人,竟然无人敢于责难、无人敢于追究,难道不是我大秦亘古未有之耻吗”说道激动难耐处,文丞相须发皆张。傲骨嶙峋,颇有些忠臣良相的味道。
这话忒是狠毒,竟是连昭武帝一道骂了进去,暗指其包庇甚至纵容。顿时气的皇帝陛下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是谁主使”
文彦博伸手一指秦雨田,低喝一声道:“就是我们的隆威郡王殿下”作为一个老牌政客。自然不会背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金科玉律。
秦雷毫不意外地点头笑道:“老文,血口喷人哦”说着沉声喝道:“把你的爪子收起来,孤王乃是大秦双郡王,你这是不敬之罪”
文彦博本来就感觉老擎着胳膊既累且傻,正准备放下呢,却听秦小五这番抢白,顿时火冒三丈,继续指着秦雷刚要还嘴,却听他炒豆子似的接着道:“方才秦府尹与我说了桩案子,似乎与相爷有关。”
未带他反应过来。秦守拙已经出列高声道:“陛下,京都府昨日有人报案,说是文丞相亲手杀妻”话音一落,朝堂上嗡的一声便骚动起来,看来还是八卦更能引人注意。
只有边上的李太尉心中不快,暗骂道: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居然都避开正题,拿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出来说事他心中通亮,这两人虽然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却宁肯无法全功,也不愿让旁人占了便宜去。想得美李太尉心中狠狠骂道:看我怎么给你们搅和了。
只听场中文彦博冷笑一声。顺势收回酸麻的手臂,看秦守拙一眼淡淡道:“秦府尹,血口喷人也是一种罪责”
秦守拙夷然不惧道:“事涉丞相家事,若没有充足地理由,下官万万不会拿到朝堂上说事”说着朝昭武帝拱手道:“陛下。实在是因为那告状之人实在特殊。微臣才不得不请示则个”
昭武帝饶有兴趣问道:“有何特殊之处”
看文彦博一眼,秦守拙沉声道:“乃是父告子”
文彦博心中一沉。那逆子逃逸的消息,他昨天就知道了,正好就不知如何处置,便放任他去了。却没想到,这畜生居然一出来就在这紧要关头咬自己一
这让文相爷不禁大感丢脸,但面上仍镇定道:“我那逆子因为触犯家规被逐出家门,不仅不思悔改,居然还要造谣报复乃父,实在是天理不容,请秦大人将其交回,老夫要好生管教,再不放他出来滋事”他心里确实有些慌,刚说了已经将其逐出家门,却又说什么好生管教,再不放出来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