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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倒是很淡然。每日里按时起居,饮食正常,把府里的差事也安排的井井有条,让每个人都忙碌起来。这人一忙起来,胡思乱想的心思就会少很多,再看馆陶大人没事人一样,属员们更是放下心,简简单单的办差,稀里糊涂地睡觉,紧张气氛自然一扫而空。
这样过了三天,便到二十一日,早起晨练的胥吏惊喜发现,门外驻扎的官兵撤走了,清河园解围了。
当官员们把这个消息,兴奋的传递到内院时,正在练五禽戏的馆陶先生,只是微微一笑,甚至连手上动作都没有停下来,似乎要表现某种从容淡定。
殊不知,他的动作要比往常快了三成,旁人看了,便再也认不出寺卿大人练得什么套路。
也许是王八拳吧属员们心中猜测道。
打完一套王八拳,馆陶一边擦汗,一边清声问道:“与各司的联系恢复了么”
“恢复了,除了被打死两条狗,没有任何损失。”政务寺的官员答道。
馆陶听了,轻舒口气道:“万幸没有辜负王爷。”
“王爷入京了。”官员爆料道。
“王爷在何处”馆陶吃惊道:“快快为我更衣,前去拜见。”
官员继续爆料道:“王爷身边地俞大人,带着黑衣卫到了门外,正等着大人接见呢。”
馆陶赶紧换上正装,到前院见了俞钱,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两人还没说多长时间,便得到消息:王爷午时即到,政务寺准备接驾。
秦雷的车队很准时,午时整开到了清河园门口,馆陶带着政务寺上百官吏跪迎,反正已经暴露了,还不如光明正大些来得磊落。
只见威隆郡王殿下,被一个相貌清秀,却有些鬼头鬼脑的小子服侍着,下了王车,来到馆陶面前。
两人稍作寒暄,秦雷便与他携手进院,只吃了一盏茶,便放下茶盏,对馆陶道:“孤王手下出了个二五仔,却要先料理了再与你说话。”
馆陶惊讶道:“二五仔是什么东西”
秦雷冷笑道:“二五仔不是个东西,还有个学名叫反骨仔。”
馆陶这个汗啊,心道:反骨仔又是个什么东西呢但见王爷面色不善,不敢再问,只能呵呵笑道:“反骨仔不是个东西”
第五卷帝王将相
第三零六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清河园占地甚广,现在只有北边的五分之一建好了房屋。其余尽是大片大片的空地,以及孤零零的几栋小屋。这些小屋是值夜兵丁的哨所,白日里往往是没有人的。
今日东南角的一间小屋外,却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卫。这些卫士虽然一如既往的表情冷峻,但眉宇间还是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显示着他们内心的波澜。
他们逮到了一个内鬼,虽然作为王爷的贴身亲卫,他们无数次清除过潜伏在王府中的奸细。除了黑衣卫,几乎所有队伍里都发现过奸细,这也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忠诚,对王爷的无限忠诚。
但就在昨日,他们的骄傲被打破了,因为那个内鬼就出自他们之中,黑衣卫纯洁的战旗,被涂上了一个永远抹不掉的污点。他们的恼火和难过也就可想而知。
但他们又有些不忍,毕竟是与他们一个锅里吃饭,一间房里睡觉的弟兄,即使再痛恨,难道能忍心看他坠入阎王殿不成。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让黑衣卫们终于结束了内心的煎熬王爷来了,所有的决断归于他一人,所有的痛苦也由他一人承担。
秦雷已经换下了朝服,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衣卫便装,面色阴沉,步履沉重的走来。沈青沈冰俞钱几人,同样面色凝重,反手按着刀柄,不疾不徐地跟在王爷背后。
这压抑肃杀的气氛把乔天才吓坏了,他虽然胆子不小,但哪见识过这种场面,想要拔腿跑掉。却惦记着秦雷的话:一步不离的跟我一天。受不了就有多远死多远。心道:出来混最要紧的是面子,若是这样跑掉,却再没脸闯荡江湖了。便硬着头皮跟秦雷到了小屋前。
“在里面”秦雷平静问道,“用刑了吗”
门口地黑衣卫恭声行礼道:“在里面,没有用刑。”
秦雷点点头,大步走到门前,伸手要去推那木门。当手指一触及门板,他突然感觉这只右手好似有千钧之重,再想向前移动一寸都非常地困难。我推开这门。便要送走一个兄弟。他心中无奈道:多希望兄弟们都能有个体面的结局啊
身后的沈青几个,知道王爷心中的纠结,静静立在他身后,等待着王爷的决断。
一阵北风吹过,拂下些树上的积雪。落在秦雷的手背上,冰凉的感觉一下子传到心中,那扇门也被他推开了
光线随着开门声投进了小屋之中,让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人,不由眯起了眼睛。
待他地眼睛适应了光明,便看到一个他最想见、又最不敢见的身影。喉头剧烈的抖动几下,他便深深地垂下了脑袋。
“抬起头来”一推开门,秦雷心中的犹豫迟疑便烟消云散。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孤教过你垂头丧气吗孤地士兵应该永远昂着头”
听到熟悉的喝骂声,椅上那人身体颤动地更厉害了,但还是顺从的抬起了头。一张眼窝深陷、面目憔悴,胡子拉碴的年青男子的脸。便映入秦雷的眼帘。
望着自己昔日的贴身侍卫,仅仅一日便憔悴若斯。秦雷轻叹一声,对跟进来的沈冰道:“松开吧。”
沈冰冷哼一声,抽出腰间短刃,甩手飞了出去。飞刀将捆着那人地绳子割断。又插在对面的木墙上,颤巍巍抖动着。虽然已经从黑衣卫中退役。但这些人里最恼火的却是他,因为这人正是他当侍卫长时进入黑衣卫的,又是在他手下受训、成长起来地,就连这人证件上的合格大印,也是他亲手盖上去的。
绳子一松开,那人来不及活动下酸麻的双臂,便噗通一声跪下,伏地戚声道:“秦卫愧对王爷啊”
这人确实是秦卫。当日乐布衣故弄玄虚,制了个锦囊妙计给秦雷,就是为了让秦雷将其掉出来。但世上是不可能有那种锦囊妙计的,因为情况瞬息万变、千差万别,全靠当机立断。乐布衣就是再彪悍,也万不至于用一条狗屁计策束缚住秦雷当时地判断。
退一万步说,若是有什么计策,当面还不能说吗所以乐布衣设这个局,只是为了勾起那内鬼地馋虫,果然把秦卫给唬住了。
秦雷那日故意将锦囊遗落在房间中,却把俞钱藏在了